宋文墨臉黑。
他的臉皮被扯著,說話有些漏風,“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現在用的是真臉皮。”
沈桃嚇得趕緊松手,尬笑:“哈哈哈哈,真的臉皮啊,那你還挺會長的呢,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宋文墨長嘆一聲,“說來話長,我以前不叫宋文墨,也不叫李二,我叫周文墨,這個名字你聽著熟不熟?”
沈桃腦袋飛速運轉。
周文墨。周文墨。
……周文墨???!!!
就是黑風寨第一個肉票,周家布莊的小公子,周文墨!!
綁架他還賺了黑風寨第一桶金,足足二百兩那個周文墨!
沈桃尬笑,伸出三根手指頭發誓道:“那啥,周兄,你要是想把我舉報給官府,能不能等我把這些病患治好?
我做錯了事,我認罪伏法,我保證不跑。我對天發誓,我要是跑,天打五雷轟!”
宋文墨生氣地捏住她三根手指,“誰要你發誓了,要是想舉報你,我早就舉報了,不會等到今天。”
“那……那你為啥不舉報?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沈桃不解。
宋文墨望向遠方,回憶過往:“我原本是鎮國公府的嫡子,因我爹功高蓋主,不知被誰算計,他所有的孩子都夭折了。為了留下血脈,我被送到屏縣,成了周家布莊的小兒子。
當時黑風寨綁了我,我以為是京城的人把手伸到屏縣,欲將我除掉。我并未急著報官,只是想順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結果事情忽然有轉機,我竟收到了“某人”送來的欠條。
我以為是幕后之人的新花樣,就讓陳喬,哦,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李三老師潛入黑風寨打探消息。
他起初回來還會說些異常之處,到后面,他開始說你們的好話,替你們開脫。
一來二去,我也對黑風寨起了興趣,貼人皮面具混了進去。
親眼所見,我才知道你們不可能是京城安插的人手。誰家出來辦差這么苦?連床被子都買不起,吃飯就吃野菜餅子。我這才打消疑慮,與你們坦誠相處。
我在周家其實過的極好,所有人都敬著我。可這份敬,是對我的身份,而不是對我這個人。我就好像束之高閣的珍寶,放在高處落灰,卻無一人真心相待。
到了黑風寨后,我沉迷于平凡人的快樂,會因為吃到一枚帶銅板的餃子而高興。
明明早就該離開,可我卻一拖再拖……”
要是換別的女人,此情此景,面對這位身居高位的男子的內心剖白,肯定能感同身受,再說兩句應景的話,安撫宋文墨的落寞情緒。
而沈桃卻忽然起跳,滿臉戒備,“欠你的二百兩我已經還了啊,你可別再朝我要了!地主家沒有余糧,你休要以此拿捏要挾我!”
宋文墨:……我就多余長嘴!
“我來找你,不是要拿捏你。”周文墨憋悶道:“程光這人心眼極小,他勾連刺史府中一名小吏做假賬。
我本想拿下那小吏,沒想到小吏卻感染鼠疫,被送到重癥村。我懷疑其中有詐,那小吏叫……”
“葉超群!”宋文墨和沈桃異口同聲。
“你也發現了他的問題?”宋文墨問。
沈桃咂咂嘴,“他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根本沒得鼠疫。我現在派人整日盯著他,就等他露出馬腳,我們好抓他現行!”
宋文墨輕笑。
他應該相信沈桃的,她如此聰慧定能化險為夷。
兩人又針對程光的事聊了一會兒,最后定下按兵不動,坐等葉超群露出馬腳的計策。
待葉超群暴露,順勢牽出程光貪墨賑災銀兩的事。
天色漸白,沈桃毫不留戀地揮手告別。
“你快回去吧,我也走了!拜拜了您內!”
她一蹦一跳地往陳喬旁邊跑,“陳喬,走啊,再來一次!”
陳喬:“啊?還來?”
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沈桃叫他陳喬,而不是李三老師,“主子都告訴您了。”
沈桃主動抓住陳喬腰側的衣服,“嗯,他說了,你瞞得我好苦,我還以為你跳槽了呢!”
陳喬深吸幾口氣,提氣帶著沈桃飛奔。
沈桃興奮地在陳喬耳邊喊:“啊啊啊~~陳喬,你是不是穿了特步!”
“啥是特步?”
“特步就是特別大的步子,飛一般的感覺!”
陳喬傲嬌地覺得,還真是這么回事。他這輕功正好沒有名字,以后就叫——特步輕功。
陳喬這一晚上累吐血了。這個吐血不是形容累的名詞,而是動詞。
真吐血了,吐得星星點點。
他是送了宋文墨送沈桃,送完沈桃再帶宋文墨,擱誰這么折磨也得吐血,內力頂的。
好在一回刺史府,宋文墨就賞了他兩個大金元寶當辛苦費。
陳喬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還能帶人再跑三來回。
吐血咋了?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后面兩三天,葉超群恢復速度當真超群。
他嘻嘻哈哈的和眾人打成一片,搶著干活。就好比現在,葉超群路過一個大叔身旁,大叔正在劈柴。
他象征性的,客套一句,“我幫您劈啊?”
大叔兩手一攤,“好啊,你來。”
他剛劈完柴,又嘴欠地問:“我幫你……”“好的!”
都沒等他問完,人家就直接答應了。
他一整天忙得像陀螺,半點靠不到飯食的邊,慪得他心頭憋著一口濁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青松偷偷找沈桃匯報,“姑娘,這幾天把他指使的團團轉,他根本沒工夫干壞事。我看他已經被磨到極限,應該快出手了。”
沈桃:“好,做得不錯。若我是他,想悄無聲息收拾這么多人,往飲食或湯藥里下毒是最快捷的。一定要在他出手的瞬間按住,來個人贓并獲!”
“嗯!姑娘放心!”
沈桃這邊安排好了,宋文墨的暗衛也躲過街上巡邏設卡的士兵,找到一批物資捐贈者。
這個節骨眼上愿意捐糧食和草藥出來的人,那也是正義之士。聽聞程光將他們捐贈之物昧下,也是怒不可遏。
不過他們也有顧慮,不敢輕易上堂作證。一次能把程光絆倒還行,若是絆不倒,難保程光不會報復。
宋文墨讓暗衛給他們遞了準話,國家危難之際程光敢貪污賑災物資和銀兩,必死無疑。
有了這層保障,捐贈者這才同意上堂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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