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者喊得可大聲了。
又痛苦又凄慘。
馮家照聽著他們的叫聲,心里覺得痛快極了。
讓你們告,打死你們!
誰料到,三十板打過,他們也就出了點血。
看著嚇人,實際就是點皮外傷。
他們互相攙扶著跪倒在刺史大人面前。
挨了打,他們就有資格說話了。
“草民趙世三,狀告馮家照侵占我的家產,還打斷我一條腿。
我的女兒被他強擄去做妾,后又賣入暗娼館!”
“草民李德,狀告馮家照侵占我祖上傳下的千畝良田,還強迫我與他賭博,讓我輸掉全部家產。”
“草民魯田,家中世代造紙,兩年前我造出一種更厚更白的紙,他逼迫我交出造紙方法,我抵死不從。誰料到,他令人在我泡竹的水中投毒。
我全家五口雙手被毒液浸泡,潰爛流膿,生不如死。
他還在市面上放話,我售賣的紙張有毒,讓我的生意一落千丈,文人紛紛上門退貨要賠償,散盡了我全部家產。
為了給家人治病,我不得不把造紙方法賤賣給他,一家人落得個流離失所。”
魯田那雙手到底沒治好,潰爛流膿,有的地方都爛得可見白骨,看得人心驚肉跳。
……
“草民……草民宋金貴,本就是個開酒樓的。
昨日衙差找到我,讓我誣陷屏縣特產鋪子,若是不從就封了我的酒樓。
我實在沒辦法,這才找了一批人去鬧事,后來……后來就如大人所見。”
王大人越聽越心寒,氣得胡子都在抖。
“好好好!好你個馮家照,你身為一方父母官,不為民請命也就算了。
你還利用職權逼迫他人,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墻倒眾人推。
百姓里亦鉆出數人,不由分說就跪下磕頭。
“我也要狀告馮家照,田家侵占我土地,我氣不過,上堂狀告。
馮家照與田家來往密切,不但沒秉公辦理,還將我毒打一頓,判我誣告。”
“我也狀告馮家照……”
馮家照還在做垂死掙扎,“你們這全都是誣告!這根本不是真的。
有本事你們拿出證據來啊!”
“小民可以作證!”
“小民也可以作證!”
更多的人涌上堂。
這些零七八碎的案子就算人證物證俱全,最多剝去馮家照的官身,收入大牢。
他家中資產豐厚,稍一打點,他在牢里就能過得舒舒服服,快活似神仙。
孟蒲縣的縣丞是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子,在馮家照手底下干了三十來年。
他沒少幫著馮家照干壞事。
徹查下來,他也跑不了。
老縣丞是老成精的人物了,當然明白現在的狀況。
刺史大人是鐵了心的要扳倒馮家照。
他若是不做點什么,等馮家照倒臺,下一步就是清算他們。
老縣丞狠了狠心,往前踏出一步。
馮家照看到他這一動作,心涼了半截。
若是這老登把他這些年做的事全抖出來,那他可就不是坐牢這么簡單。
十有八九就要砍頭、抄家!
他噔噔幾步上前,一把擒住老縣丞的手腕,陰鷙地盯著他,“你要干什么?”
老縣丞強勢擺脫他的鉗制,“馮大人,我最后再叫你一聲馮大人。你回頭吧!
這么多年跟著你,我真是膽戰心驚,午夜夢回都擔心那些人來找我算賬。
終于到了這么一天,你也風光了這么多年,你認了吧!”
老縣丞撩開衣擺跪下,“刺史大人,我有一手札要交給您。
馮家照以我全家老小性命要挾,指使我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
我良心難安,亦為自保,所以將所有的事記錄在冊。
除了這些栽贓陷害,他還貪賑災糧,貪興修水利的銀兩。
賬目全都是虛假的,我本人做了一份真實的賬目,正寫在這手札當中。”
老縣丞拿出一部手札,馮家照瘋了似的沖上去搶。
他大口地撕咬著手札上的紙,把碎紙全都吞下肚,而后張狂大笑,“哈哈哈!想誣陷我?沒門!我現在把你這破證據給你吃了,看你拿什么遞上去!”
老縣丞無奈的長嘆口氣,而后起身退到王大人的手下身后。
“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你剛才吃的是假的,這才是真的。”
他又從袖子里掏出一本手札。
馮家照:……
他還想故技重施,但眾人已有防備,趕緊把瘋癲的馮家照給按住了。
手札交到王大人手里。
他是越看越驚,越看越怒,最后一拍驚堂木,“來人,給我扒掉馮家照的官服,投入大牢嚴加看管。
本官會將訴狀和這本手札一起呈交到督察院,而后定奪罪名!”
王大人的手下七手八腳地扒掉馮家照的官服,把穿著一身褻衣的他拖進了陰暗潮濕的大牢里。
百姓中不知誰帶頭拍起了手,瞬時間掌聲雷動。
“殺了狗官!”
“狗官終于下臺了!”
“殺了狗官,還孟蒲縣一個太平!”
王大人壓了壓手,示意周邊安靜,“我會立刻上報督察院,屆時督察院聯合刑部一同審理定罪!
放心,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譴退眾人,王大人派人封了衙門的后院,又派專門把手,才出來找徐以德會合。
此時徐以德和沈桃正站在一處說說笑笑。
王大人背著手走過來,“沈姑娘,今日若不是有你攤位上的事牽扯,我還看不出馮家照膽子這么大,你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沈桃趕緊拱手相拜,“王大人,全是您英明神武。若不是您,我也沒那么容易脫困。
你可不要把功勞往我身上推,折煞我了。
剛聽徐大人說,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王大人這才想起此行目的,“沈姑娘,我是想問你土豆和地瓜的種植之事。
這幾年糧食愈發短缺,若土豆和地瓜如此高產耐存放,那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我準備將這件事呈報給圣上,還需問一些種植細節,沈姑娘可有空?”
沈桃:“勞煩王大人和我回一趟屏縣。土豆和地瓜的種植要領,存放、食用,還有加工之法,我都已經整理成冊。”
王大人把心腹留在孟蒲縣,讓他們把馮家照的狗腿控制起來。
他則跟隨徐以德和沈桃回了屏縣。
黑風寨里,王大人真是到處看,恨不得渾身都長上眼睛。
為了方便商人一站式選貨,寨里設立了許多“聯盟辦事處”。
比如木匠聯盟、美食聯盟、玉雕聯盟、竹編聯盟、花草聯盟,等等。
原本碩大的場地,現在擠得都不夠用了。
王大人翻看著沈桃寫的手冊,贊嘆道:“沈姑娘當真蕙質蘭心,種植條件,適合的土壤,還有產量都寫得清清楚楚,這可給后續司農培育提供了便利條件啊!”
相比于土豆種植,王大人對屏縣的發展也很有興趣,他拉著沈桃徹夜長談。
沈桃的發展模式是效仿現代,先讓一批人富起來,而后帶動親友,再帶動全村。
在這個年代,家里有手藝那都得捂住,還搞傳男不傳女那一套。
相比而言,沈桃這番帶動全村生產的言亂,可就非常大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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