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撫了撫胡子，神情嚴肅。
“黎塵，你該明白。”
“這個世界我們的敵人從來不是邪教，而是那虛無之中凝視著我們人類的邪神。”
“邪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背后的邪神。”
黎塵沉默….
邪神…
這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一股調笑的意思。
“有點意思….不過人類何嘗知道邪神是什么生物？”
“就連我都曾經敗在了那群丑惡嘴臉的不可名狀手里，他們又何嘗想要反抗？”
“這并不是人類該接觸的東西。”
“每一個宇宙之中會誕生一名主神，但那名主神已經命中注定是我，是我們。”
黎塵微微皺眉，這道聲音他知道是誰，是體內的那一位。
主神？又是一個陌生的詞匯。
字面意思難道是，成為神后便叫主神？
而他的意思是我們這個宇宙之中只能誕生一位神明？
所以現在整個世界并沒有人成為神？
腦海之中的聲音還在繼續。
“黎塵，你要明白，你注定會與這群人類形同陌路，該斷的就要斷，情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們注定要再一次殺出宇宙，去接受真相，去抹殺那群舊神。”
“我已經快被那股混亂的意識占有，這將是我跨越輪回最后一次與你對話。”
“你選擇按照自己的人生軌跡行走，還是踏上那求神之路。”
“踏上那本應該按照我軌跡的那條路。”
這一刻黎塵面前的整個世界變了。
老者與那面具男站在那涼亭中，兩者都凝視著自己，都想要知道自己的抉擇。
黎塵沉默了很久，抬起頭，這一刻他的雙眸發生了變化，被一股純凈的黑色占有，看不到一絲光亮，猶如宇宙之中的虛空。
他緩緩開口道“我的路，我自己走。”
“傀儡，人類，神，邪神。”
“都只是外界因素，我注定會被你們左右，但我也想要走自己選擇的那條路。”
“既然只有成為神，才能夠看到未來，看到希望，看到我自己的人生。”
“那我也沒有選擇，成為“神”，取代這個世界殘破不堪的結局，便是我的選擇。”
這句話不止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也是說給老者和面具男聽的。
虛影的面具男輕笑了一聲，站在老者一旁，摘下了那面具，如同第二個黎塵的面貌浮現出來。
他開口道“一如既往，輪回權柄的力量已經徹底耗盡。”
“不管是16年前那一戰，還是如今，我的選擇從來沒有變過。”
“依舊是成為主神，成為“神””
“這顆種子已經開始發芽，但我也…終將凋零。”
這時他看向了黎塵，笑道“去吧，踏上新的那一條主神路，我曾經沒有做到的事情現在你黎塵來做。”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瘋狂占有了我，我不在是規則之主，而是規則詭神，最后的規則已經被打破，黎塵記住我的話，王座空間最后一道禁忌之門不要在進入，我已經回不去了。”
說完這句話后，他的身影漸漸消散。
黎塵猶如看到了一位神明在隕落，他體內的王座空間正在暴動，一股無比悲傷的氣息在擴散。
那白色道路盡頭的破碎王座似乎在微微顫抖。
這股氣息影響到了黎塵，他的眼眸微微有些酸楚，他不知道為什么，他也沒有徹底聽懂剛才面具男的話語。
規則之主成為了規則詭神，詭神…..難道是詭怪的神明….
老者似乎也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但此刻他為何感覺到了一股悲傷的氣息。
就好似生靈在悲呼。
黎塵愣了很久，遲遲沒有恢復過來。
直到老者緩緩開口道“因果便是如此，有償有失。”
“既然你選擇成為“神”，那便代表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但此刻黎塵腦海是混亂的。
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太繁瑣了。
沉默了片刻…..
黎塵回過神，眼神有些淡然看向了老者，道“人族不會滅，就算世界破敗不堪，人族也不會滅。”
老者笑了，擺了擺手。
有他這句話便夠了。
………
萬米高空之中。
劍平與劍老頭站立在拐杖上。
高空的壓力對兩人絲毫沒有影響。
“師傅，為何今日要帶黎塵來到這里？”
“那位老者好像是顧老吧。”
“他不是已經逝去了嗎？”
劍老頭用手刀敲了敲劍平的腦袋，道“少說這些風涼話，我死了，那老家伙都不可能死。”
劍平摸了摸腦袋，幽幽道“師傅，那這是為何呢？”
劍老頭搖了搖頭，緩道“大勢所趨，天命難為。”
“你以為老夫為何要你會進入蒼嵐，去接觸黎塵？這都是那老家伙的意思…..”
“這個世界真有因果報應嗎？那家伙壽命應該也快耗盡了，不然也不會提前這么多。”
“什么意思？”劍平有些疑惑。
劍老頭沒有再多言，眼眸中閃過一抹悲傷，最后看了下方一眼后，便帶著劍平化為一道流星，開始向著滄海城而去。
……..
下方流水潺潺。
黎塵的身影已然不見。
咳….
老者摸了摸嘴角的鮮血，道“慶年出來吧。”
一道雷光閃動，于慶年出現在老者面前扶住了老者，有些不忍道“顧老，其實真沒必要這么快。”
“黎塵現在還小，他還沒有看清這個世界。”
“強迫他踏入這場暴風眼之中，會適得其反。”
顧老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也想慢一點，但我的時間不多了。”
“謀劃未來，算計因果，時間的界限，他不允許我在這片時空多停留半分。”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至少老夫現在不是成功了一半嗎？”
于慶年沉默幾秒后，道“但您這樣做等于葬送了自己的現在，也毀了自己的未來。”
“難道未來真的那么可怕嗎？”
“就算您機關算盡，也只有讓黎塵成為神這條路可以選擇嗎？”
顧老沒有多言，沉默了幾秒后問道“如果你是一名特務員，遇到了一場犧牲行動，你愿意犧牲小我，還是成就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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