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姓沈的救了她們母女倆。
這句話，讓蕭夜瀾心里尤為難受。
謝千歡緊接著說道：“在王爺為蘇側妃擔驚受怕的時候，是身負重傷的沈公子出手相助，他不顧自己的傷勢，也不管護送我的人有可能直接殺了他，硬生生把我和嘟嘟從鬼門關拉回來，如今他出了事，王爺認為我不該去幫他嗎？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也是值得的。”
蕭夜瀾啞然無言。
他知道謝千歡說的是對的，可這些話猶如鋒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他的心臟上，尤其當他聽到她說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另一個男人的命，他的心尖簡直在滴血。
為什么，他會覺得這么痛……
這就是真正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的感覺嗎？
曾經有人對他說過，恩情和愛情是不一樣的。
他當時不以為然。
此刻，他才終于明白，原來恩情會讓人銘記，讓人感動，愛情卻會使人痛苦。
“好了，王爺想知道的事，我已經全部回答完畢，江面風大吹得我頭疼，我該回去睡覺了，晚安。”
謝千歡朝著船艙里走去。
蕭夜瀾眼眶微紅，大步上前，動手的時候卻只敢輕輕拉住她的一根手指，“本王不允許你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要好好活著。”
他經受不住第二次失去她的打擊。
只要她活著，還能聽到她的聲音，看見她的笑容，哪怕她再也不理他了，天天罵他也好，他都甘之如飴。
謝千歡輕笑，“王爺今晚說的話都很好聽呢。”
“這是本王的肺腑之言……”
“好，你問了我三個問題，現在換我來問你。”
蕭夜瀾一怔，“你問罷。”
謝千歡背對著他，冷淡又疏離，“當蘇瑜兒順利生下兒子的時候，你是在為她感到高興，還是有那么一瞬間，想起了在獄中百般煎熬苦苦等著你的我？”
蕭夜瀾的瞳孔微微縮起，指尖禁不住的顫抖。
當年，他……
“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答案的。”
謝千歡沒有再轉過頭來，嘲諷地笑了一聲，徑直離開。
她不需要遲來的深情。
更何況，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知道在廢棄小村莊里和他共度了一段溫馨時光的女人是誰。
謝千歡回到房間，無聲洗漱了一會兒，隨即上了床，躺進已經由小團子暖好的被窩。
嘟嘟半晌沒聽見她說話，便小心翼翼地主動撅起屁屁，“娘，你打輕一點。”
“我不打你啦。”謝千歡失笑。
“那就好！”
嘟嘟順勢鉆進謝千歡的懷里，在她臉上啵唧一口，然后乖巧趴在她的肩膀上，準備入睡。
謝千歡卻睜著眼，一夜無眠。
第二天，她沒有出房間，吃的喝的全讓謝炎送過來。
第三天亦是如此。
蕭夜瀾即使想見她，也找不到機會了。
直到下船的這天。
隔著擠來擠去的乘客，蕭夜瀾只能遠遠望著謝千歡，無法靠近半分。她抱著嘟嘟穿過人群，很快消失在街道上的茫茫人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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