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夜瀾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皇帝沒好氣道：“行了行了，朕不追究她假死的欺君之罪，只要你把她帶去見一見王叔，看能不能給王叔把病治好，朕就赦免她。”
“那兒臣去跟她說說。”
一聽到皇帝說不追究謝千歡的欺君之罪，蕭夜瀾便答應下來。
蕭世凌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眉心卻擰起。
皇帝見狀，道：“老三，你久居江都，不認識老七媳婦，她是曾經的京城第一神醫，起死回生不在話下，讓她去給老王叔看看，說不定還有轉機。”
蕭世凌嘆道：“生死有命，為了吊住那半口氣而活在無盡的疼痛之中，這樣的日子又有什么盼頭。”
“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保住性命就還有機會。”皇帝不以為然。
蕭世凌搖了搖頭，“上次的元璃郡主，您也說是京城第一神醫。”
“怎么，難道你以為朕在敷衍你嗎？”皇帝面露不悅，“你離京太久，不知道京中發生的許多事，罷了，你帶老七去探望王叔，讓老七親自告訴你。”
“兒臣告退。”
蕭夜瀾和蕭世凌雙雙拱手。
他們一起從養心殿退下。
兩人前后走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本來，蕭夜瀾和這個三皇兄就只在小時候見過幾次，沒多少交情。
蕭世凌似乎也是個不大愛說話的性子。
就這樣，他們在沉默的氣氛里一起走到宮門外。
“去追月樓。”蕭夜瀾忽然說道。
蕭世凌道：“哦，你王妃住在外面？”
“算是吧。”
盡管皇帝讓蕭夜瀾給蕭世凌解釋，但他壓根懶得解釋那么多。
蕭世凌緩緩轉動手里的念珠，凝神道：“其實不必去找她了，并非我信不過七弟的妻子，而是我不想讓老人受太多苦，如今那位郡主每天給他吃藥，命是保住了，但說到底不過是一種茍延殘喘的方式，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猶如枯木躺在床上，這般活著還不如讓他舒舒服服的走。”
他說了很多。
但蕭夜瀾不為所動，“這是父皇吩咐的，你跟父皇說去。”
“你啊……”
蕭世凌無奈輕嘆。
“三弟！你瞧瞧你說的，我可都聽見了啊，雖說生死天注定，但事在人為，我們身為子孫怎么能用讓老人舒舒服服走當借口，一點努力都不做了呢？老七我支持你，快去找你家王妃吧。”
蕭崇忽然從不遠處大聲嚷嚷著走了過來，重重拍了一下蕭夜瀾的肩膀。
“二哥。”
蕭世凌看見蕭崇，本就淡漠的一張俊臉，似是變得更冷了些。
蕭崇笑道：“還愣著干什么，要不要我陪你們去？”
“不用了。”
蕭世凌收起念珠，好像生怕珠子沾到凡塵俗氣似的，率先轉身走開。
蕭崇目送他們二人遠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雙手抱臂，從鼻腔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在他身后，另一名皇子慢步走來。
“沒想到三哥竟然會回來，自打先太子死后，這京城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啊。”
蕭湛站在蕭崇后面，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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