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散漫的代價，也許就是利己主義。
謝千歡敢肯定，如果換成大夏的太醫，雖然他們的醫術未必比金蒼的太醫高明多少，但至少他們不會如此不負責任。
一個地方，若是過于不在乎禮數，缺乏道德的規范，就會導致人人為己，寧死道友，不死貧道。
到現在，謝千歡反而覺得像歐陽清衍那樣固執遵守規矩的人在金蒼算是一股清流了。
龍晚棠也查看了幾個小孩的病況，蹙眉道：“千歡，你有沒有頭緒？”
謝千歡道：“要想治好他們，就得先判斷出病原體是什么，血吸蟲有許多種類，必須辨明在汝江鎮作祟的是哪一種蟲，才能對癥下藥。”
方才的老婦人聽她們二人對話，微微驚詫的抬起頭，“你們，當真想治好我們不成？”
“當然。”謝千歡微笑，“我能明白你們的心情，但這種病并非是不可戰勝的絕癥，只要我查清楚病原體，配好藥方，即可藥到病除。”
“可，可是那些朝廷來的大人都已經放棄我們了……說，說我們病入膏肓，只能……”
老婦人的聲音開始顫抖。
他們也曾經抱有期望，但現實給了這群百姓無情的打擊，本來，他們已經做好迎接死亡的心理準備了。
如今謝千歡卻突然出現，說他們的病是可以被治好的。
這讓他們不敢去相信。
“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我和那些吃皇餉的飯桶不一樣，不過等我們走了以后，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們來過，可以么？”
老婦人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她倒不是怕謝千歡，只是害怕這份得來不易的希望，最終仍然會轉化成絕望。
她沉默半晌，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謝千歡撥了下蒙著口鼻的面紗，呼了口氣，“折騰了大半天，也沒吃頓飯，我看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吃點東西，再去調查鎮子上的水源。”
龍晚棠凝重道：“好！”
她們跟老婦人的對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當兩人離開的時候，不少病患艱難地爬起來，走到欄桿附近，帶著與老婦同樣空洞，不敢帶有期待的眼神，愣愣的目送了許久。
半個時辰后。
謝千歡和龍晚棠避開巡邏的衛兵，回到驛所。
然而，她們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被一臉不悅的歐陽清衍逮了個正著。
“你們去哪兒了？”
歐陽清衍不客氣的質問道。
謝千歡眨了眨眼，“將軍大人，我們又不是你的囚犯，沒必要跟你報告行蹤吧？”
“放肆。”
歐陽清衍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站在他身后的周遙星見狀，便走出來打圓場，“兩位姑娘不要誤會，殿下也是擔心你們，如今城內疫病肆虐，萬一你們有個什么好歹，留在驛所的孩子又該怎么辦呢，你們說對不對？”
周遙星開口說話，一方面是想探探謝千歡的虛實。
另一方面，他也是見她生得著實美麗，一身靈氣與庸脂俗粉截然不同，在這等邊荒小鎮，稱得上是一道難能可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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