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恨長歌 > 60 林中血戰
    客棧,已經被人群層層包圍。不許一個人出,也不許一個進,這當然是季永昂下的令。現今,季永昂已死,這些手下,就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作何。退,不敢,攻,亦不敢。

    赤峰在屋內酣然入睡,他知道葉衾寒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不加以阻止,是因為明白葉衾寒還能再回來嗎?

    林中,詭異的茅屋外。葉衾寒昂然而立,盯著趙重利,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趙重利呵呵一笑,葉衾寒立即覺察到了殺氣的收斂。心中更是一驚,能將殺氣收放自如的人,葉衾寒乃是第一次見。如赤峰,他殺人時候,殺氣凜冽侵人,讓人心驚膽寒,卻也無法將這種殺氣在瞬息間斂住。這倒不見得趙重利武功高強,但趙重利一定是一個能將武功利用到極致的人。這極致,就是可以殺人不費一絲一毫之力,殺人都殺的恰到好處。單子伯和季永昂包括單天龍的死就是見證。

    只聽趙重利道:“其實,我和趙斌龍其實是兄弟,他現在想必被你殺了吧?”

    葉衾寒仔細打量著趙重利,無論長相和兩個人的氣勢,都沒有絲毫的相像,甚至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趙重利看出了葉衾寒的疑惑:“他死也是應該的,不懂收斂就該這樣。當我聽到你把赤峰救出后,我就料到他已經死了。這件事,我不和你計較,但我兄弟倆,為同一人效命,各司其職,你殺了他,又來干擾我做事,這就不行了。”

    葉衾寒已經意料到,趙重利也是翡玉閣的人:“真不知道翡玉閣閣主究竟有什么能量,讓你們這些人寧死也為他效忠。”

    趙重利神色突然變得恭謹,朝著遠方一字一字道:“只有跟著閣主,才會成就大事,這亂世也會結束,你這種人,當然不明白。”

    葉衾寒輕哼一聲,道:“現在,我和翡玉閣已經脫不了干系,無論怎樣,我都要找出這個閣主。”

    趙重利哈哈大笑,殺氣又現,嘲笑葉衾寒道:“不自量力,以你的力量,想跟我閣主斗,簡直就是螳臂當車。”

    葉衾寒豁然一拳,真氣游走,勢掃千軍。趙重利沉肩收腿,伸出左掌輕輕一拍,葉衾寒的這一拳攻勢,瞬間就沒了力量。葉衾寒拳腳并用,掌力穿插,真氣在兩人間不斷穿涌。

    林葉簌簌下落,空氣因葉衾寒和趙重利的真氣交叉忽而急速,忽而凝滯。葉衾寒身形無論怎樣變換方位,快速進攻,都被趙重利軟綿綿的掌力化解。而且葉衾寒明確的感覺到,這軟綿綿的掌力中,蘊藏著自己所不熟悉的能量,若自己硬生生的與他相克下去,那陌生的能量恐怕會被激發出來,然后反噬于自己。是以趙重利的掌力剛與自己的拳腳接觸,葉衾寒就側身換招。

    兩人見招拆招,直到黎明,已經對擊了兩千余招。葉衾寒體內真氣洶涌,仍不覺累。而趙重利此時已覺得氣息有些不暢,武功比拼而言,若兩人功力對等,那么體力就成了較量的關鍵。

    趙重利低頭避過葉衾寒的一腳,回頭一掌,將葉衾寒逼退,縱身一躍,跳在了茅屋上。笑道:“葉衾寒,你果然有兩下子,不若你就跟我一起去殺了公孫春秋兄妹倆,拿了盤螭燈獻給我閣主。我想閣主一定會摒棄前嫌,收你入翡玉閣的。”

    “癡人說夢。”葉衾寒冷笑一聲。雙掌齊出,內力化為真氣順著雙掌洶涌如波浪,如一張巨口,吞向趙重利。趙重利飛身而起,亦是雙掌齊出,真氣寥寥,卻絲絲如金線。從葉衾寒的真氣濤浪中穿過,刺向葉衾寒周身的致命要穴。

    葉衾寒所攻出的巨大真氣,將詭異的茅屋瞬間摧毀。那數道真氣,此時已經接近身前,幾乎已經觸到葉衾寒的衣服。葉衾寒想也不想,雙掌又是齊出,真氣再出蹦出,只是沒了之前的氣勢,與趙重利的真氣‘砰然’相低,葉衾寒頓覺虎口震痛,體內氣血翻騰不止。葉衾寒上一招,基本已將力量用盡,此時倉促之下凝聚新力抵擋趙重利的攻勢,竟也能將殺勢祛盡,不得不承認這是最近葉衾寒功力增進的佐證。

    趙重利飛離倒塌的茅屋,一擊不中,雙臂舒展,層層真氣環繞護體,雙臂擎天。真氣立即環繞于下,形成一把九尺長的利刃,朝著葉衾寒頭部劈砍下來。這以氣化兵器的功夫,葉衾寒目前見到使出來威力最大的就是赤峰,趙斌龍次之。而趙重利此時用出來,雖不如赤峰和趙斌龍的威猛霸道,卻多了幾分古怪,至于哪里古怪,葉衾寒也說不上來。

    趙重利凌空而立,朝著葉衾寒砍殺,周圍樹木自不免遭受到波及。有的三人合圍的大數,粗枝被斬斷,稍微小點的 微小點的樹木,則大多被攔腰斬斷。十幾招下來,葉衾寒就被逼的手忙腳亂,若不是憑著輕功高強,怕早就成了刀下鬼。其實,這是葉衾寒的內勁幾乎不在趙重利之下,只是他本人還不知如何將內力化為兵器得心應手的對敵。若不是他輕功了得,加之周圍林木繁多,否則早就成了趙重利的刀下鬼。

    趙重利幾十刀過去,仍舊傷及不到葉衾寒。身子在半空中突然旋轉,那由真氣內力幻化的利刃如閃電一般,覆蓋了方圓數丈,草木不生,螻蟻皆斃。

    葉衾寒站在十丈外,虎口迸裂,血染衣襟。在趙重利身形突變時,葉衾寒就感覺不妙,也沒多想,用盡全力朝趙重利劈了一掌。但趙重利的刀實在太快,葉衾寒掌力剛出,刀就已經到了手腕上方,葉衾寒大驚之下另一掌攻出,卻被利刃反震的虎口破裂,雖如此,卻保得了一條手臂。

    趙重利止住攻勢,道:“葉衾寒,閣主其實也很欣賞你。只要你能為閣主所用,今日我們就把手言和。若你不識好歹,嘿嘿,那今日就讓牛頭馬面把你鎖了去。”

    葉衾寒撕下一塊衣衫,纏住傷口:“你既然不明白我之前的話,那我就再明明白白告訴你一遍,翡玉閣閣主,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殺了他。”

    “不自量力。”趙重利怒斥一聲,一刀橫掃千軍中夾雜著真氣,前面的花草林木和碎石砂土盡被卷起,如被一陣強勁的風吹起一樣,朝著葉衾寒席卷而來。力道威猛,幾乎刺的葉衾寒睜不開雙眼。

    葉衾寒縱身躍上身旁一株五人合抱的大樹,趙重利那一招襲來,大樹被砍出一道深三尺的裂痕。葉衾寒站在上面,只覺粗樹晃動,幾乎要被連根拔起。葉衾寒站定身子,卻不見了趙重利。

    葉衾寒暗呼糟糕,轉身一掌,卻肩頭已經被趙重利一拳擊中,踉踉蹌蹌的從樹上跌落下來。若非葉衾寒反應靈敏,回身一掌把趙重利的出拳打偏,被擊中后背后的葉衾寒,勢必會因心臟被震碎而斃命。一擊又不中,趙重利乘勢追擊,雙腳連出,腳腳踢向葉衾寒的心口。葉衾寒命懸一線間,心中卻高興起來,他看的出,趙重利因長久殺不了自己而變的憤怒。以趙重利殺單子伯等人看,這種不愿多費力氣的人,也勢必不肯多出無用的招數,而此刻趙重利雙腳連出,說明他心中一驚有些焦躁不安,怕被葉衾寒趁機反敗為勝。雙方對敵,心戰同樣重要,只要憤怒和焦躁,葉衾寒就有把握能絕地反擊,這一點,葉衾寒從無懷疑過。

    趙重利腳腳不離葉衾寒心口,葉衾寒此時因無處著力,而無法變換身形,躲開趙重利的致命招數。葉衾寒后背還未著地,趙重利左腳已經踢在了他的心口,右腳再踢,卻被葉衾寒雙手抱住。趙重利冷笑,左腳再次踢中葉衾寒的胸口,葉衾寒口中鮮血噴濺,后背已經撞在地上,塵土四濺飛揚。趙重利正要得意,右腿忽然一陣劇痛,再也站立不住,身體朝前跪了下去。身體前傾時,趙重利又感覺到自己的腹部被重重擊了一拳,伸手要自保時,已然不及,咽喉已經被一只手捏住,那手自然是葉衾寒的。

    原來葉衾寒看趙重利雙腿連踢時,知其心中憤怒焦躁,就冒險將體內真氣匯聚于心口。葉衾寒雖不能將內力真氣外化,但把自己體內的真氣內力任意運行調轉,已是得心應手。是以趙重利左腳踢中他心口時,由于真氣的保護,已將趙重利那致命的力道卸去了大半,是以沒有了生命危險。即便如此,趙重利幾腳下來,葉衾寒的氣血也被擊的在體內胡亂沖撞。等身體著地,葉衾寒又趁著趙重利不備,用盡全力將其右腿打斷,然后本想一拳打在趙重利胸口,不料趙重利身體向前跪倒傾斜,是以擊中了小腹。雖未中,卻也延遲了趙重利護身的招數,葉衾寒吃驚之余,忙伸手捏住了趙重利的咽喉。

    趙重利受制于葉衾寒,左掌揚在半空。

    “閣主在哪里?”葉衾寒嘔出一口血,此時他滿身鮮血,連勝也是血跡斑斑,看來猙獰可怖。

    趙重利輕蔑的看著葉衾寒,左掌猛然擊下,但在離葉衾寒腦袋一寸處就再也前進不了,因為他的咽喉已經被葉衾寒拗斷。葉衾寒將趙重利尸體推開,試圖掙扎著起身,但渾身如散了架一般,使不出一點力氣,只得躺在地上休息。直到天色大亮,葉衾寒才掙扎著站起了身,運功一試,不僅氣血不暢,且胸口還有著深入骨髓的痛。

    “秒呀。”一人在葉衾寒身后鼓掌道。“葉公子方才的血戰,小女子真是佩服。”

    葉衾寒一聽聲音,暗道不妙,忙回身一拳,哪知這一拳竟使不出半點功力,與一個普通人無異。對方對葉衾寒的一拳視若無睹,左手拂開,右掌輕輕擊在葉衾寒胸口。葉衾寒堅持不住,口中腥甜難忍,霎時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