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恨長歌 > 199 人性的懺悔
    面對葉衾寒咄咄的逼人氣勢,陸子皙滿面羞慚,瞧著司馬長興和那老者道:“湘兒之死我有責任,我會同南宮平說清楚,但真兇就在這里,葉掌門需要做什么我就不用明說了吧?”

    司馬長興上前一步,嘿然冷笑著對那老者道:“看來有人是要違背之前的約定了。”

    “葉掌門,陸子皙這種唯利是圖的人,應該直接殺了比較好吧?”那老者看著葉衾寒道。

    “你們三個其實都該死,但和南宮湘的死有著重大關聯,所以還是你們三位與我同去南宮世家走一趟,把事情來龍去脈交待清楚的好。”對司馬長興和陸子皙,葉衾寒早就想殺之而后快。

    “若我們不去呢?”司馬長興臉色微變。

    話聲剛落,氣刀陡見,自葉衾寒左臂處橫亙而出,直插進司馬長興左胸處。勢變突然,旁邊所站的三人均未曾料到葉衾寒會突然發難,陸子皙更是心下駭然,如今的葉衾寒武功不僅大進,其心腸更是堅硬如鐵,一言不合下舉手間就將司馬長興瞬間殺死,使對方絲毫沒有反擊之力。白鶴軒與司馬長興素來不和,看到其被殺,不免得意,可想到葉衾寒的手段如此狠絕果斷,擔憂之意盡起,心中暗下決定今后即使情況發生突變,華山派與葉衾寒對立,自己也不能與之為敵。司馬長興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低頭端詳著胸口的氣刀,身體僵直地向后方倒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這么一瞬間這把刀就插入了自己的身體。死亡是不是離每個人都如此的近?

    “你們兩位愿不愿意跟我去南宮世家?”葉衾寒環視陸子皙和那精瘦老者。

    “葉衾寒,老夫可要領教一下你的功力。”精瘦老者極為不服,左臂朝前探出,右手跟進,如猛虎下山,蒼鷹撲兔。葉衾寒反手一掌,氣浪翻卷而來,那老者左右雙手隨機變換姿勢,如蛟龍飛舞,一道金色光芒自其頭部昂然出現。這金色光芒乃是內功練至一定境界,幻化為外力之時不斷由內力催動而得,其色澤多樣,由使用者的不同而不同,但色澤越是單一或者詭異,則越是兇險狠辣。葉衾寒雙臂交錯,氣浪層疊洶涌如潮水般打向那老者,只見金光閃耀,突閃突熄,待那氣浪涌至,金光陡然反噬,如潮水中的大浪反攻。葉衾寒微覺吃力,索性撤去雙臂力量,那金光反噬速度遽然加快,在葉衾寒面前呈半圓形狀,幾乎須臾間就要葉衾寒完全吞下去。

    看葉衾寒被自己招式完全籠罩,精瘦老者不自禁的洋洋得意:江湖傳聞的葉衾寒也不過如此,今日我就把你殺了,為我翡玉閣立上一大功。那老者正沉浸于幻想中時,腹部一陣劇痛襲來,抬眼看時,金光已經消逝,層層氣浪化成了一道道水波利刃,漣漪般刺入了自己腹中。氣浪瞬間吞噬金光,并乘勢而出。這一下葉衾寒的反擊之力太過兇猛霸道,以致于這精瘦老者和白鶴軒、陸子皙二人都沒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者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橫亙于他和葉衾寒之間刺入自己腹中的無形利刃,囁嚅道:“我北冥老叟縱橫江湖六十年,不想今日竟遭了你的暗算。”北冥老叟名叫賀鯤鵬,其稱號乃是他年輕時的自號,傳言是逍遙島島主段星宇的師兄,其人與段星宇一樣,正邪不明,行事全憑當時心情,因此江湖無論正邪,對其和段星宇二人都是恨憤難平。后來二人因一個女子而產生嫌隙,多次交手未分勝負,后因此女子喪生兩人的爭斗才算宣告結束。過賀鯤鵬也自此失蹤,旁人還道他為心愛女子殉了情,怎知其竟投靠了翡玉閣。賀鯤鵬言畢,只見其胸口處忽然現出一個金黃色光暈,大小如羅盤,周身光芒四射耀眼,其光鋒利如刺,如陽光般朝著前方散開。

    “日月失輝!”白鶴軒失聲道。日月失輝究竟是誰創出已不可考,但其致命性之強可謂天下罕見。此功只有一招,且每每用出時敵對雙方都是近距離接觸,加之其光暈密集銳利,宛如是千萬根密集的金針在近距離打入對方體內,其名日月失輝也因此而得。據說要練成此功者,必須先花二十年,每天一個時辰以自身功力的五成來捶打自己的胸口來感受功力的傷害度,可謂欲要一招殺人,自身必先去感受被傷的感覺,如此求生欲望才會不斷加強增大。日月失輝近年來所練者甚少,就是因為練功過程太過詭異,且有人因練功而喪命,這也是白鶴軒感到驚異的所在。

    光芒耀眼,單是那鋒利就讓葉衾寒感到一陣發寒。這一下的變故同樣讓葉衾寒感到意外,不過情勢已經容不得葉衾寒多想,就連白鶴軒的話葉衾寒都沒有聽到。雙掌下意識拍出,內力自雙掌傾灑而出,如狂風呼嘯,如暴雨肆虐。但見無數金光掉轉方向,一道道打入了賀鯤鵬胸中。賀鯤鵬面如金紙,僵直地倒了下去。

    葉衾寒雙掌鮮血橫流,如久旱大地上的龜裂紋路,也像極了你我這一生多牟的命運。不到一盞茶的時刻,司馬長興和賀鯤鵬均死在了葉衾寒手上,葉衾寒盯著陸子皙,陸子皙卻盯著地上的二人尸體,一時間三人陷入了沉默。

    “陸公子要與我華山派為敵呢還是要和我們攜手共抗翡玉閣?”白鶴軒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說這幾句話無疑是想將華山派同葉衾寒緊緊捆綁在一起,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葉衾寒都覺察到了他態度的轉變,這種轉變是建立在白鶴軒對葉衾寒武功的忌憚之上。

    “陸某一時鬼迷心竅信了翡玉閣的話,湘兒已死,大錯鑄成,一切責任都應該由我來承擔,懇請葉掌門和白長老立即將我押解到南宮世家,交由南宮公子發落。”陸子皙言辭間懺悔之意盡顯。懺悔和贖罪都是發自內心的,假若幾句話和一副表情就能代表悔意,那么世間的公理和公道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