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李青書看著柳興辰：“所以，他沒有融合你的靈魂，而是獨立存在？唔，說起來的確沒撒謊，你確實是獨立意志，只是有所隱瞞。”
柳興辰一笑：“話術人人都會。”
“他叫什么？”李青書問。
“盧！就一個字，尼伯龍人只有最高首領才能叫單名。”
“唯盧是尊……”李青書長吁口氣。
思考片刻，他說：“有件事我不理解。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沒有系統的許可，奪舍是無法成功的。我是說，他不被認可，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
柳興辰沒有回答。
李青書笑了：“我最近想通了許多事，其中一件是這樣的。即系統每一次更換宿主，似乎都更傾向于更換一個種族，如果該種族宿主失敗，它基本不會再降臨到該種族上。”
嚴格的說，這話有瑕疵，因為李青山才是第一個人類宿主，但他剛得到就死亡，甚至有可能得到了都沒觸發，所以可以忽略不計。
而根據李青書已知的那些歷史文獻資料，尤其是先導者催生文明，卻自己不爭取系統來判斷，基本可以判定，系統只會在一個種族上降臨一次。
其后它就會更換其他種族。
柳興辰微笑：“是！你知道為什么？”
李青書回答：“文明性！”
柳興辰豎起大拇指：“系統追求的是最終的真理，要的是一個答案，一個連系統和系統背后的神級文明都不知道的答案。既然是答案，不是資源，那就意味著是可以共享的。”
李青書點頭：“是的。所以事情也可以這么理解。雖然系統提示宿主去追求終極真理，但不代表一定是宿主所在的文明找到最終的真理，其他文明也可以。”
柳興辰回答：“尤其是這些文明大部分都屬于系統點化過的，雖然他們的領袖已死，但他們的追求依然存在。”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系統不斷更換種族，行盛文明，就是想借助眾多的文明去尋找自己的答案。
它不知道哪條路通往真理，但它知道可以不斷的開辟道路，一如先導者文明不斷的去催化文明。
而那些曾經宿主遺留的文明，即便宿主死亡，系統離開，有許多也依然會繼承曾經領導人的知識和智慧。
那是曾經的偉大領導者留下的意志，是他們思想的引領。
正如李青書為天青公司逐步建立的追求永恒的思想，本質卻還是隱藏了探索無盡的未知，所以李青書要是死了，他的后人繼承他的遺志，也依然會堅定的走上探索未知，追尋最終真理之路。
而對系統來說，誰找到答案都是無所謂的。
它只是需要答案而已。
李青書點點頭：“系統的那些前任宿主留下的文明，就相當于系統的伏筆，暗手，是它在外面風流播撒的種子。他們將來成長了，如果有一天找到了系統想要的答案，那么回來認爹，系統也會同意讓他入門的，對嗎？”
柳興辰微笑：“是！”
“這就是為什么盧認為還有一線希望可以奪舍的原因？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柳興辰搖頭：“他距離那一步還太遙遠，他只是找到了可以通往真理的某條路徑，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李青書想了想，問：“能說說嗎？”
柳興辰點頭：“可以。但你要給我一艘船和足夠我發展一個初級文明的資源。”
“如果你的計劃可行，那么放行你就等于資助敵人。”
柳興辰搖頭：“系統需要答案，你要執行這一使命，首先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求知！包括創造敵人！”
是了！
是了！
系統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在建立一個個求知優先的文明。
廣袤宇宙里，求知優先的文明是很難存在的。
因為那樣的文明基本不可能度過最開始的艱難階段，早早滅亡。
絕大部分文明都是生存優先。
除非后天改變！
系統的影響，實際就是讓絕大多數宿主遺留文明從生存優先逐漸演變為求知優先，為了獲得無盡的知識，探索無盡奧秘，追求終級真理，一切都可以放棄。
包括生命，包括失敗！
李青書也一樣，他不可能一個人走遍所有的路，連系統都需要百花齊放的文明實現自己的追求，李青書怎么可能為了私欲去剿滅未來的對手？
如果那樣做，他就不是合格的宿主，被拋棄也就是注定的。
意識到這點，李青書也笑了：“可以，但我會有一個小小的附帶條件。”
“什么？”
“不急，你先說。”李青書不動聲色的把控著話語的主動權。
柳興辰無奈道：“盧想要開創一個克隆人帝國！”
克隆人帝國？
李青書愕然。
柳興辰點頭：“是。我是他的意志繼承者，我擁有他的智慧，他的知識。我可以通過克隆的手段不斷的自我復制，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克隆人文明。這樣的文明，有著統一的理想，統一的理念，統一的目標，統一的行動。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解決壽命不足的問題……通過自我克隆！”
通過自我克隆的方式實現永生不死，然后在無盡星空之路尋覓最終真理？
柳興辰說的沒錯，這雖然不是系統想要的答案，但的確是一個說的過去的路徑，盧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得系統的認可，讓自己重新歸來。
可惜李青書連嘗試的機會都沒給他。
李青書道：“但是克隆人也有一個問題，就是思維的共通性會導致缺乏創造性，在思考上，幾乎不會有突破與建樹可言。”
這是克隆帝國的最大問題，就是思維太統一了，說是一個璀璨文明，實際卻是狹隘于個人的認知。
柳興辰回答：“我沒打算靠自己去發明和創造，我只打算去掠奪，去搶其他文明的成果，然后將他們融合！”
“但這不適合通往終級之路。”
“卻可以擁有最堅實的基礎，百花已經散開，終需歸于一統！只有這樣，才能凝聚所有的智慧與知識，通往終級！將來你強大了，可以摘我這枚果子，當然也可能被我摘走。”柳興辰回答：“系統要的只是答案，所以怎么獲得答案，系統不會介意的，繼承系統意志的我們……也不該介意！”
李青書輕輕一笑，道：“系統，你覺得他的方案怎么樣？”
系統回答：“這不是第一個。”
柳興辰的目光黯淡了：“果然……”
系統道：“但我并不介意多幾個克隆人文明。”
柳興辰不解：“為什么？既然道路是相同的，為什么你不介意？”
這次反倒是李青書回答：“因為缺點就是優點。一個個體意志的克隆人帝國缺乏創造性，那么更多的克隆人帝國就可以彌補不足。”
柳興辰明白了。
他思考片刻，道：“也許我不需要只是克隆自己一個人。”
李青書點點頭：“沒錯，就像我要努力發展天青號，但不代表我就只能一艘船到底。我們要有明確的目標，但別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這還是當初玉小敏提醒他的，現在卻用來提醒柳興辰了。
柳興辰笑：“所以，你是同意了？”
“當然。”李青書緩緩起身。
他來到柳興辰的身后，道：“我只有兩個小小條件，如果你同意，船，還有所有你需要的資源，都可以給你。”
“什么？”
“名字。你們文明的名字，我來取！”李青書回答。
柳興辰愕然：“你來取名？這到是沒什么，你想叫什么？”
“九指！”
九指文明？柳興辰愕然。
就見李青書已抓住柳興辰的手往桌面按去，手指如刀刺落。
撲！
柳興辰右手尾指齊根斷裂。
李青書收起手指，道：“這根手指，就是你從我這里獲得自由，拿到好處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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