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卻沒有哪一個能躲過那一噩運,就似被下了詛咒一般。
沒錯,民間不少人曾說那是巫蠱案發后被邪人下了詛咒,詛咒李家王朝就此滅亡的惡咒。
盡管民間后來也不準再傳,但事實一次一次擺在眼前,讓那些不信的人也不禁要把事情往那上面想。
“今日之事只是湊巧,不要信那些傳言,何況……安心等里面的好消息。”蘇皇后只能盡量勸慰。
她未說完的,自然是指這次四皇子妃被診出是女胎,就算有詛咒,也不該發生在她的身上。
李誠聽到此言心里更是沉了沉,被診女胎,只是讓世人所知掩人耳目罷了。為了增加真實性,他才不讓皇子妃躲在府里……
在他看來,皇孫不能出世,定然是人為操控。他以為欲蓋彌彰之后就可以躲過那個噩運,誰又料到今日還是出了這樣的事?
所以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能體會到他心中的恐懼,恐懼這世間真有那人力不可勝的神秘力量的存在……
就在他心神不定之際,產房內突然傳出了一聲響亮的嚶啼聲,瞬間打破了這沉悶的夜晚。
“出來了,出來了,恭喜皇后娘娘,賀喜殿下,是個小皇孫——”
當穩婆喜出望地探出頭來大聲報喜的時候,等在院子外頭候著的高傅兩家的人都長松了口氣。
蘇皇后也笑開了眼,李誠趕緊跑過去道:“孩子呢,快快,我來瞧瞧。”
“現在還不成,得洗了后才能見人。”說完,穩婆喚著外面候著的丫鬟進去幫忙。
“皇子妃呢?她怎么樣?”謝夫人聞言激動地跑了過來。
穩婆朝里面看了一眼,“還好。那位姑娘正在給她縫針。夫人不用急,皇子妃清醒著呢。這次是母子平安。”
謝夫人頓時扶著柱子淚流如雨,若不是鄭大人把她攔著,只怕要放聲痛哭。
此時此刻,產婦身上有金針封穴,云九安已開始縫合傷口。
產婦的血流得并沒想象中的多,云九安卻不敢松懈下來,隨著額頭流下來的汗越來越多,她的手依然保持著穩健,按常規手法縫合傷口。
大約又過了近半個時辰,直到幫產婦把腹部綁上一圈腹帶,產婦還能說話,她的人也虛脫得快要癱軟下去。
床榻上已換了干凈的被褥,給產婦稍事收拾一下后,眾人合力將產婦抬到了床上。
劉大人趕緊上前給產婦拿了一會脈,松了口氣道:“云五姑娘這套刀術不錯,四皇子妃雖傷了元氣,好在已無大礙。”
云九安不想在產房里與他多說,“大人現在可以出去報喜訊了,我把這里收一下就出來。”
從未見過這等剖腹取子還能母子平安的劉大人心里又是激動又是敬佩,感覺是他從醫以來比治愈任何一個疑難雜癥的病人還令人欣喜。如果大慶國以后能得此醫術,日后不知可以少死多少難產婦……
一臺手術的成功與否,最終還要看患者傷口的愈合和抗感染。
畢竟這是云九安第一次親自操刀,以前雖然也有上過解剖課,也看過師兄師姐們動過手術,比起真正在活人身上動刀,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不能說她不怕,可怕又如何?怕并不能為她解除危機。
她有時候覺得,人的潛力真的無窮盡,只要肯逼,就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云九安把手術刀收好后,對服侍四皇子妃的下人交待了一些相關護理事宜,這才出了產房。
院子里頭一片喜氣洋洋,自然少不了有人向宮里去報訊。
高傅兩家的人齊侯在院子外,臉上也沒了之前如喪考妣的模樣。
滿身血污的云九安給蘇皇后和四皇子行禮道:“臣女幸不辱命,終讓四皇子妃母子平安。還請皇后娘娘允許臣女回去換身干凈衣物后再來看護四皇子妃。”
蘇皇后讓她平了身后笑道:“好孩子。本宮就知你是個聰穎的。已經聽劉大人說了,你用你自己的一套刀術救了他們母子,保了我皇室血脈,是有功之臣。當賞。”
李誠也笑道:“母后,沒看到云五姑娘很累么,當賞也該讓她精神之后吧。”
蘇皇后點頭,“那好。小檀子,趕緊地,叫人把云五姑娘送回去清洗。”
小檀子應聲而出,說了聲請,就帶著云九安往外走。
云九安在庭院外看到須發皆白的高上林、高怡涵的父母高先禮、龍氏,傅家的傅宏碌、大高氏以及傅遠浩,外加一個高氏和云語安都在,他們都神色復雜地看著她,只有傅遠浩看她一身血污和疲累關心地問了一句,“九安,你沒事吧。”
云九安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一下,才背著醫箱離開。
立于樹下的秦疏望著她愈去愈遠的身影,鬢發在迤邐的暗影下飛揚,眸色卻與夜色相迥,似春光濃艷,似夏日長久……
云九安到門口的時候,終于看到了秋韻,主仆什么都沒說,徑直跟著小檀公公上了馬車。
等回了云家,綠荷正焦急地在門口張望,看到云九安一身血污,還以為她出了什么事,嚇得快要哭出來。
秋韻喝道:“快點去給姑娘打熱水換洗,四皇子那邊還等著姑娘。”
綠荷憋著在眼眶里打旋的眼淚,趕忙去布置。
云九安脫著衣裳問,“你今天跟了二姐一天,有沒有發現什么?”
秋韻邊幫她邊把日間看到云語安在人前作畫的事情說了出來,隨后小聲道:“那鄭公子非常驚訝于二姑娘的夢境與他一樣……姑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姑娘的夢能和一個不相干的人做到一起?”
云九安微瞇著眼,世間絕不可能有如此碰巧的事。往往越是碰巧的事越是人為因素較大。就好比今日她為了身家性命保四皇子妃母子平安,已經出人意料的打破了那個傳說中的詛咒,那個所謂的詛咒還會是詛咒嗎?
她淡聲道:“只怕有八成都是人為。就為了讓二姐能順利接近鄭公子。”
秋韻點頭,“這也就罷了。后來我繼續跟著二姑娘的時候,看到一個衣著普通的人遞給她一個小瓷瓶,那個人很機警,好似發現了我在跟蹤,立即就帶著二姑娘換了地方。”
她接著道:“其實我也覺得今日表姑娘沖撞四皇子妃的事有些蹊蹺,表姑娘一再說是有人推了她,她才一個不穩摔倒在四皇子妃身上,可是當時就她和傅家表姑娘四姑娘并排站一起,后面三尺內無人,又不可能有人推她才是。”
“表姐沖撞四皇子妃的時候二姐在哪里?”
“她也在湖心島上,不過都隔了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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