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們不知道什么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此時父親謝甘已經端坐在那里了,雖然已經年老,但是氣派依舊在。

  金氏許久沒見女兒,早就紅了眼睛。

  “女兒給父親母親拜年,愿父親母親萬事順遂,身體康健。”謝婉瑜這一次的下跪,是最真心不過的。

  “小婿給岳父岳父拜年,岳父岳母身體康泰。”蕭璟規矩的跪下磕頭。

  謝甘這才抬了抬手。

  謝儒安扶著大著肚子的錢氏走了進來。

  “哥哥,長嫂。”謝婉瑜笑著打招呼,“長嫂的肚子都這般大了,爹娘盼了這么多年,終于能抱上金孫了。”

  錢氏羞澀一笑,“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行了,都坐下說話吧。”謝甘捋了一下胡子說道。

  謝儒安對錢氏很是照顧,貼心的扶著她坐下,然后自己才落座。

  謝婉瑜特意挨著金氏坐著,金氏擦了擦眼睛,抓著謝婉瑜的手,“最近過得怎樣啊,聽說你去別院住了許久養病。”

  “母親,都好了。”謝婉瑜笑了笑,“女兒都胖了。”

  她沒跟金氏說其他的,主要就是怕金氏擔心,金氏是繼室,嫁進門之后就只生下了謝婉瑜這么一個女兒,所以萬分疼愛。

  謝儒安和謝月容是謝甘的原配所生,原配不在之后,都是金氏照顧他們,所以感情也很深厚。

  謝婉瑜不禁嘆氣,同樣是繼室,她怎么就養了一對白眼狼。

  再看看謝儒安,根本就沒法比。

  “賢婿啊。”謝甘正色,“聽說此前你與婉瑜有些摩擦,當初我們沒上門理論,也是顧及你的顏面,如今,你可要給老夫一個交代。”

  謝甘雖然是個嚴父,但是對兒女都極為疼愛。

  并且治家嚴謹,雖然有不少庶子女,但絕對不會讓庶子女越了嫡子女,所以他早就已經嚴名在外了。

  而蕭璟看到自己的老岳父就會不自覺的正襟危坐,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惹怒了他。

  往日都是謝婉瑜替他說話,如今見謝婉瑜根本不正眼看他,就知道要靠自己了,他清了清嗓子,“回岳父大人,前些日子的確與婉瑜吵了一架,也是因為生氣,這才摔了茶盞,碎片就刮著了她。”

  他緊張的直搓手。

  謝婉瑜不想讓父母擔心,所以笑著說道,“對,是誤傷的,如今早好了,并沒有留下什么疤痕。”

  謝甘和金氏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謝儒安卻笑著說道,“我就知道妹夫不可能對妹妹動粗,我常年練武,身上功夫也不是吃素的。”

  言下之意,你敢動我妹妹,我就揍你。

  謝婉瑜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前世這個時候,謝家都極為蕭條,錢氏在得知謝儒安的死訊之后小產,郁郁而終,父母二人也都蒼老了十歲,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謝家逐漸沒落。

  如今看著謝儒安精神煥發,錢氏大著肚子,笑語嫣然,父母頭發還未花白,謝婉瑜不由紅了眼睛。

  前世夢中出現的場景,如今終于實現了。

  金氏最先發現女兒不對勁,“怎么了,怎么眼睛還紅了?”她緊張的問道。

  “娘,女兒想你和爹了。”謝婉瑜撒嬌說道。

  金氏不禁笑了,“都這么大歲數了,還是個長不大的。”

  “我閨女才多大,哪里歲數大了。”謝甘啞著嗓子說道。

  他和謝儒安都知道謝婉瑜中毒且被下了絕子藥,這件事情他們一直瞞著金氏,所以他們兩個只要看到謝婉瑜,心就會不是滋味。

  謝婉瑜知道謝甘在擔心什么,“父親,洛神醫醫術上很厲害的。”

  謝甘面色緩和,謝儒安說道,“無論如何,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若是過得不好,我們謝家會動用全家之力,給你報仇。”

  “還有錢家。”錢氏笑著說道。

  蕭璟聽得冷汗淋漓,卻不敢反駁半分。

  畢竟是合家團聚的日子,所以謝甘也警告了蕭璟,就示意謝儒安可以停下了。

  “下人已經備飯了,咱們爺幾個去書房聊聊,賢婿過些日子要去北疆……”謝甘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謝儒安拉著蕭璟跟上,仿佛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一般。

  錢氏很有眼色,“母親與妹妹許久沒見了,好好說說話,兒媳去廚房看看,可還缺些什么。”

  “你身子重,別忙碌這些了。”金氏說道。

  “無妨,兒媳就動動嘴。”說完她笑著行禮,然后才退了出去。

  她這一走,金氏也不裝了,“我的兒啊,可苦了你,這蕭璟脾氣怎么這樣,竟敢摔東西。”

  “母親,沒事的,都過去了。”謝婉瑜笑著說道。

  金氏擦了擦眼睛,“當初你大姐姐回家的時候說他這般這般好,又說煊哥兒還小,如此母親才動了惻隱之心,萬萬沒想到,他竟是這么個東西。”

  “母親,我與他成親數載,就出了這么一次錯,咱們不計較便是了。”金氏的身體不好,謝婉瑜可不想她為此氣壞了身子。

  金氏抱怨了幾句也就算了,“你們都過了這么多年了,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反正若是過得不好就跟母親說,咱們謝家不是沒人。”

  “知道了,娘。”謝婉瑜笑著說道。

  家人都在的感覺真好,謝婉瑜笑著靠在金氏的腿上,與她回憶兒時趣事,母女兩個都笑得合不攏嘴。

  不知過了多久,金氏才開口說道,“你那個庶妹,從莊子上接回來了。”

  “謝鳳雅?”謝婉瑜問道。

  金氏點點頭,“這不及笄了么,該嫁人了,你父親無奈,這才接回來的。”

  謝婉瑜幽幽嘆了口氣,謝鳳雅的出身并不好,她的母親是個妓子,若不是謝甘醉酒,也不能讓那妓子得逞,且一遭有孕。

  謝甘只能把人接回來,送到了莊子上去養著,哪怕那女子生產,謝甘也沒正眼瞧過一次,如今也是為了盡父親的職責,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也算是了了父女的情分。

  “你爹根本就不待見她,我倒是瞧見她了,長得跟她那娘像極了,年紀輕輕的,竟有些風塵的樣子。”金氏蹙眉說道。

  顯然,對這個謝鳳雅并不喜歡。

  “進門的時候我那些弟妹們都在那站著,竟沒注意到她。”謝婉瑜說道,“母親就操勞些,給她找個舉子嫁了便是。”

  家中的庶弟妹們,婚事都是金氏在張羅。

  因為謝甘的壓制,那些妾室不敢造次,一直都敬著金氏,所以金氏對這些庶子女還算盡責。

  “她的身份,配個舉子倒也過得去,只是她非說要盡孝道,竟不愿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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