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笑了笑,“那長嫂可要注意身體。”她并不想多說,尤其是看到楚慎。

  本來覺得楚慎也是一個謙謙君子,可是那天的突然表白真的讓謝婉瑜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所以應付了一句,她就想離開。

  沒想到薛雪檸卻追上了她,“弟妹那么著急做什么?難得楚公子來,我還想讓你給他安排個住處呢。”

  “安排住處是何意?”謝婉瑜問道。

  “我這身子本來就不好,祖母也是時常病著,所以我問過了侯爺,侯爺也答應了,讓楚公子長住在府里。”薛雪檸笑得別有深意。

  謝婉瑜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找出謝婉瑜的錯處。

  而且楚慎一個外男留在府中,哪怕二人真的什么事情也沒有,薛雪檸也會用心創造出別的事情來。

  謝婉瑜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讓人看不出破綻來,“既然如此那我要讓管事的好好張羅一番了,之前晉王住的屋子就不錯,如今他已經回府了,不如那屋子就給楚公子住吧。”她笑著說道。

  “北院旁邊不是有間玉書堂么,不如讓楚公子住在那里。”薛雪檸笑著說道,“家里的孩子都在那,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楚公子也能及時出現。”

  謝婉瑜的綺然院距離北院只有一墻之隔,距離玉書堂也不遠,薛雪檸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玉書堂在內院,楚公子畢竟是外男。”謝婉瑜說道。

  “那有什么,弟妹你想得太多了,楚公子雖然是外男,但是人品端正。”薛雪檸繼續帶著虛偽的笑容。

  謝婉瑜當即冷下了臉,“如今長嫂都能做我的主了?”

  “不是,我,我……”薛雪檸沒想到謝婉瑜竟然會當著外人的面這樣,立刻有些結巴了起來。

  “差點忘了,如今家里是長嫂當家呢,那長嫂安排就好,何必過問于我?”謝婉瑜說完,看都沒看楚慎一眼,轉身就走了。

  沒想到的是,薛雪檸真的把楚慎安排在了玉書堂。

  并且蕭璟并沒有任何異議。

  玉書堂地勢較高,所以可以清晰看到綺然院,這讓謝婉瑜覺得很不舒服。

  大概過了三天,楚慎竟然要見謝婉瑜。

  謝婉瑜得知人就在她的院子里的時候,也就同意見面了,不過她并沒有讓楚慎進屋,反而是走到了外面。

  這個時節天氣回暖,雪也化了不少,院子里的青石磚露了出來,濕漉漉的。

  “楚公子。”謝婉瑜微微頷首。

  “夫人。”楚慎拱了拱手,見謝婉瑜沒有讓他進屋的打算,才開口說道,“上次的事情,還請夫人見諒。”

  他一如既往,一副清冷的模樣,做事張弛有度。

  謝婉瑜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樣尷尬的事情,用帕子遮住了嘴角,“那日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夫人。”楚慎見謝婉瑜要離開,急忙叫住她,“夫人,這事若是說不清楚,楚慎日后恐無顏存活于世。”

  聽他這么說,謝婉瑜微微挑眉。

  她沒想到楚慎會說得這樣嚴重,不由停下了腳步。

  楚慎本就是一個儒雅的人,所以他看著謝婉瑜的眼睛,鄭重說道,“那日是父母逼親,若是我不歸家,哪怕他們找了只公雞來,也定要與那女子拜堂成親,我一時心急,有些唐突了。”

  “既然是這樣,楚公子可以找任何人,何苦對我一個有夫之婦說出這等話來。”謝婉瑜還是有些怨氣的。

  楚慎臉色微紅,“都是世家大族,都是為了聯姻而放棄自由,楚慎與夫人有同病相憐之感,想著不如成全彼此。”

  他見謝婉瑜面露不解,擔心她會胡思亂想,急切的說道,“那日我是喝了些酒,才敢把那些話說出口的,大抵是有些醉了,言語間才浪蕩了一些,楚慎是真心請求夫人原諒的。”

  說著,他拱起手,將自己的腰壓得很低。

  謝婉瑜看他這般真誠,又想起那日他行為舉止確實跟平時不一樣,便說道,“楚公子既然說出事情,我也沒有必要再追究下去。”

  見他這樣,謝婉瑜心里怨氣也消了大半。

  楚慎臉上一喜,“我自認與夫人是知己,確實不想失去夫人這般懂得音律之人。”頓了一下,他臉色暗淡,“只是我是為了逃婚才躲在山野間,沒想到爹娘絲毫沒有放棄。”

  “世家大族的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楚公子也不必難過,萬一那姑娘也是懂得音律之人,也是一段佳話。”謝婉瑜說道。

  其實家族聯姻也不都是一對對怨偶,像林嫣然與賀君,也是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謝婉瑜幽幽嘆了口氣,只是她沒有林嫣然那么幸運,當初她也是被蕭璟表面的俊朗氣質和假仁假義的深情所迷惑,愛他至深,最后落得那般慘烈的下場。

  所幸自己已然拿到了和離書。

  見她眉頭舒展開,楚慎面色柔和,“夫人不計較在下的過失便好,在下告退了。”說完,他慢慢退了出去。

  不同于來的時候腳步沉重,此時他的腳步格外輕快。

  謝婉瑜看著他的背影,除了那天的突然表白,楚慎沒有任何地方會讓人討厭,一想到他是被父母逼婚才慌不擇路,也對他有了幾分同情。

  回到房間的時候,謝婉瑜臉上也多了一些笑意。

  “夫人,何事這般高興?”佩兒抬頭問道。

  謝婉瑜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沒什么。”她喝了一口茶才說道,“我今日站在院中,突然覺得院子有些空曠,明日你便讓人在院子里扎個秋千來。”

  “是。”佩兒笑了,“夫人如今還是孩子心性。”

  “不用操持家事,也不用管那些個孩子,當然要好好過上自己的日子了。”謝婉瑜緩緩說道。

  小的時候家里管得嚴謹,總覺得蕩秋千有失體統,如今她可以好好彌補缺失的童年了。

  佩兒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讓人扎了個結實的秋千,為了尋求美觀,她還特意在秋千上掛了幾只絨花,看著格外好看。

  謝婉瑜立刻就先坐了上去,二月的春風還是有些冷硬的,但是秋千這種東西一旦坐上去,真的很難下來。

  “母親。”謝婉瑜一直玩到蕭跖下了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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