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很是無奈,“我本來就沒吃過野菜包子,如今也算是跟著大武沾光,嘗嘗鮮了,你們都吃得,我有什么吃不得的。”

  說完,她拍了拍何嬤嬤的胳膊。

  何嬤嬤這才笑了,“也是,夫人也嘗嘗鮮,味道很不錯的。”

  如今春天到了,萬物復蘇,在這種季節里,莊戶人家都是靠吃山野菜為生的。

  謝婉瑜出身富貴,所以并沒吃過山野菜,因為南方進貢的新鮮蔬菜都有她家的一份。

  日子也算這么過下來了,謝婉瑜也感受到了難得的安逸。

  不同于侯府的束手束腳,在這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氣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沒想到這樣安靜的日子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謝婉瑜端坐在椅子上,眸光淡淡,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將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馮嬤嬤,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馮嬤嬤站在那里,微微垂頭,“老夫人想念夫人了。”

  “祖母的心意我收到了,只是這里利于我養病,就沒辦法親自回府謝恩了。”謝婉瑜淡淡的說道。

  她跟蕭老夫人如今也算是撕破臉皮了,不過蕭老夫人過了這么幾天,仿佛就忘了似的,又如同往日一般,假惺惺的做著慈愛的姿態。

  其實謝婉瑜明白的,侯府過不下去了。

  薛雪檸管家之后,也沒撈到什么好處,所以這管家權就又回到了蕭老夫人手里。

  蕭老夫人見賬上沒錢,只能用自己的體己銀子,可是謝婉瑜家大業大的,這么砸銀子不算什么,蕭老夫人可不行啊,她的棺材本都要沒了。

  不然謝婉瑜讓她那般丟臉,她如何還能厚著臉皮著人去請謝婉瑜。

  馮嬤嬤見謝婉瑜這么說,面色為難,“夫人,您總該回府一趟的,老夫人的氣色也越發不好了。”

  “我又不是郎中,難道我回去了祖母的病就能好?”謝婉瑜故作無奈,“不如請了宮里的太醫去給祖母瞧瞧吧,就找上次說我有孕的那一位。”謝婉瑜故意加重了語氣。

  馮嬤嬤一張老臉有些拉不下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洙芳這才笑著走過去,扶著馮嬤嬤推了出去,也是半拉扯,半說著好話的給馮嬤嬤送走了。

  謝鳳雅見馮嬤嬤走了,才說道,“她們是想修祠堂,沒銀子了吧?”

  “你倒是聰明。”謝婉瑜笑了笑說道。

  謝鳳雅難得被夸贊,有幾分高興,“這京都城里誰不知道你是冤大頭啊,雖然侯府表面風光,但是也是個落敗的貴族了,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靠你的銀錢支撐,她們哪能天天的吃著山珍海味。”

  “她們都說我是冤大頭?”謝婉瑜挑眉。

  謝鳳雅這才知道自己大意了,不管什么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也不是很多人在說。”謝鳳雅尷尬的笑笑。

  不過謝婉瑜倒是很滿意,有人說她是冤大頭,證明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瞎了眼的。

  馮嬤嬤被支回去之后,蕭老夫人很是頭疼,最后只能派薛雪檸當說客,薛雪檸知道謝婉瑜的厲害,自然不愿意觸霉頭。

  不過蕭老夫人說若是不去,那大家就湊銀子修祠堂。

  薛雪檸不想花錢,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盤云山。

  盤云山原本是蕭家的產業,不過因為年久失修,所以蕭家也并不在意這樣的一個別院。

  薛雪檸進了院子之后才發現,這里比侯府要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修繕的,假山河流,雕花回廊,偶爾有鳥兒飛過,傳來一陣陣愉悅的叫聲。

  薛雪檸當即就喜歡上了這里。

  她不禁感嘆,若是能住在這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里比侯府要大得多了,周圍還有一株株名貴的花草,房前屋后的竹林,都帶著別樣的雅致。

  走到主屋之后,薛雪檸才收回了目光,鄭重的走了進去。

  謝婉瑜和謝鳳雅正在下棋,二人誰都沒有抬頭。

  薛雪檸本來還端著長嫂的姿態,見這樣被無視,也干脆不裝了,“咳咳,弟妹,別來無恙啊。”

  聽到她的聲音,謝婉瑜才勉強抬起頭,“長嫂來了,快請坐。”

  說完,她繼續低頭下棋,“不對,你怎么能走這里呢,應該下在這里。”

  謝鳳雅不是正經府邸里養出的小姐,所以琴棋書畫并不精通,好在她聰慧,一學就會,“知道了,二姐姐,我剛剛是下錯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絲毫沒有把薛雪檸放在眼里。

  薛雪檸面露尷尬,若是平時的脾氣,她恐怕直接就甩袖子走了,但是如今不能啊,她為了不讓自己出錢,也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旻兒這孩子前些日子還總說想念母親呢。”薛雪檸笑著說道。

  謝婉瑜這才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真是奇怪,你不是旻兒的母親么?莫非你出門了,所以他才會想念?”

  薛雪檸本來想用孩子來感化謝婉瑜,不過看樣子似乎并沒有什么用。

  “煊哥兒也挺想你的,你畢竟是他親姨母。”薛雪檸笑著說道,“家里的孩子們都想你呢,你也不能總在外面待著不是?”

  “我在家里待著,然后再等著你們給我硬塞男人?”謝婉瑜反問。

  薛雪檸被噎得臉色一白。

  她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怒氣,“這不都是誤會么,如今誤會都過去了,我們大家都覺得對不住你,但是畢竟都是一家人。”

  “長嫂,你這樣和氣的說話,我還真的頭一次見到。”謝婉瑜嗤笑,“當初你們要給我沉塘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是一家人?”

  薛雪檸臉色變了變,“你不也一樣攀誣我,說我跟晉王有茍且之事,我不也沒有與你計較嗎?”

  她臉上露出憤憤之色。

  謝婉瑜柳眉一挑,“我說你與人茍且,可沒說是晉王啊。”

  “原來那個男人是晉王啊?”謝鳳雅特意大聲的說了出來,“天哪!”

  薛雪檸氣得不行,一雙手死死的攥住,“謝婉瑜,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就給臉不要臉,怎么了?”謝婉瑜冷著臉站了起來。

  薛雪檸還是有些害怕謝婉瑜生氣的,她不由退后了一步,面露驚恐,“你,你想要做什么?”

  謝婉瑜笑了笑,“你覺得我能做什么?”

  “我是來心平氣和請你回去的,沒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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