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瑱見謝甘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為,只能識相的離開,不然若是被謝甘當成了登徒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走在謝甘的前面,心情很好。

  太叔瑱從來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如今這般,就是為了讓謝甘對蕭家重新審視,這樣的人家,他怎么能放心把女兒嫁過去。

  蕭家是真的不行。

  這些事情,謝婉瑜都知道,但是她沒有行動。

  太叔瑱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尤其是想著蕭璟今年就會回來,他一想到這里,就心亂如麻。

  謝甘不知道太叔瑱的想法,他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沒有想到謝婉瑜竟然背負了這些,這讓他心疼得不行。

  自己的女兒,憑什么要遭受這樣的對待,她又做錯了什么。

  蕭家實在欺人太甚。

  “本王突然想起來,還要進宮一趟,就不打擾謝大人了。”太叔瑱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打算離開了。

  謝甘此時哪有功夫陪著太叔瑱,自然樂得他離開。

  太叔瑱拱了拱手,轉身就離開,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回到堂屋,謝甘見一屋子的人還在有說有笑,想直接摔了桌子發脾氣的。

  可是一想到今天到底是過年,幾個孩子也難得這么開心,況且,大年初二,若是鬧得太大,一年都難能順遂。

  想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都吃差不多了吧,那就趕緊散了,吃醉了酒難免難受,明日咱們還要去別家串門。”

  謝甘雖然黑著臉,但是語氣是難得的緩和。

  幾個孩子是很害怕謝甘的,所以急忙站了起來,紛紛離開。

  反正就算不在這里,在自己院子里他們也會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吃酒,而且沒有謝甘在,他們反而自在一些。

  錢氏也要拉著謝儒安離開,沒想到卻被謝甘阻止了。

  以后這個家要交給你們的,所以你們不用離開,也應該知道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見謝甘一臉的嚴肅,謝儒安也嚴肅了起來,“父親,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莫非皇上對咱們家有所猜忌了?”

  “不是。”謝甘說道。

  之后,就算謝儒安再問,謝甘也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金氏坐在旁邊,眉頭皺得很緊,她似乎已經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她知道得并不多,卻因為對夫君的熟悉,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謝婉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了。

  洙芳還在睡著,她叫了幾次都沒有用。

  反正也是在自己家,謝婉瑜就自己換了一身衣裳,然后隨意在腦后挽了個發髻就去了前廳。

  按照今天的熱鬧程度,她覺得就算是現在,應該也不能散場。

  沒想到等她走到了前廳,卻發現,一家人正一臉嚴肅的坐在那里。

  謝婉瑜微微一愣,“父親母親,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看到父母這種表情,她的心里一沉,自己改變了很多事情,難道還是無法改變謝家的命運?

  或者,謝家的事情要提前發生了?

  就在她一臉沉重胡亂猜忌的時候,謝甘才開口,“你說,蕭家都對你做了什么?”

  “蕭家?”謝婉瑜被著突如其來的質問問得微微一愣,“父親怎么好好的提蕭家做什么?”

  謝婉瑜根本不愿意提起,甚至會覺得若是提起了蕭家,自己的年都過不好。

  “你趕緊跟你父親說。”金氏沖著謝婉瑜眨眼睛。

  謝婉瑜立刻明白了,今天自己打哈哈也躲不過去了,“父親想要知道什么?”

  謝甘看著自己的女兒,“我且問你,蕭家是不是打算用你的尸體配冥婚?”他直接說出了口。

  聽到這話,屋里的人都震驚了。

  錢氏都詫異了,不禁捂住自己的胸口,“老天爺啊,怎么如今還有這種事。”

  “他蕭家是活膩了吧,還是覺得咱們謝家人都是傻子。”謝儒安氣得站了起來,“爹,只要您一句話,兒子這就去蕭家。”

  謝甘這個時候心情已經平復很多了,“你先坐下。”

  “他們以為我快要死了,都找好人家了,并且要了人家二三百兩,哥哥,你說我的尸身是不是挺值錢的。”謝婉瑜笑著說道。

  金氏已經紅了眼睛,“是母親不好,竟然把你許給了這樣的人家。”

  蕭明煊和蕭跖雖然被趕了出來,但是看謝甘表情那么嚴肅,他們也很好奇,就扒著窗戶偷聽,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種事情。

  蕭跖小小的年紀,拳頭卻已經攥得緊緊的了。

  謝甘又說道,“蕭璟遇到危險,把你,把你,把你送給太叔瑱以求得他的庇護,是不是真的?”這些話,本來不應該他一個做父親的說出來。

  可是如今他不說,誰來說呢。

  謝婉瑜最怕父母知道這些,所以隱瞞,沒想到謝甘還是知道了,并且還知道得這樣詳細。

  如今,謝婉瑜就是想不承認都難了。

  “是有這么回事,并且是蕭老夫人親自下的藥,用一頂軟轎給我送到了秦王的床上。”說到這里,謝婉瑜不由覺得慶幸,“幸虧秦王為人剛正,不然,我這名節,算是毀了。”

  之前這樣不公平的事情,謝婉瑜如今竟然可以坦坦蕩蕩的說出來了,連她自己都覺得佩服自己。

  謝儒安氣得拍案而起。

  金氏走到謝婉瑜身邊,緊緊抱住了她,“我苦命的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她哭得肝腸寸斷。

  見金氏這樣,謝婉瑜心一軟,也哭了起來。

  經歷這么多事情,她都沒有哭,偏偏看到金氏對自己的心疼,她哭了,她哭自己前世的不值,哭自己現在的疲憊不堪,哭她自從進了蕭家的門,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到現在依然怕被算計。

  娘倆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謝婉瑜是謝家的嫡幼女,謝甘也是心疼的,他是男子,不能像夫人那般哭泣,但也是紅了眼睛。

  “都怪我,都怪我。”金氏說道,“當時覺得蕭璟雖然不是有大材之人,但是也有幾分文采,為人端正老實,而且煊哥兒還那么小,誰能有你這個親姨母照顧得好啊。”

  她后悔得不行,“沒想到,竟然把你給推入了虎狼窩。”

  “母親,您別這樣說,當時我也覺得蕭璟一表人才,自己也是非常想嫁給他的,您也只是順了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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