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等不來下文，韓成愕然：“沒了？”
“沒了，”神上像是不太滿意韓成的態度：“不好笑嗎？”
韓成回味片刻，點點頭：“好笑。”
這種和一個剝了皮的大雞蛋說話的感覺還蠻神奇的，韓成從背后拿出一個小盒子：“熱水，咖啡，還是茶？”
小匣子里有各種小包裝的泡飲，永恒這次猶豫了很久：“咖啡吧，我想嘗嘗是不是所有的咖啡都像海姆達爾沖的那么難喝。”
神上這些年的經歷，事無巨細，韓成基本上都知道，頗為好奇：“你能共享神上的味覺？”
“共享不了，”永恒并沒有像神上一樣學會撒謊的藝術，他只能選擇答，或者不答：“但情緒可以共享。”
永恒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動作，但韓成明顯感知到永恒的注意力從桌子上到了后面那一堆焦炭身上，永恒繼續說道：“我想知道698016229為什么那么一直討厭海姆達爾的咖啡，但每次還是喝完了。”
感知到永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韓成沒有拒絕：“設備有點簡陋，每個人泡出來的咖啡味道也不一樣，你將就著嘗嘗。”
幾分鐘后，韓成：“可以了。”
依然沒有任何動作，杯子里的咖啡龍吸水一般進入永恒的大雞蛋腦袋里。
之前的熱水沒有顏色，看的還不是很清楚，現在換成咖啡就清楚太多了。
咖啡進入雞蛋之后，被緩緩的稀釋，韓成也目睹著一顆碩大的剝了皮的熟雞蛋變成了淡黃色的皮蛋：“怎么樣？”
“蛋白質，維生素，脂肪，酚類，堿類，還有一些雜質，”永恒品味了片刻：“說不上難喝，也說不上好喝。”
韓成放進一塊方糖：“現在再嘗嘗？”
皮蛋的顏色深邃了一點，永恒點點頭：“好很多。”
韓成笑著把整盒方糖推到永恒面前：“別客氣。”
一塊又一塊的方糖隔空融入皮蛋中，永恒這次頻頻點頭：“這個很好。”
韓成面色怪異，他知道這樣特別不禮貌，但永恒的表現確實讓他想起了一個傻子吃鹽的故事。
想笑，但笑不出來，吃鹽的傻子是真傻子，但吃糖的永恒可不是什么傻子，濃縮糖分這種東西看來在這片宇宙中也是地球獨一份的特產。
恍惚間，韓成好像想明白了神上為什么那么喜歡待在霧都，有一說一，歐洲的甜品在甜度上確實是非常高。
方圓三十公里，只有韓成和永恒兩個人，但一點劍拔弩張的氣氛都沒有。
韓成不厭其煩的給永恒弄各種便攜式食物，也就是微客的戰術腰帶里沒有炒鍋，不然看韓成那個架勢，今天說不得就得給永恒炒上一桌子菜嘗嘗。
永恒邊吃邊喝邊說著這些食物的成分，有些配料表上有，有些配料表上沒有，比如海馬粉，羊藿，丙酸睪酮，甲基睪丸素……
三氧化二砷，氰化物，氯化物，氫化物……
毒性蛋白質，神經麻痹素，酶，核苷……
韓成就這么連化學毒素帶生物毒素，還混合著各種強力春藥一同喂給永恒。
永恒對此只是簡簡單單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這個和你之前那包堅果里的杏仁差不多，這個一般，這個還行。”
韓成就眼睜睜的看著小桌子對面的熟雞蛋變成皮蛋，紅雞蛋，黑雞蛋，散發過臭雞蛋的味道，也五彩斑斕過。
但……沒什么卵用。
宇宙的本質是能量的流動，不管是毒藥還是春藥，進入永恒的身體，基本都分解成了最精純的能量粒子，不存在屬性不屬性的這個說法。
今晚的韓成像是個化學實驗小能手一樣，但并沒有引起永恒的任何情緒波動和不滿，韓成手邊也沒什么值得實驗的東西了，擦擦手：“還有什么遺言嗎？時間很充裕，你盡管說，能做到的不保證做，做不到的保證不做。”
永恒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殺意，而韓成身上，也談不上什么殺意不殺意的。
獻殷勤這種詞，在韓成這種選手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神上的知識儲備，韓成是有所了解的，但顯然面前的這個永恒和神上的知識儲備并不完全共通。
不然，如果是神上的知識儲備，不說那些毒藥和春藥能不能傷到他，最起碼也能看出韓成的不懷好意。
或者，永恒一樣知道那些東西里面混了很多不該混的東西，那杯奶茶被韓成各種料加的都快成粥了……但并不介意。
對于韓成來說，不管永恒是真不懂，還是不介意，其實都沒有多大意義，韓成想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不能用對生命體的認知來理解神上和永恒的存在，兩者其實更像是兩套單方面兼容的程序。
神上作為掠奪者也好，拓荒者也罷，來到地球，神國的湮滅激活了神上作為拓荒者的底層程序，分享了永恒的記憶。
按道理來說，神上其實就是永恒，他傳承了永恒者的知識和記憶，但就像一條河里最大魚的個體，取決于食物豐富程度一樣，地球目前的異能資源不允許神上從武力上成長為最大獵食者的存在。
這才是神上掛掉的主要原因，不管韓成承認不承認，嚴順才是所有異能者中絕對的天花板存在，沒有異能上限再加上嚴順的覺醒時間，基本上在宏觀范疇，沒有人可以干掉嚴順。
畢竟，按照這種邏輯，嚴順的異能上限就完全等同于這個世界的異能上限。
跟嚴順個人努力不努力沒有關系，如果世界的最高水位是1000，那嚴順的異能上限就是1000，如果世界的最高水位是10000，那嚴順的異能上限就是10000……
而神上被干掉之后，永恒其實類似于一個文明的最后保護機制被激活，也確實對得起永恒這兩個字，在永恒死后，拓荒者就會自動升級和繼承激活永恒者的記憶，成為新的永恒者。
此時的永恒，剛剛也表現出來了，其實本質就是一團能量體，并且有自己的思想和生命體的一部分特性。
永恒這次沉默了很久：“我希望把我400億年的知識分享給你，形式隨你。”
像是怕韓成陷入思想誤區，永恒又加了一句：“我說的400億年，是宇宙中心時間，你應該知道的，一個粒子最外圍的結構是最不穩定的，也是活動最頻繁的，所以換算成你們地球的時間，應該在一個古戈爾以上。”
面對還沒有地球，甚至都沒有太陽系之前就存在的知識傳承，韓成非常給面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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