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興認識你，”看不到人，但是聲音很清晰：“另一個世界的……韓成！”
“另一個世界？”韓成不由一笑，沒有糾結對方的語病，很自然的抽著煙：“……你就打算一直這樣跟我說話嗎，不出來見一面？”
短暫的沉默之后：“呵呵，如你所愿！”
……
滿庭芳不耐煩的將手機屏幕喚醒，又熄滅，嘴里罵罵咧咧：“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還沒結束！”
馬平川在旁邊倒是一動沒動，只不過滿庭芳喚醒屏幕的時候，馬平川下意識的探頭也出賣了他此時并不像表面那么淡定。
距離十二點，還有最后十五分鐘，一直在滿庭芳身后坐著，默不作聲閉目養神的芳滿庭突然起身：“空間秩序在抽離！”
從很早開始，在場的十個人就已經完全理解不了這里的空間秩序，明明距離十二石柱有幾十公里遠，但每一個人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只要走幾步，就能進入十二石柱內部。
但是現在，隨著對空間秩序最為敏感的芳滿庭一語道破天機，眾人紛紛感覺到十二石柱在自己的面前被拉遠……直到已經看不清石臺，只有十二根參天石柱巍然聳立！
“空間秩序消散的并不快，大家要小心一點！”芳滿庭提醒。
馬平川一直在統籌整個場外，深深吸一口氣，幾十公里的距離，再好的眼睛也看不到十二石柱里面的戰斗結果。
最后活下來的是韓成，還是閻王，亦或者是兩個人都消失了，再或者是兩個人握手言和……
沒有人知道，到了這種程度，眾人已經難以判斷結果的好壞，只是希望盡快的得到一個答案！
“全員，進！”馬平川神色復雜。
滴~~~答~~~
滴~~答~~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隨著空間秩序的解除，十二石柱里面的時間流速和外面的流速，逐漸趨于平衡。
就像當初的阿努比斯死后，死神天平雖然失去了秩序反應，但依然會存在一段時間一樣，主宰者之上，自成領域的規則，并不會隨著主宰者的死亡而馬上消亡。
空間秩序如同芳滿庭所說，在一點一點的抽離，十二石柱里面和外面的空間密度，時間流速，在隨著秩序的解除，慢慢的回到同一水平線上。
但異能力并不像秩序的消亡一樣困難。
之前百米寬的開天巨斧不是消失了，而是在接觸石臺的一瞬間，可以開天斷海由銀色能量構筑的銀色巨斧，失去了控制。
或者說，是失去了韓成的控制，又回到了銀色能量的狀態，充盈到了韓成的身體里，但現在，絲絲縷縷的銀色能量仿佛有了自己的神智。
韓成胸前，銀色光芒大盛，陣圖在韓成的皮膚之上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凝視任何一個符號都會陷入一段晦澀且冗長的文明記憶，就像……當初的永恒者一樣。
永恒者并不誕生在宇宙之初，他只是了解到了宇宙的本源。
而這片宇宙從誕生到現在，是永恒者的生命長度根本不能度量的，這也是韓成為什么那么不在乎永恒者知識記憶的原因。
只要是銀色陣圖上的符號，哪一個不是曾經璀璨到極致的存在？
但，結果呢？
無一例外，都變成了最沉默的符號。
不管永恒者身上存在著幾百，幾千，上萬，還是如河沙般的文明記憶，但銀色陣圖里，像永恒一樣的文明符號……不勝枚舉！
銀色陣圖在韓成的胸前不斷的清晰，也不斷的擴大，直到……超過了韓成的身體面積。
韓成見過幻獸系異能者覺醒后自然浮現的紋身，宮水理惠子背上的，還有顧雨因為……咳咳……而泛紅的皮膚上……咳咳……
但每個幻獸系的紋身，都是在自己的皮膚上不斷地擴張，從來沒有出現韓成現在的狀況，銀色陣圖的面積……大過了韓成的皮膚面積！
不！
不是大過了韓成的皮膚面積！
而是……銀色陣圖在大盛中，脫離了韓成的胸口！
就像是硬生生從身體上撕開的貼紙……陣圖在銀光大盛中，完全脫離了韓成的皮膚，靜靜的懸浮在韓成的面前，并且不斷的和韓成拉開距離！
韓成身上的銀色能量隨著陣圖的脫離，而被絲絲縷縷的抽離，銀芒覆蓋的雙瞳重新回到清澈如湖水的樣子。
銀色陣圖拉開距離之后，靜靜的懸停，絲絲縷縷的銀色能量從韓成的身體里第一次反向回到陣圖里，而陣圖的另一側，銀色能量開始構筑新的身體。
自始至終，韓成都是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歪歪叼在嘴上的香煙，連煙灰都沒有半點掉落。
一具嶄新的肉體在銀色陣圖后，慢慢的構建出來，銀光像是電鍍液洗刷著嶄新的身體，一寸一寸和韓成膚色一模一樣的皮膚漸漸的實質化。
嶄新的肉體開始變得更加凝視和清晰，就像是照鏡子一樣，兩個一模一樣的韓成同時出現在十二石柱的石臺之上。
只不過，一個嘴里叼著煙，只剩了一條褲子擋住下半身，眼神淡然。
另一個，嘴里沒有叼煙，身上寸縷不掛……
叼著香煙的韓成，胸前干干凈凈。
寸縷不掛的韓成，胸前陣圖勾勒。
“可惜啊！”銀色陣圖重構身體的韓成，貪婪的吮吸著京市三月夜晚的清冷空氣，說話間，滿滿的都是遺憾：“閻王到死都沒有領悟造物境的真諦！”
“你不妨先把衣服穿上。”韓成冷冷一笑。
“你的提議很好，我也正打算這么做！”銀色的能量開始重新覆蓋身體，銀光一寸一寸的褪去，本來身無片縷的軀體上，一件干凈簡單的白襯衣，下面是淡藍色的牛仔褲，和白色板鞋。
“你光著膀子，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銀色能量在對面韓成的指間流淌，一件同樣款式的白襯衣，淡藍色牛仔褲和白色板鞋出現在手里，搖搖一扔：“穿上吧，即便是自己的身體，就這么光著，也太尷尬了一些。”
韓成伸手接過對方扔過來的衣服，嘴里的煙灰輕抖，三兩下嘬完，穿上同樣的衣服，褲子，鞋，再狠狠的把煙頭踩滅。
銀色陣圖就像當初一樣，隱沒在對面韓成的胸膛之下。
兩個一模一樣的韓成，這次是真的在照鏡子了，根本毫無差別。
一個人影沖進石臺，伴隨著鬼急鬼嘹的聲音：“老韓！老子來救……”
“……臥槽！兩個老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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