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荒古帝業 > 第七百九十四章 藏海!我來了
  什么都無所謂,真的,什么都無所謂了......

  只要他們在就好了,只要他們在,我別無所求......

  晨歌抱著于尊,她始終沒有松開手,她將臉貼在于尊的背上,微微地嘆了口氣,幽幽道:“哥哥,你是不是只能做晨歌的哥哥......”

  “哥哥?晨歌心底可有夙愿?可于尊不值得晨歌如此......”于尊回過身,將晨歌輕輕地推開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跟晨歌解釋,這個心性若水的姑娘,是那么的單純,那么的清澈!

  那一刻,晨歌卻輕輕地笑道:“哥哥!晨歌心底早就明白了,晨歌也只想做哥哥的妹妹!”

  是言不由衷吧,眼神里的光,消失不見了......

  于尊對情感上的事本就十分的愚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晶亮的眼神里,倒映著少女略有些悵惘的瞳子。

  可,他是真的不明白嗎?

  所以,即使是愛,也要好好地藏在心底!是這樣子嗎?

  天空如此的低矮,烏瑟的風,從頭頂慢慢地劃過,這方世界變得靜默無言,再也沒有人說話,空蕩蕩的,心底也變得失落了許多。

  少女的身影,漸顯得單薄。云站在晨歌的身畔,嘆道:“師妹,我們就勿要再給于大哥添些麻煩了!”

  “好!”簡簡單單的字眼,是深情也是涼薄,心底是孤獨的,像風一樣流浪、無根!再看少女,白皙的面龐,卻變得蒼白一片。少女的心結,是青春期都要遇見的,可遇見了于尊,晨歌才遇見了屬于自己的青春期!

  黑暗的夜,大雨滂沱,這雨越下越兇了,打落在荒草間,打落在光禿禿的土坯上,打落在山崖間的水潭中,發出一聲聲噼里啪啦的脆響。

  這片世界再次變得僵硬,就像被極寒的溫度凍結,生命在漸漸地褪去生動的表象,最后露出干枯的內里!

  天元立在離于尊不遠的方向,他看起來是那么的俊逸,那么的瀟灑,負手而立的天元,給人一種看破三千大世界的感覺。

  云上又是何地?那座行宮沉浮在云間深處,微微一晃,這日子業已不知過去了多久,總之,這方凄寂的夜,遲遲不褪!

  時間會定格在這一刻嗎?是上天的作為?還是自己的本心已慢慢地沉陷在了泥淤之中?總之,夜色不改其荒涼的本質,就一直黑暗著,黑暗就像一片旋渦,將世間的一切卷入其中,然后只有黑暗,所有人的身畔,僅剩下了黑暗!

  這凄暗的雨,也下個不停,落在荒草間,落在泥潭中,落在松軟的泥土中,落在山石翻覆的懸崖間,落在清寂的水潭中,然后,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就一直在耳畔,周而復始的重復著。

  身披黑袍的魔人,乃是來自于極北之地,那里有一片滄海,終年沸騰咆哮,他們乃是自一片幽深的海溝中走出來的。而那方海溝,似是與幽羅界有一方通道。

  此時,他們立在天幕上,他們的身體,恍似一片云霧,他們將意識慢慢地融入到這方凄寂的夜色下。那一刻,他們恍似代表了全世界!

  無量怔怔地望著虛空,低喃道:“說到底,你們也是枉費心機啊!”

  《混元道》釋放出的光彩,映亮了整片大地,所有人都被那本古籍綻放出的紫光,包容在其中。

  可那一刻,他們晦暗的瞳子里,卻變得蒼白貧瘠,像是失去了神采,空洞無物......

  身披黑袍的魔人,其心應是不在《混元道》,他們沉睡了千年萬載,如今他們醒來了,他們應是得到了召喚,他們將于尊的敵對者,統統殺盡。

  凄寂的夜色下,只剩下了那片眼神空洞,內心蒼白的人馬!

  只要混世魔等人愿意,他們可隨時將這些人馬,扼殺在夢境之中。可,他們最終也沒有動手!

  火燼依舊在綻放著微弱的光,塵埃漫天飛舞,而腳踩在云間的魔人,眼神犀利且冷漠。

  他們從刀鞘中,拔出一柄柄鋒利的長刀,這正如他們的雙眼,亮的駭人!

  殺戮其本身往往是沒有理由的,或是根本就沒有意義,而枉死之人,或僅僅是對方攀登向更高處的墊腳石!于是很多人都無辜的死去了,他們甚至不知為何而死!

  而今,滔滔焰火,再次在彼此的心底,重新燃燒!

  那些身披黑袍的魔人,犀利的瞳仁里,業已寫下了生死狀!心底頑固的殺念,隨眼中那鋒利的厲光,一同出鞘!

  滔天的魔焰,似乎依舊在壓抑著其本身兇殘的力量。于是殺戮繼續,而耳畔,已是妖風陣陣,異世界中,那些頑固的生命體,都將在這方夜色下,默默地醒來。

  鬼道、魔道、妖道,諸如此類,等等......

  而這一生,往事慘淡,在醒來的那一瞬間,才恍覺,半生潦倒之后,只剩下了一片凄慘的夢境!

  原來,已經睡了這么久......這么久......

  冷鋒與烈火對峙,慢慢地撕開殺戮與熱血之間的缺口。

  荒誕的現實,在朦朧的意識里,是一片煙花,砰的一聲,升至高空深處,落下的花火,令人分不清現實與意識之間模糊的界線!只是,那么的盛大,那么的璀璨!可也僅僅殘留了一刻之久,便慢慢地化為了一片塵埃......

  當于尊再次舞起黑鐵彎刀時,對于《混元道》的理解,似乎又深刻了幾分!

  江湖中,能在戰斗中得到淬煉的人,倒也不是少數,可如于尊這般,成長飛速的武者,卻尤其罕見!

  他堪得上瘋子的名號,而此時,諸人皆在等待一個答案。

  雪珊立在晨歌的身畔,她笑吟吟地望著晨歌,道:“妹妹,我真羨慕你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晨歌愣了愣,回頭瞥了一眼,心底卻是一陣驚艷,那名為雪珊的女子,竟生的那般貌美,自己在她的面前,卻也是黯然失色。

  “哥哥是個好人,哥哥他不僅對我好,他一向都很寬容的!”一臉悵惘地望著長空,望著那個漸顯得單薄的身影,晨歌心底喃喃自語道:“哥哥喜歡的那個人,一定很美,很美吧!”

  失神地望著長空,晨歌的眼底,漸多了一層水霧,盡管她亦不知,這時的自己,為何會變得那么的敏感,她亦不知,面對那個少年時,自己的心也變得十分脆弱。

  可,我不能依靠哥哥,我......不能......

  當再次面向長空時,眼神里雖有一絲悵惘,可至少找到了堅強的影子。那時的晨歌,又變成了那個堅強而又倔強的女孩兒。

  而站在諸人身畔的凌,眼神中亦摻雜了一些復雜的情緒,甚至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自己對于于尊的情感,究竟屬于哪一種!

  而內心深處,更似是有一道封印,如今那道封印慢慢地解開了,于是,那些破土而出的情緒,在一片塵埃中,也漸看不清晰了。

  總之,此時的凌,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她的臉上,偶爾也會有一片唯美的笑靨,此時,她像很多人一樣,靜靜地望著虛空,她做不了什么,只能默默地為立在半空的少年祈福!

  這是屬于于尊的戰斗,他不再是映襯這場戰爭的客觀因素,他慢慢地反客為主,刀風血雨中,他卻在哈哈大笑。

  《混元道》釋放著一片紫色光暈,光暈籠罩了于尊,在紫光中浮沉的少年,此時,看起來,竟恍若謫仙一般。

  此時,他的身體如出鞘的刀鋒,吐息著紫色光暈,那光時而盛大,時而模糊。他的身體,變得凝實,可恍恍惚惚間,他的皮膚上,那些在體表默默流淌的魔紋中,卻慢慢地流入一片紫色光線。

  那光線猶如流水般,慢慢地流淌著,這一刻,他的身體恍似透明一般,可以看清白色的骨骼與青色的血管。

  他的氣息,一直在上揚,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天元,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明亮的笑意。

  “終于又讓我見識到了當年的一幕!小輩你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待!”

  冷風與秋雨混融在一起,風在嘶吼,馬在哀鳴。那些喪失了神識的人,再次醒來了。這片荒原,不再闃寂。

  那些人馬,一臉漠然。他們不似以前了,他們的靈魂,得到了洗滌。這一刻,他們亦在望著蒼穹,他們的眼神,變得略有些柔和了,在經歷了血雨腥風之后,難得此間光景。

  這場戰斗,最終在《混元道》出世后停息了。天幕上,那輪殘月,也慢慢地露出了真容,血色的月華,變得明亮而清澈,終于又回到當初了。

  那些手掌染滿鮮血的斗士,望著自己的手掌,木然發呆。那一刻,回憶像是一個龜裂的花瓶,慢慢地碎了,所以,當回憶砰的一聲爆碎時,回憶已變得沒有意義。

  荒原變得闃寂,城中的百姓,吹滅了蠟炬,墨恩城再次回到當初的模樣,星辰掛在遙遠的天幕上,笑吟吟地望著世俗。

  沒錯!它們在笑,它們笑聲朗朗,既是吹過的風,又是淌過的雨!

  夜里,寒風素裹,霜打在草葉上,在凄冷的月色下,遙眼望去,一片岑寂,一片素白!

  深夜,于尊立于高天之上,當那些如鬼魅般的魔人,再次出現時。剩下的戰斗,變得有些多余!

  魔人沒有動手,他們的瞳仁間,雖有一片嗜血之意,但對于于尊,他們的心,似乎變得柔軟了許多。

  “原來關于《混元道》的傳說是真的!”沙啞的嗓音,更像是砂礫毛玻璃相互摩擦時,產生的聲音,黑袍魔人之中,一人如此言道。

  “可你們想要的并非是那本古籍罷!”于尊笑吟吟地望著黑袍魔人,一臉無懼的笑意道。

  “沒錯!《混元道》對于我們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我們只想去傳說中的藏海一觀!”黑袍魔人說道。

  于尊心底一滯,一開始提及藏海時,乃是自凌的口中得知的。

  如今,再提藏海,這方世界,似乎與自己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總之,心底的初始面貌是如此的!

  此時,再望向凌時,女子臉上的笑意如光,璀璨至極!黑袍魔人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站在地面上的人耳中。

  當然也包括站在半空中的天元,天元默然以對,冷寂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色彩。

  晨歌呆呆地望著天空,輕輕地嘆了口氣,低喃道:“哥哥,這藏海可是通向神鬼莫測之地啊!”

  對于于尊的熟悉與了解,令晨歌的話語,變得蒼白無力,她也只能靜靜地望著蒼穹,低聲言語著。

  她只是路過幽羅界而已,并非深入此境,卻已然領悟到了幽羅界的兇殘與邪惡,而藏海可是幽羅界的至深之處!

  說起來,極北之地,那片幽深的海溝通往的世界,亦不是通往幽羅界的至深之處罷!

  那些狂妄的魔鬼,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想要做的乃是畢生所愿。真正的地獄,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再窺凌時,她的臉上依舊是那抹不咸不淡的笑意,可如今看來,卻愈發的覺得凌的瘋狂與傲慢!

  武境至此,才覺凌和混世魔等人的高深之處,才覺那來自藏書閣的老者,眼中的慧光有多深!才覺那嬌柔的婦人,心底有多硬!也漸覺昶寥身上的霸道有多重!

  李云生和秦墨,一臉漠然,雪珊晶瑩的瞳仁里,神光閃爍,他們任其一人,也無法讓人忽視!

  他們皆是這世上難得的高手,或許在他們內心的至深處,也有一種渴望罷!

  那就是藏海!

  《混元道》已歸于尊所有,再也無人覬覦這本古籍了,這一刻,世界突兀間,安靜了下來。

  恍恍惚惚,又不知過去了多久,可黑夜遲遲不去,黑夜似乎很迷戀這片夜色,沙啞的嘶吼聲,來自群山盡頭,終于再次打破了難有的寧靜。

  黑暗中,雪鳥從眾人的頭頂低低地劃過,尖銳的破鳴聲,似乎要撕破這片清寂的深夜。

  這時,立在于尊對面的黑袍魔人,皆在仰望著天幕,他們僵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分驚訝,一片錯愕。

  于尊順著他們的眼神望去,一瞬后,亦是一臉驚愕,那座被月華包裹的行宮,終于顯露在眾人的眼前。

  巨大的宮殿,神似一座巍峨的山巒,占地足有萬里之遙,而在那扇巨大的青銅門下,卻有一個孤獨的影子,立在門前。

  那是一個瘦削的少女,少女倚在門前,一臉憂悒,她的眼神落在于尊的身上,輕輕地嘆了口氣,“可以放過天元哥哥嗎?”

  于尊一愣,沉吟道:“放過誰?”

  少女皺了皺秀眉,道:“放過天元哥哥!”

  烏風鼓瑟著長袍,發絲在眼前亂晃,天元立在別處,晶亮的瞳子,被長發遮掩著,那風一掃,便露出了那雙迫人的瞳子,那雙瞳子簡直亮的駭人!

  天元從于尊的身后,走了出來。難得,眼中多了一分輕柔的笑意,輕聲喝道:“小笙,哥哥會回來的!”

  小笙一臉憂傷,手指緊緊地抓著衣襟,道:“可是,天元哥哥,你已經騙過小笙好多次了!”

  天元輕嘆了口氣,“這一次,哥哥不會再騙你了!”

  當然,假如我能活著回來......

  所以,她大抵是聽不到的罷!

  清如山嵐,那笑意從天元的臉上靜靜地劃過。或是,心底也會怕罷!因此格外的珍惜眼下的時光,可藏海究竟意味著甚么?

  為什么,他們既想去,又生出了死志呢?

  這時的天元,從小笙的背后,緊緊地抱住小笙,小笙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天元抱著。只是那白皙的容顏上,不知何時,流下了一行行清淚,那些溫柔,卻留在了心底,大概會很固執的停留很久很久吧!

  可,有一天,我若是忘記了天元哥哥呢?

  天元肆意的吮吸著小笙身上的味道,小笙身上的味道,是清澈的,也是干凈的!

  時間或許從未停止過罷!而那些誤以為時間凝滯的瞬間,也不過是心底的一廂情愿罷了!

  淚無聲的流著,小笙捂著雙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可心太難受了,難受的都要死去了,仍舊要忍著,壓抑著,極力的克制著......

  月光如水,更像是一層薄紗,籠罩了天下萬物。青銅門高約百丈,站在青銅門前的天元和小笙,是那么的渺小,而天下卻是那么的瀚闊!

  “小笙,這次不能帶你去了,不然天元哥哥,也無心辦事了!”天元輕輕地拭去小笙臉上的淚水,很心疼,很心疼。

  小笙破涕而笑,但臉上仍掛著憂色,道:“哥哥,這次還要騙我嗎?”

  眼神直直地盯著天元,天元的眼底,似有一些掙扎,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道:“這次,一定不會再騙小笙!”

  “小笙,你知道的!哥哥在乎的只有你一人!”天元長吁了口氣,抬眼望去,卻不知何時,那銳利的瞳子里,亦有些晶瑩了。

  “哥哥可記得,曾經說過的話?每次哥哥離開時,都會這么跟小笙說得!”小笙踮了踮腳,手指才觸碰到天元的面頰。

  她輕輕地拭了拭天元的臉,笑道:“哥哥是為誰而哭?為天下蒼生,還是為夢中女子?或是說?真的是為了小笙?”

  “小笙勿要戲弄哥哥了,小笙且離去罷!哥哥也要上路了!”天元拉過小笙,輕輕地吻了吻小笙的唇。又抱了抱小笙,才輕嘆道:“小笙,回家罷!等著哥哥,等著天元哥哥歸來罷!”

  小笙!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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