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荒古帝業 > 第四百四十二章 客棧
  于尊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推了推女子,道:“你......別睡啊!”

  惺忪的睡眼,呼吸漸漸變得平順,一絲若有若無的鼾聲,在這方嘈雜的酒樓中,倒是讓人的心地,徹底的平靜下來!

  笑靨如花指的就是如此的女子罷!

  在于尊稍有些愣神時,黎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心道:“小傻瓜!你還早的很呢!”

  于尊輕輕地搖了搖頭,喝道:“小二,給我開兩間客房!”

  “好嘞!客官且隨我來罷!”

  他抱著黎笙,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在他的鼻息間,輕輕地游蕩著,女子的身體,十分的柔軟,觸之即令他的耳根有些火燒之感。

  “我......我......”

  罷了又嘆了口氣,道:“琪兒,你定勿要怪罪于我啊!”

  紅著臉抱著黎笙,將她放置在一張大床上,奈何黎笙緊緊摟著于尊的脖頸不放,迷迷糊糊,道:“郎君!別走!別走好嗎?”

  吐氣如芳,那氣息游蕩在于尊的鼻息間,卻又令他有些意亂神迷了!

  他猛地搖了搖頭,咬住牙根,道:“姐姐,你勿要如此!”

  這時,黎笙突的抱住于尊的脖頸,笑吟吟地調戲他,道:“你終于肯喊我姐姐了啊!”

  于尊心神一滯,輕輕地推開黎笙,道:“你沒醉?”

  黎笙笑得歡快了,醉人的面龐,有兩個小酒窩,倒是每個小酒窩里,都能盛放二兩白酒,這令每個看到她的人,皆心醉無比。

  黎笙笑道:“小傻瓜,幾兩酒水,怎會灌醉姐姐?”

  “你是想謀害我罷!”即使不語,臉上的火辣之感,亦會暴露他的心理,忖道:“這黎笙,倒似是狐族,奈何即便自己的心神如此的堅定,也差點著了她的道!”

  黎笙依舊一臉笑意,只是臉上的卻稍多了一絲幽怨,道:“弟弟!怎么說話的?我若想要謀害你,方才便會下手了!”

  “那你為何要使出惑術?”于尊的臉上,漸漸多了一絲冷意,他的心,徹底的平靜下來了,此刻,他的心底有一片寒冰,而那片寒冰,是誰也奈何不了的!于是,他的心地,愈發的清明,愈發的透徹。

  “弟弟!何謂惑術?”黎笙笑吟吟地看著于尊,道。

  “你勿要迷惑我了,我不會信你了!”于尊的語氣,生冷而又僵硬,道。

  黎笙一臉哀怨道:“弟弟!你為何如此!難道是因為姐姐的姿容,不夠完美?”

  于尊冷哼道:“你是娼妓,但我不是嫖客!”

  這時,黎笙的臉上,再也無了那絲恬淡的笑意,她的眸子,變得平靜,變得冷暗,冷冰冰的眸子里,冒出的是一片冰冷的氣息,好似貫穿了幽暗的隧道,可前朝依舊見不到黎明的光。

  一片溫馴的夏季風,吹動著窗戶,發出一聲聲時關時開的聲息,太陽走過一片厚茫茫的云層,光被遮住了,大地上,是一片落蔭,而那些沿街站立的古樹,遮蔽了兩側的客棧與酒樓,以更加昏暗的光,來詮釋此刻明凈中透出的絲絲幽暗。

  “你說誰是娼妓?”黎笙笑吟吟地望著于尊,可此刻這絲笑意,無論怎么看,都好似那冰寒刺骨的冰川,隨著洋流,狠狠地撞擊著彼此!然后在他的心底,發出一聲聲轟隆巨響。

  她的目光,變得如此的鋒利,就似是那剪斷了盛秋的寒風,慢慢的!慢慢的!整片世界,突然變得一片薄涼,是一片著了寒顏的冷冬。

  于尊道:“你既勾引我,便是那娼妓!”

  少年嘶啞的聲音,顯得如此的突兀,女子臉上的那分笑意,愈來愈冰冷了!

  她笑道:“你想過自己會怎么死嗎?”

  提到這個“死”字,于尊心底倒也是平靜了!可在黎笙的眼里,少年的笑意,卻是如此的決絕!

  于尊笑道:“我從未想過會怎么死,但我生性不懼死!”

  黎笙道:“我恨別人異樣的眼光,我更恨從你的嘴中說出的那聲“娼妓!””

  “哦?我又與常人有何異樣?”少年的臉上,已是一片朗朗的笑意,就好似恍然從那片冷冰冰的寒冬過渡到了一片枯和燥的盛夏。

  “你終會明白的!”女子的臉上,漸漸地多了一分哀愁,只是在于尊還未晃過神時,女子的身影,便靜靜地潰散在了自己的眼前。

  就好似一片融化的冰雪,安靜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啪嗒!

  啪嗒!

  啪嗒!

  從屋檐上墜落下來的雨水,一分闐咽的盛夏時光。

  他記得黎笙離開時,臉上那分決絕的笑意,他不知她為何會如此!相遇和別離,都是如此的突兀,他看不清了,看不清孰是孰非。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將視線聚集在那片闐咽的街頭上。

  或許是他真的傷害到了黎笙罷!娼妓,一個多么冷漠的詞匯,其中的侮辱成分,又是多么的嚴肅!

  像平素的世界,一切皆顯得安詳而柔和,光線打在他的劉海上,身體漸漸地感覺到了一絲溫柔的暖意,雨依舊在下,清澈的水洼里,水花靜靜地濺落著。

  當清爽的風,輕輕地劃過身畔時,很容易會讓人愛上這片世界,繼而心底,變得愈發的平靜了!

  當他仰頭望向天空時,他的心底,是那么的平靜,可就是在這分平靜中,隱隱約約的有了一絲危機感!

  “那里有甚么!”他仰頭望向云層,喃喃自語,道。

  他終是按捺不住了,他的腳尖輕輕地一點地,身體猶如一只夜隼,瘋狂地躍上了高空,而此刻,天幕業已變得昏黑,是一片寂冷而又幽暗的世界!

  時光過得總是那么的快,已逝的時光,推動著彼此,艱難的向未來走去,一步一步,雖然艱難,但是心底卻始終有一道光,明亮而又耀眼,溫暖著心底的悲愴與落寞。

  他俯視著腳下的一切,他似乎已經站在了這片世界的最高處,迅疾的晚風,瘋狂地撕扯著他的白色長衫,他的瞳子里,堅毅中略帶一絲柔和。

  他低聲念著:“黎笙!是你在呼喚我嗎?”

  他的心底,漸有些懊悔,或許真的是自己錯了!他不應該喊黎笙為娼妓,黎笙又怎會是娼妓?

  或許,是他的心,太過敏感罷!他無法放過自己!無法放過心神不安的自己,因為在他身心的最深處,有一個女孩兒,在輕輕地呼喚著他,除了那個女孩兒,自己這一生,再也無法愛上別的女子!

  那片烙印,早已深深地烙在心底的最深處,疼痛實則是記憶,清晰的卻是未來!

  他嘆了口氣,身體疾速地劃過蒼穹,令他感到心驚的是,這片城池,竟好似沒有盡頭般!無邊無際......無邊無際......

  片刻后,心底漸漸有些平和了,他知道,他誤入其中,定是一處陷阱。

  而今,他被困縛在此地,亦是理所應當的罷!因為他進入的小世界乃是九重天......

  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黑鐵彎刀,黑鐵彎刀在漆黑的夜幕下,閃爍著一片幽藍色的刺芒。于是,在他的周身間,又有了一絲光線,雖然很微弱,但卻給人一絲心安之感。

  嘯!

  是劍風嗎?

  他摸了摸腮,是一片血水,他緊緊地握住黑鐵彎刀,又是一聲!

  嘯!

  他的長衫,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這究竟是......

  他看不清,那銳利而又剛硬的攻擊,于是,他闔上了雙眼,在闔上雙眼的那一刻,一切好似皆變得清晰了!

  是他的心,反射出了外界的一切!

  那窈窕的女子,是誰?

  她的手中,是一根根繡花針嗎?

  她的手指,輕輕地向外一彈,一絲銳利的風,裹著一根似是繡花針的暗器,沖著他疾速的飛來。

  但這一次,那根暗器,卻未得手,他雙指夾著一根形似繡花針的暗器,或許,它正是一根繡花針罷!

  女子的臉上,是一片冷漠的笑意,當他看清女子的面容時,他的心底安平了,不是黎笙。

  還好不是黎笙......

  女子的臉上,是一片冷冽的笑意,只是,正是這片冷冽的笑意,卻令眾生為之傾倒,這女子堪得上一位冷美人!

  這一刻,他的心,已無了方才的悸動,平靜的眸子里,透露出一分強大的自信。

  嘯!

  嘯!

  嘯!

  三根繡花針,同時出手,于尊揮舞著黑鐵彎刀,盡皆接了下來。

  但這卻不是令于尊感到心安的時刻,涌動的寒風,愈發的迅猛,仿似一柄柄飛刀,劃過自己的臉畔。

  女子的臉上,多了一分輕蔑的笑意,幽幽道:“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當身體的四周皆被一聲聲尖銳的嘯聲裹住時,該怎么抵擋......

  白色的長衫,被劃得破破爛爛,露出的皮肉,血跡斑斑。

  這一刻,他反而瘋狂的大笑了幾聲,好一個桀驁的少年郎!

  玄天黑地間,始終有一雙眸子,在靜靜地關注著他,而那雙幽靜的眸子里,是一片清澈而又爛漫的光,光芒流轉,好一個絕代佳人!

  你以為所謂的繡花針,只能殺人?

  那么,你錯了!大錯特錯!

  天幕便是繡布,在天幕上,來回穿插而過的繡花針,漸漸地將一片華麗的圖景,繡在了天上。

  是一群群兇魔?還是一個個翩然的仙子?是高山流水?還是荒漠古徑?

  是一座座城池,還是一片片江山?井池邊,又是一群怎樣的人?

  當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利器,向于尊涌來時,那一刻,于尊身在繡圖中,業已是一個畫中人!

  身披黃金鎧甲的兇魔,每一個皆是如此的靈動,可再覷一眼,卻恍然覺悟,他們恍似沒有生機!

  可這并不阻礙他們手中的利器,揮舞向于尊時,那絲鋒利與強大的毀滅力。

  他們冰冷的瞳仁里,是一片冷漠,偏偏在此時,一柄彎刀,忽的向他的頭頂砸落下來!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那個男子,那不是他嗎?那不是他本尊嗎?

  這一切,變得奇異,卻又順理成章,在女子手中的繡圖中,一切變得皆有可能!

  他沒有抵抗,于是那柄彎刀,深深地嵌入到了他的身體中,瘋狂而又桀驁的笑意,是向死而生的一種決絕!

  他舔了舔落在刀柄上的血水,眼中的殺氣,變得狂妄,變得自然。

  他沒有使用任何的玄術,他只是揮起了手中的彎刀,硬憑著身體強大的力量,鏗鏘一聲,揮向他面前的那個傀儡。

  可即便那個傀儡身體破碎了又如何?

  他的身后,站著千萬人,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有著吞噬他的欲望。

  于尊揉了揉雙眼,那狂妄的風,將眸子里的幾滴淚,掃落下來。

  他大喝了一聲:“盡管來罷!”

  他的身體,化為了一縷光,當他穿梭其中時,他的眸子里,有一片更加盛大的光,如此的耀眼奪目!

  他沖著那蒼茫的大地,瘋狂地劈出一記!

  轟!

  是一片刺目的火光,是一道道鏗鏘的霹靂!

  是眼中無法澆滅的激情,是心中難以按捺的潮汐。統統瘋狂地卷了出來!于是,空氣中,如潮汐般的氣流,愈發的生猛了。

  是一分奧義,一分無需推敲的奧義,自然而然的涌動了出來!

  不是風鯤!不是滅世!不是傲天!

  這分奧義,只是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他的生命里!

  瘋狂而又桀驁的少年,武道得到了更為精進的提升!

  而這一刻的他,卻未感觸到這微妙的變化,而他的額頭中央,卻多了一片紫炎玄印,那玄印瘋狂地旋轉著,直至他的周身皆被一片魔紋纏繞。

  魔紋安靜地流轉著,恍似一片片古文字,輕輕地勾勒著,勾勒著一片莫名的內在。

  他手中的刀,亦發生了輕微的變化,那九片鐵環,輕輕地顫動著,繼而九條黑龍,順著刀柄,靜靜地纏繞到他的臂膀上,仿佛渾然一體。

  這一刻,令故舊的他,再次充滿了豐盈的生命力,是一個嶄新的于尊,一個從未被人覺察到的瘋子——于尊!

  空氣靜靜地鼓脹著,這一刻,他恍似聽到了空間被撕裂的聲音,然而只是恍惚的一瞬,當他睜開雙眼時,他已深處在一片巷陌間,依舊是那座酒樓,而他依舊站立在那酒樓的一間客房中。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女子的眼波流轉,笑吟吟地望著他,道:“弟弟,我再問你一次!”

  “難道我在你的心底,只是一個娼妓?”

  口舌干澀的他,不知該怎么開口,而此刻,他的心底亦有一些恍惚,他張了張嘴,無奈地又闔上了!

  女子反倒是咄咄逼人的將唇漸漸地靠向他的耳廓,笑道:“弟弟!你還是個小孩子啊!”

  這一聲曖昧的言語,倒是令于尊的耳廓,越來越紅了!他輕輕地推開女子,道:“黎笙!你勿要如此!”

  然而,黎笙似乎還不想放過他,她輕輕地吐出一口芬芳,這令本就血脈僨張的少年,臉畔愈發的赤紅了。

  他不知道該說甚么,但他知道,或許,此刻他業已落入了那手持繡針的女子的算計中。

  可他又怎會將黑鐵彎刀,對向眼前的這位女子,本就有些虧欠的!他又怎能下得去手?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背后的那個女子,露出馬腳!

  想罷!他反倒釋然了,他從懷中抽出一個小瓷瓶,將酒水灌入喉中,輕輕地飲著。

  而坐在他面前的女子,忽的從他手中抽出那瓶酒,咕咚咕咚的飲下那瓶烈酒,卻意猶未盡,道:“弟弟,這酒水是從哪里得來的?”

  若是提到這茬,他的心底便有些黯然了,這可是風弦送給他的,可如今,風弦業已作古!在他的生命里,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是你勿要在該錯的時候錯,如此便也罷了!他決計不會傷人性命!

  人本來就有兩面性,惡的一面,與善的一面,這對于任何人來說,皆是如此的!

  可風弦錯就錯在,該善之時,卻為惡,這也是他失去性命的原因!

  所以,此刻當黎笙提起那送酒之人時,于尊的心底,隱隱有些痛了!

  他的風大哥,終究還是枉費了性命!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于尊,此刻的黎笙,心底倒是安平了許多,手中持著繡針的女子,臉色卻變得十分的冷冽。

  風擱淺在午后溫潤的時光里,光線隨意的變幻著,此地,良辰與晚霞,同在!

  或許正是刺繡之人的世界,光陰替換才會如此的隨意罷!

  她守在窗戶前,靜靜地望著街景,她輕喝道:“喂!小傻瓜,你說這人世間,皆是如此的和平,該多么好啊!”

  只是嘆了口氣,當恍然清醒時,卻又推翻了心底所想,于是只能嘆氣,輕輕的將心底構筑的那片現實,再輕輕地推翻!

  然而現實,卻不容人為之感嘆,當那片繡花針,如雨幕般,灑落下來時,他知道,或許一切將在此刻定格!

  卻也如他所料,這片空曠的世界里,所有的生物,都不再呼吸,他們只是被釘在了原地,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他們不再言語,不再嬉鬧,不再行走!他們的生命,被定格在那一瞬間,永遠也不會再變得靈動。

  刺目的光,順著一片片蜂窩狀的孔洞,投射了進來,唯有光,還是流動的!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于尊,道:“弟弟啊!你喜歡姐姐嗎?”

  于尊嘆了口氣,道:“我說了,我這一生只愛一個人!”

  “喜歡也分好多種啊!并不一定要相伴一生的那種喜歡呀!”黎笙笑道。

  于尊望著那片千瘡百孔的天空,道:“你不怕嗎?”

  黎笙笑道:“弟弟!有你在,我就不怕!”

  于尊嘆了口氣,道:“你為何偏叫我弟弟?我又何時成了你的弟弟?”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于尊,道:“我是筱夢的姐姐,難道不應是你的姐姐?”

  于尊心神一滯,道:“甚么?你是筱夢的姐姐?”

  黎笙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始終帶著一絲笑意,道:“筱夢乃是荒民中的圣母,我說的可對?”

  隨后又道:“她可是某個人的轉世之人吶!九轉輪回,你總該聽說過罷!”

  于尊一臉神滯地望著女子,幽幽道:“從何時起?你成了筱夢的姐姐?”

  黎笙笑道:“我若是說,我也是轉世之人呢?”

  于尊嘆了口氣,心道:“這世道總愛戲弄如我一般的人!漸令我看不清這片世俗了!”

  而此刻,卻并非是悠閑的時光!

  當一根根刺目的繡針,再次瘋狂地涌現出來時,世界再次發生了變幻!

  而站在于尊身邊的黎笙,嘴角卻溢出了一口殷紅的血跡,她笑望著于尊,道:“弟弟!若是姐姐死了,你會不會想念姐姐?”

  于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與你并無幾分情分!”

  黎笙笑道:“那我便不死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厲光,當她的身體,刺穿那片昏暗的世界時,她的本體,便幻化為了一根繡針,原來究其根本,乃是她所為啊!

  她高傲地立在那片天畔上,她的身邊,站著幾位女子,而這幾位女子,姿色皆是不俗,她身邊的一位女子,笑吟吟地望著于尊,道:“沒想到,他癡癡傻傻的,竟還得到了圣母的信賴!”

  “若是將他束縛起來,想必,我等與圣母談得條件,便可以妥了!”另一位女子,亦笑吟道。

  于尊笑了,倒是笑得痛快了,他手中緊緊地握著那柄黑鐵彎刀,刀身顫抖,好似在輕吟,他忽的大吼了一聲:“傲天!”

  無數的黑衣人,從他的小世界中,涌現了出來,此刻的這些黑衣人,早已非先前那般,他們的周身,環繞著一片冷冽的氣息,那種氣息,似隨時能夠將敵人嚼碎。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于尊,道:“弟弟!還不錯嘛!”

  忽的,黎笙消失在了這片天地間,而她身后的幾位女子,則舞著手中的繡針,將一根根繡線,瘋狂地刺了出去。

  時光定格!

  他恍似被封印在了一片厚實的泥土中,動也不能動!

  沉重的呼吸,令他感到暈眩。

  他看到那漫天遍地的黑衣人,瘋狂地沖殺著,此刻,這一切,唯有交給他的兄弟了!

  黑衣人不再是普通的黑衣人,經過了時光的淬煉,他們早已超凡脫俗,他們舞動著長刀,他們似乎并不畏懼女子手中的繡針。

  他們本是魔裔所化!

  是這片世界里,最為善戰的民族!

  死了!踏過前人的尸體,再次沖上去!似乎好不畏死,永生或者今生今世,對于他們似乎并無太過區別!

  殺戮便是活著的意義,盡管,這與于尊心底的理念,是背道而馳的!

  但短時間內,他難以改變這些兄弟心里的價值觀!

  他們化為了一片片黑色的煙塵,他們靜靜地攀升到蒼穹的正中央,然后凄厲地笑著,將一柄柄長刀,刺入到那群女子體內。

  迸濺的鮮血,染紅了蒼穹,密密麻麻的人群,將整片天地,都帶入到了一片昏暗之中。

  轟!

  轟!

  轟!

  一片片霹靂,劃破了天空,刺目的光,令人的雙眼,忍不住流淌下些許的淚水。

  雷光愈發的繁盛,而于尊身上的魔紋,流轉的速度,則愈來愈快了!

  手中的黑鐵彎刀,發出一陣陣刺目的流光,九條黑龍,纏繞在他的臂膀上,他的整條臂膀,隆起的肌肉,恐怖中略帶一絲美感。

  咔!

  咔!

  咔!

  泥土漸漸地破碎了,而此刻,他的兄弟們,亦愈戰愈勇了,他們手中的刀,如風般劃過女子的軀體,那一朵朵綻放在她們曼妙的軀體上的血花,總令人有一絲不忍。

  可他的這些兄弟,卻并非玲香惜玉之人,他們瘋狂地殺戮著,從殺戮中,漸漸得到一絲解放,得到一絲活著應有的價值!

  于尊破繭重生了,他的身體,慢慢的攀升到了那片天地的盡頭,他瞇著眼,望著腳下的一切,此刻的他,乃是帝王之相!

  他身下的群雄,簇擁著他,令他走向這個世界的制高點!

  他在尋找甚么?

  他的眼底,空無一物!

  黎笙......

  你在哪里?

  此刻的他,似乎有些信了,在他的心底最深處,那里有個女孩兒,她叫筱夢,她也叫仲夏!

  他經常會在夢里看到她,看到她,輕輕地喊著自己哥哥!

  她是他至為親愛的妹妹,亦是他難以割舍的親人,她是清澈的,是明朗的,她總會笑吟吟地望著他,眸子里的單純與無邪,似乎能夠洗刷著自己偶或骯臟的心靈。

  在大風中,在暴雨中,在聳立的懸崖上,在狂妄的滄海邊緣,他也總會看到她,在輕聲地喊他哥哥!

  而今,這一切恍似失去了,但又好似要重新來一遍,他鼓起的胸膛里,是跳亂了節拍的心臟,一次又一次的洗刷著他的痛苦與無奈!

  他未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那個女子,并不想殺他?

  這一切,好似一個笑話,但卻是一個有理有據的事實!

  黎笙,她似乎有些不忍!當她第一次喊他弟弟時,她心底的那根軟肋,便在作祟了罷!

  可黎笙,她去了哪里?

  那空冥中的女子,是如此的冷顏,然而她似乎也并不想真正的扼殺自己!

  于是,只是鑄造了一片虛幻的世界!是在叫醒自己?還是灌醉他呢?

  他的兄弟,殺戮的也只是,一個個影子罷了,是她手中的針線所化,而這世間,真正存在的或許只有兩人,冷顏的女子還有黎笙。

  他靜靜地仰望著虛空,他的眼底,是一片虛無,當他看到女子的眼神,漸漸地瞥向他時,他的眼底有一道流光,璀璨而又奪目,令女子看得有些癡了!

  他的兄弟,似乎根本觸碰不到面容寂冷的女子,她輕巧的從他們身邊掠過,他們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于尊笑了笑,道:“黎笙呢?”

  女子冷漠的容顏上,是一片薄涼的笑意,道:“黎笙對于你來說,很重要嗎?”

  于尊道:“是!因為她是我妹妹的姐姐!”

  “可你不是不相信嗎?”女子的臉上,是一分玩味的笑意,道。

  “人總是在猜測中,成長起來的!”他的笑容很好看,至少在女子的心中,那絲灼熱的笑容,觸碰到她心底的一處冰冷。

  他不卑不亢地望著女子,又道:“所以你會告訴我,她在哪里嗎?”

  “我就是她!”女子笑道。

  “哦?不知姑娘何意?”于尊一臉愕然地望著女子,道。

  “我就是黎笙,懂了嗎?”女子再次重復道。

  于尊幽幽道:“你又怎會是她?”

  女子笑道:“你且細細看著!”

  她忽的從袖間抽出一根針線,只是毫秒的功夫,她的面前,便多了一位鮮麗的女子,竟是用針線所成。

  而眼前的這位女子,不正是黎笙嗎?淺淡的笑靨上是一雙靈動的雙眼,優雅的氣質,更是令她嫵媚動人!

  而就在一刻間,他身前的女子,搖身一變,竟變成了黎笙,兩個相同的黎笙,站在他的對面,令他的精神略有些恍惚。

  “你是黎笙?”于尊望著其中一人,道。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我!旁邊的那個人,乃是我的針線所繡!”

  于尊揉了揉額頭,道:“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所以,你還把我當姐姐嗎?”黎笙的眼中,是一分恬淡的笑意,而此刻那分笑意,愈發的濃厚了。

  于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看起來年紀比我稍大一些!”

  黎笙笑道:“所以呢?”

  于尊亦笑道:“那我就破例喊你一聲姐姐罷!”

  黎笙皺了皺眉毛,道:“甚么?破例?”

  于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對!破例!”

  黎笙嘆了口氣,道:“果然是那個小魔頭的哥哥啊!”

  “看來,筱夢在鬼蜮,沒少惹是生非啊!”于尊笑道。

  黎笙道:“何止?她若不是荒民中的圣母,我早就把她殺了!”

  言罷!臉上略帶一絲憤懣,只是一瞬間,那絲憤懣,化為了一片溫潤的笑意。

  又道:“果然如筱夢所說,于尊乃是一位癡情的郎君吶!”

  這時,一縷晨曦間的光線,靜靜地打落在兩人的面龐上,太陽慢慢地爬升著,可恍惚的一瞬,那輪太陽,業已高高掛在天畔。

  時光無法逆流,失去的光陰,便真的失去了,直至再也尋找不到那絲故舊的歡顏與笑聲。

  于尊嘆道:“姐姐,你有何打算?”

  黎笙長吁了一口氣,靜靜地望著那畔明凈的天空,倏爾,笑道:“回去幫她,幫她把鬼蜮的江山打下來!”

  于尊啞口無言地望著黎笙,心道:“這些人,簡直比我還要瘋狂!”

  這時,黎笙轉頭望向于尊,道:“弟弟呢?有何打算?”

  于尊幽幽道:“我這個人,隨性而為,若是打算,還真無些算計!”

  黎笙輕吟道:“弟弟!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們都很羨慕你呢!”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硯秋實的荒古帝業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