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荒古帝業 > 第六百七十章 彩云窟
  夜里的燈火繁盛,走在一條小徑上,時有的風,輕輕地拂過發梢,這片風,不太冷,像人的性情,較為溫和。

  他邁著清淺的步伐,在黑暗中,尋找著屬于未來的曙光,有一清麗的女子尾隨在他的身后,深一步淺一步的向前走著。

  女子白皙的容顏上,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翹的瓊鼻與如點著朱砂的唇,相映成趣,清淺的娥眉,更是令女子,顯得端莊而又秀麗。

  這或許正是大家閨秀才會給人的感覺罷!久居于深宮,猶如被捕的鳥兒,其性情是壓抑的,正如古人有言:“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少時的夜晚,亦如今日,在一片片亮著彩燈的燈火長巷里,尾隨在父親的背后,路過一條條街市,識得一位位故人,也聽了一則又一則的故事......

  長街總有蘇醒的一刻,在黑暗的敲擊下,掛在木樓前的燈籠,隨著風,輕輕地晃動著,而木制的小屋里,裊裊的燭火,亦隨之輕輕地搖曳,其靈始終無法安靜下來。

  他握緊了手中的黑鐵彎刀,他亦如往常,臉上雖掛著一分清淺的笑意,然而,卻做好了完全準備。

  他一直如此謹慎,雖不畏生死,但生命對于他來說,亦沉重如斯。

  他仰著頭,靜靜地望著天空,那輪彎月,隱于云層間,像閨中嬌羞的少女,可謂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迎著風,即使再寒冷的心,也會被繁星融化,那時的星光,布滿了整片蒼穹,亦如夢里的光陰,朝夕相伴,日月輪換......

  夜色溫柔,而此時,那片浩瀚的大地間,無數的光柱,竟破天而起,他不知道發生了甚么,可他心底明白,可能下一刻,就要變天了。

  他回頭望著故時的路,望著那座被摧毀的皇宮,他瞇著眼,臉上則掛著一分耐人尋味的笑意,幽幽道:“該來的總會來的,看來,這一刻時機已到!”

  “芮薇妹妹,隨我去往生之地!”他揮了揮袖袍,輕聲喝道。

  那一刻,芮薇明顯有一絲呆滯,心道:“何謂往生之地......”

  望著少年堅毅的雙眼,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尾隨在少年身后,那一刻,少年的身上有一種偉力,能夠護她周全。

  相信一個人,那便相信他的一切罷!隨著夜里,急促的風,于尊稍施手段,芮薇的腳步,亦變得迅疾如風......

  天幕上,繁星點點,大地上,燈火朦朧,深夜是賜予每個孩子的襁褓,會包裹孩子心底的憂傷,亦會寬容現實里的殘忍與刻薄,他們在深夜里,微微夢醒,后來,會看著天空,微微發呆!

  或許,每個孩子,都是如此長大的罷!在一場場輕柔的夢中,在一片片微醺的夜里,舔著流著淤血的傷口,眼角處雖有晶瑩的淚花,但依舊有一分笑意,隱于其中。

  很顯然,自一開始,他便發現了事情的端倪,而事實真相,卻恰好隱于那座宮殿中,所有的宮殿皆因他的氣力,而倒塌,可唯有一條青銅柱,依舊昂立在其中,其意味大可深思!

  他一臉輕松的笑意,這一刻,他不是去赴死,而是去找一片屬于他和芮薇的未來。

  步伐邁的愈來愈快,而芮薇則被他周身的氣,硬生生地托了起來,猶如浮在池塘里的清萍,速度愈來愈快,如風吹過,在暗黑中,只余留下一片塵埃。

  塵埃落地,兩人的雙腳已落地,他瞇著眼,仔細的打量著那段青銅柱,幽幽道:“大道隱于此!”

  他將手掌輕輕地覆在青銅柱上,而此刻,他的身邊,再次出現了月如四人,此時,四人皆跪伏在地,他們雙手環抱肩頭,一臉卑微。

  “月如妹妹,究竟發生了甚么......”他皺了皺眉,道。

  月如道:“故時的大門,即將開啟,命運的轉輪,亦將不負往昔!,接受命運對你的饋贈罷!于尊!”

  他總覺得月如的話,有些生冷僵硬,他呆呆地望著月如,下一刻,他的心跳趨于靜止,他的面容變得蒼白。

  他伸出手,想要觸摸月如清淺的面容,可他卻發現,他的身邊,只剩下了一片幻象......

  月如......月如......

  那一刻,心底的滋味可想而知,濃稠的夜色下,悲傷亦如洪流,瘋狂的覆過心底那片幽暗的寂地。

  不是說好的嗎?我要帶你離開......可此時的你,又為何......

  世事無常,總有一些刻薄的理由,令心底流血,也總有一些殘忍的結果,令朝夕倒轉,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原本屬于往昔的一切。

  時光是蛻了殼的蟬,曾經發生的那些故事,也僅剩下了一層薄薄的殼罷了,甚至經不住一次風霜的洗禮,便慢慢地化為了一片枯朽的土壤。

  但,來春時,那些土壤,也依舊可以重煥生機,只是,過去的一切,都已不作數了,即使在早春時,生命能夠盛裝出現,而朝夕之間的那些往事,卻早已不見了......

  兩人站在青銅柱前,而此時,青銅柱的四周,卻皆跪伏著一人,四人也正是月如四人。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可能想通了罷,或許,只是在莽莽撞撞的一刻間罷了,而月如究竟在何方,倒是有待考量。

  也難怪,能夠進入這座山脈之人,除了于尊一人之外,又豈是非同人等?

  或者說,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本不是月如本人罷!

  他也記得答應月如的事,“我一定要帶你離開!月如妹妹!”

  殘風與傲雪,天地嫣然,淺夢眠!赤冬與夜鬼,往事經緯,宜入畫!

  此時,四人圍繞在青銅柱的周圍,方才,他們似在祭奠,而此時,他們皆已站立起來,他們圍繞著青銅柱,疾速地旋轉,他們的速度愈來愈快,快到只剩下一片幻影。

  慢慢地,故時的一切,亦如故時的畫作,慢慢地浮現在于尊和芮薇的眼前。

  他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男人身材魁梧,一雙虎目之上則是一雙劍眉,高聳的鼻峰下,則是一雙薄唇,此人正值中年,生的不凡!

  而此時,肩膀微微抖動的月如,臉上已掛上了一行行清淚,“爹爹......爹爹......是你嗎......是你嗎......”

  她失神落魄的向前走著,她的悲傷,亦如潮水,在心底洗刷著那些朝朝暮暮,那些與男人同在的歲月。

  軟綿綿的身體,沒了一分氣力,她癱軟在地,柔軟的就像一片綢緞......

  風再次路過耳鬢,在風中,似乎傳達著男人心底的溫柔,“囡囡,爹爹回來了......囡囡,別再哭泣了......”

  這夜啊,其實是一則謊言,可明明知道,這夜里常存故事,卻依舊要翻看那一頁頁不忍卒讀的過去。

  如此,一遍又一遍......

  青銅柱中,刺眼的光,如柔水般清澈,在那片光幕中,有一個男人,屹立在其中。

  男人所在之地,似乎是一片峰巒,他的背后,是深山老岳,而他的身體,則輕舞在風中,腳下無物!

  溫情在男人的眼底,靜靜流淌,這一刻,于尊似乎聽到了男人輕輕地呼喚。

  可這一刻,于尊的心,卻難受的厲害,在他的意識里,男人似乎早已離開,而離開是不久于人世,離開是真正的離開了......

  望著癱坐在地的少女,他很想上前,抱一抱她,可本能卻阻擋了這一刻,他想要做的一切事。

  芮薇,即使爹爹離開了,你也要答應爹爹,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那微弱的呼喊,在少女的耳鬢,回蕩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也會流淌進她的心底,淺如流水,卻厚如冰川。

  那些沉甸甸的想念啊,大抵是再也無法融化了......

  明亮的光線,瑩亮了于尊的面容,而此時,這片古老的世界,有幾百條光柱,直沖天幕。

  光柱通天,浸著夜里的凄寒與沉默,一刻后,他一臉驚駭地望著四周,那些通天的光柱,竟是一條條青龍所化。

  所有的青龍,皆涌向高天,它們龐大的身軀,像一座座通天的峰巒,龐大令人感喟頗深!

  天光乍亮,身在青銅柱中的男人,一臉毅然之色,他手中的長刀,泛著冷寂的光,他大喝一聲:“上天道,乃是屠龍道!”

  纏繞在青銅柱上那片冷寂的寒光,在一刻間,亮至極致!而此時,一片片身披青袍的儒士,突兀間,出現在這片陳舊的世界。

  光在洗禮人世,窸窸窣窣的光,如雨水靜靜迸濺,落下的水珠,啪嗒!啪嗒!啪嗒!之后,只剩下了一片余音。

  屠龍道......他一臉驚駭地望著男人,而此時,男人的聲音,變得愈來愈清晰了,似乎身在他的耳畔。

  在那片青色的光暈中,一個男人手持長刀,屹立于長空間,他的身后,有山岳萬重。

  畫面被揉碎,再次鋪展開,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亦令于尊為之感嘆。

  聽說有一座碼頭叫做“赤煉碼頭!”,聽說有一片塔乃是“黃石塔!”黃石塔,遍及這片古老的大陸,但赤煉碼頭,卻僅在傳說中出現過。

  黃石塔,應是祭祀的場所,可從古至今,這片石砌的高塔,卻從未倒塌過。

  而此時,荒野之間,那些石砌的高塔,周圍皆綻放著一道道璀璨的玉光,玉光沖天,可謂一絕!

  在青銅柱里,魁梧的男人,肩扛一柄長刀,瞇著眼看,才發覺,在那片青色的光暈里,是一位身披青袍的儒士。

  男人的修為至深,且身披儒袍,而此時,當他再次仰天望去時,才發覺,天幕上,竟然皆是一群身披青袍的儒士!

  他們的懷里,皆抱著一柄長刀,他們臉上皆掛著一分笑意,而此時,癱坐在地,已暈厥過去的芮薇,則被一青年,輕輕地抱在懷里。

  于尊一愣,眼中鋒芒漸冷,道:“爾等何人也?”

  懷里抱著芮薇的青年,笑道:“我們接她回家!”

  “回家?我憑什么信你!”于尊喝道。

  “不妨隨我等去罷!”青年一臉柔和的笑意,如往事春風,如夏里青石。

  “是他喚我等前來的......”青年的身后,走出一位女子,女子的容顏極為秀美,較之芮薇,也不輸其色!

  “他......難道是青銅里的前輩......”,他一臉訝色,道

  女子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他!”

  “可我憑什么要相信你們?”于尊道。

  “或許,現在的你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從女子身后,又走出了一位中年男人,一臉綿柔的笑意,道。

  他說的沒錯,我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這一刻,于尊苦澀的想到。

  或許,是時候離開了罷!望著在青年懷中的芮薇,他雖有一絲不安,卻也只能選擇相信了。

  微微顫抖的眼瞼,深沉而又迷惘的夢中,在芮薇的世界里,究竟住著幾個人?往事浮云,那些深宮中的條例,將她深鎖在寂寞與憂愁中。

  這時的她,雖在沉睡,可至少她的眉眼,慢慢地舒展開了,在那片如霧中,氤氳的夢里,她會不會遇見她的爹爹呢?

  青袍人,如一片青澀霧氣,隨著空中翻卷的云層,日泊東方。

  他們行的愈來愈快,后來,灰色的天幕上,也僅剩下一片片急促的影像。

  黃石塔,遍布整片荒原,而此時,黃石塔的正中央,爆出一片刺眼的光,這片光,已林立在此境許久許久了。

  朦朧的光暈中,模糊的面容,像被蒙上了一層水霧,彼此之間,漸無棱角。

  猛地呼吸一口冰冷的霧氣,在從口中,呼出來,淡薄的冬日里,似乎已不太寬容,而眼前的霧氣,也即將消解在朦朦朧朧的白色天光下。

  沒錯,此時,天已微亮!從東方升起的薄光,靜靜地鋪撒在大地間。

  黃石塔遍及整片古老的大陸,自黃石塔間,綻放出的光暈,如蛛網般,結成了一片,密密麻麻,如此,就如同一處禁制。

  尾隨在諸青袍儒士的身后,他們的動作,輕盈靈動,如雨后的雨燕,輕輕地飛舞在云巔之間。

  偌大的平原上,光線縱橫,大地之間,綻放出的薄光,更加的繁盛,也更加的刺眼,似乎想要謀奪那赤日的光環!

  初冬時的天氣,只是微微有些寒意罷了,沒有落雪,沒有寒風,在輕薄的日光下,萬物沉默,望著身畔的景物,如流水般,從眼前錯過。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莽莽撞撞的少年,在肆意的詆毀著老天。靈動的步伐,愈發的穩健,他越出的每一步,都蘊含著大道的根基。

  他也不再是那個懵懂的少年,他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深思熟慮后的結果,盡管偶爾,他依舊會憑借著直覺,去判斷事物的真善!

  當站在黃石塔下,黃石堆砌的塔身,也不過百米之高,可此時,佇立在那座塔下,心底卻如此的沉重。

  諸儒士皆站在一座塔下,但他慢慢地發現,那些儒士的身影,竟漸漸地化為一團團濃稠的墨,只是一刻間罷了,他們便消融在彼此的眼下。

  于尊心道:“不好!中計了!”

  可下一刻,他的心,又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因為那個懷里抱著芮薇的青年,并沒有離去,而此前出言的女子與中年男人,亦沒有離去。

  “你不用懷疑,我們不是壞人!”中年人一臉慈和的笑意,顯然,他定是發現了于尊臉上的異動。

  “他們去了何方?”語言生硬,像是流淌在寒季中的一條河,濺起的波浪,落在冰冷的河床上,而河床上,則漂浮著一塊塊碎片,可隔了一夜后,那些波浪,也漸漸變得僵硬了。

  “他們?他們自是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懷里抱著芮薇的青年,笑吟吟地望著于尊說道。

  “你在挑釁我嗎?”于尊的面容,漸變得冷酷,他的聲音,不再溫暖。

  青年無奈地搖了搖頭,望向中年男人,道:“叔父,要不要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道:“現在我們還有選擇嗎?你知道的,他的實力!”

  而此時,于尊明顯一怔。

  甚么?我的實力......

  “你無須懷疑你自己!”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聲音略有些寡淡。

  于尊一臉錯愕地望著男人,他的手指,又緊緊地握了握刀柄,心底卻沒有半分玩笑之意,“我再問你們一遍,他們究竟去了何方?”

  青年一臉惆悵,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他們,皆已不再!他們已然逝去!”

  甚么?他們已然逝去?

  于尊一臉錯愕,呆呆地望著青年,道:“何意?”

  青年一臉苦澀的笑意,道:“黃石塔,乃是魂歸之地,而我等,自黃石塔中步出,也僅能維持一日的生機罷了!我們終是要離去的!”

  “難道,黃石塔通往的地方是......”于尊一臉神滯。

  那清麗的女子,用手指抵住于尊的唇,柔聲說道:“勿要再繼續講下去了,心底既已有了答案,那便無需懷疑了!”

  “那你們要帶她一同離去嗎?”這個答案,其實早已浮現在他的心底,自他知曉,破天境的真實含義起,這個答案,便已了然于胸!

  “是!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我們要帶她離開,而你終會與她再次相遇,直至見到大人的那一刻起!”青年一臉溫和的笑意,道。

  “大人指的是......芮薇的爹爹嗎?”于尊道。

  “正是!若不是仁兄,蒞臨此境,我家大人,大抵還要等上千年罷!”青年一臉凄楚的笑意,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我也要隨爾等一同去了!”于尊道。

  “不......我等乃是異路之人,這黃石塔,無法度你離開!”身披青袍的中年儒士,臉上有著萬分無奈,道。

  “黃石塔,乃是度靈之境,你是萬萬去不得的!”一旁的女子,解釋道。

  “度靈?那芮薇豈不是......”于尊心底一怔,道。

  “不!芮薇的爹爹,離去時,便在此境,設下了禁制,這道禁制,既可渡靈,亦可渡人,可無奈上天久遠,世事無盡,此時的禁制所儲的能量,也只能擺渡芮薇一人而已!”

  “可有其余的方法,抵達破天境?”此時的于尊,漸覺事實的蹊蹺,遂一臉笑意,再也無之前的莽撞與茫然。

  “自是有,可卻非在此境!”中年男人道。

  “哦?何處可尋?”于尊道。

  “乃是赤煉碼頭!”中年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于尊心底一愣,對于赤煉碼頭,他之前自是有所耳聞,可見中年男人,一臉苦楚的笑意,漸覺,事實可能會令人有些難以接受!

  “這赤煉碼頭,可是危域?”于尊笑道。

  “不,這赤煉碼頭,并非危域!但,你若沒有機緣,恐將一世難尋!”中年男人無奈地笑了笑,道。

  一世難尋?難道這意味著我將與世隔絕,死于此境?

  這種想法,是如此的突兀,但隨機,這清淺的念想,便化為了碎片,他一臉毅然地望著中年男人,道:“告訴我,如何去尋這赤煉碼頭!”

  “你真的想要離開?可事實的真相,或許不是你心底想要的!有些人,寧愿死在此境,也不愿離去,就比如那個追求大道的皇帝!”那清麗的女子,面色略有一絲憂郁,道。

  “他追求的是天道,可這天道,便是破天而去的大道!我說的可對?”于尊笑道,他的心底,倒是沒有任何的芥蒂!

  “你說的不假,可上天有為,也有所不為,這破天境,恐將超出你的意料!不然,將軍他,也不會固守在破天境,不愿隨塵入凡!”懷抱著芮薇的青年,望著于尊的雙瞳,微微有些動容,道。

  于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我于尊,從未否定過自己走過的每一步,只要是未來,我都愿去嘗試一番,我不是故步自封的完人,我寧愿做一個挑戰一切的男人!”

  那一刻,諸人的心底,都有一絲動容,中年男人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既心已定,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想要找到赤煉碼頭,姑且先去尋找彩云窟罷!”

  “彩云窟在大地至深之處,那彩云窟中,有一老太婆,被鎖在古冢之中,怕是也有千年之久了罷!你且救出這老太婆,之后的事,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彩云窟?老翁?”于尊心底默念著,眼中的光,愈來愈明亮。

  “那老太婆被困之地,在極北之地,那極北塞外風寒,寂雪無疆,姑且做好死的領悟罷!”中年男人,一臉肅穆的顏色,道。

  這一刻,于尊怔怔地點了點頭,望著這片無垠的疆土,他的心底,也再次生出了萬分斗志,“既言之如此,那我便去領教一番那極北的風寒罷!”

  “你還有想說的話嗎?我會講給芮薇聽的!”姿容清麗的女子,皺了皺眉,凄楚的容顏上,掛著一絲哀婉,道。

  這一刻,于尊哈哈一聲大笑,道:“你且告訴芮薇妹妹,她的于大哥,遲早會去看她的!”

  可我要等多久......

  那時的芮薇,眼瞼輕輕地抖動著,可她卻沒有睜開眼,她早就清醒了,這一刻,她怕她的于大哥放不下她。

  但,同時她也怕,她的于大哥,再也不會回來了......

  世間,真正能拎得起輕重的女子,大多都是深明大義之人,而她是其中一人。

  這次,她的于大哥,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可她心底明白,如她一樣,他們這群人,皆是逐夢之人,她又豈會不知,少年心底的悲愁與愴然?

  他只是不說罷了,那沉甸甸的心思,便是從眉眼間,亦可辨別,有時候,她也會想,眼前的少年,心底究竟住著一個甚么樣的人呢?

  一個會令他,淺望天空,輕輕嘆氣的人?

  若是一個女子,那么這個女子,定是一個清麗無雙的女子罷!她也定是這世間,最幸運的女子罷!

  當望著他堅毅的雙眉時,她知道,未來的事,也只能交給未來,這是所有人都無法阻擋的,這是心底的使命,亦是命運的驅使!

  望著少年漸遠的背影,一滴薄涼的淚,終是從眼眶中,溢了出來,那滴淚,蜿蜒在她溫暖的玉靨上,可即刻,便變得冰涼了。

  于大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風雪連天的季節,將回憶里的鏡像,封印在內心的最深處,在地殼的最深處,能夠保存回憶的溫度,每個人的心底,大抵都有一片溫暖的火山巖罷。

  它既溫暖,又固執,偶爾也會調皮的從地表,噴薄出來,溫暖一番這寒冬的寂寞,與秋日的清寒!

  這一刻,再次走在了路上,故事猶在發生,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靜靜地上演,他的心,倒是平靜了下來,嘴邊隨意銜著一柄枯樹枝,甚至,嘴邊會哼著一首小曲。

  他不急,他刻意的放慢腳步,他好久沒有如此的愜意了,世事煩擾,會令他厭倦,也會令他睡眼惺忪地路過一片又一片的盛景。

  喘息聲,心臟砰砰地跳動聲,皆令此時的他,感到安然且幸福。

  只是,偶爾他也會收緊眉毛,他淺望著天幕,喃喃自語道:“我離那個世界,還有多么遙遠?住在我的心底的那個人,又在何方?”

  路,愈來愈遠,可意識里,是愈來愈近的,但世界猶在瘋狂的擴充著,這一路走來,他生命里的歷程,變得愈來愈豐滿,他會想起故時的一切,也會唾罵曾經的自己,年少無知!

  古人有言:“關河無盡處,風雪有行人!”

  又道:“步出城東門,遙望江南路。前日風雪中,故人從此去!”

  如此爾爾......

  那綿延的腳步,連成了一條小徑,后,被風雪淹沒,回頭望去,只剩下一條清淺的痕跡。

  黑色的長袍,隨狂風厲斥寒湮的冬,視線時而情緒,時而又變得模糊,他無奈地笑了笑,彎刀自他的手中脫離,在風中疾旋。

  雪花飛舞,但卻無一朵,落在他的身上,他干凈的黑色長袍,從遙遠的天幕上向下看,就像一朵墨染的寒梅,靜靜的被縫制在大地的袖口上。

  蜿蜒的小徑,被狂風蓋住,可那些足跡,卻如烙印般,固執地烙在了地上。

  長靴上,一路向遠方走去,才漸覺,那靴底竟有一片片融化的漿巖,這是自他的體內,溢出的溫度。

  這一刻,風聲緊,天猶冷,體內暴躁的能量,卻遠不及心態,那般沉穩、健壯!

  江湖之路,猶長遠,身外之境,略清寒!莽莽撞撞的一路走來,心底的清寒,隨冬日里的梅花,慢慢盛開,心底的希望,會趕上早春的那第一縷陽光。

  而這片寧靜的世界,也會再次變得闐咽、喧嘩!

  走了多久?幾日?十幾日?百余日?

  總之,他一直在走,沒有目的慢慢地向前走,他想要尋找的正是中年男人所道的機緣。

  實則,是沒有目的的在尋找!

  冬日里,枯燥的白光,如冷雨夜里,那條條清冽的閃電,抬頭向天上望去,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瞳仁微微開闔,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揉了揉雙眼,便溢出了一行熱淚。

  某一日,自沉睡中醒來,他發現,在百米之外,有一片湖泊,這清寂之地,竟有一片冒著熱氣的清湖。

  明明,昨日抵達此境時,還未發現此境竟有一處湖泊,也就是說,這片湖,自他沉入睡眠的那一瞬,才出現在此境的。

  這時的他,眼底倒也沒有太過驚訝,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面對異端,自有他自己的章法去處理這一切。

  這片清湖,似乎融化了這整片寒冬,在清寂的晨時,隨著曙光初升,冒出一團團蒸汽。

  這片湖中,大抵有一座火山口,此時,他的眼角處,漸多了一分笑意,他倒沒有想到,此境到底是不是所謂的彩云窟。

  他想得開了,睡得自然好,睡得好,干糧塞在嘴里,也甘之如飴,這幾日,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故時的人,想起了故時經歷的事,也會時常念及,那些長者。

  過后,他跪在地上,向遠方拜了一拜,念念有詞,道:“恕晚輩之過!未能陪在諸位老爺子面前!”

  那些靈動的身影,最終也只剩下了一片片背影,而回憶往往也是自這一刻起,慢慢變得單薄。

  如初秋時的風,吹亂了滾在宣紙上的墨,之后,錯亂的幾筆,猶如畫龍點睛,將彼此眼中的笑意,雕琢的生動自然。

  只是清淺的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卻行走了萬年之久......

  望著那片清湖,他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大喝一聲:“于尊前來拜訪前輩了!”

  說罷,一躍而起,落在了白氣纏繞的清湖中,水中,朦朦朧朧的,初識此境,心底大抵還在猶豫。

  湖中,倒是靜寂的很,或者說空洞無物,他游弋其中,半天也沒見到半個鬼影,但他猶心平氣和,他游向了更深處。

  令他感到訝異的是,這片湖泊,似乎沒有盡頭,一直延伸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這時的他,似乎更加的興奮了,“此處定有機緣”,心底如是,道。

  難道這片清湖,便是所謂的古冢?然而,下一刻,所有的判斷,皆被推翻了。

  他一臉錯愕地望著來人,心底一怔,“怎么是你?”

  佇立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是如此的熟悉,此人正是寂巖,“為何不是我?”

  寂巖的眼底閃爍著一層厲光,他笑意里的諷刺,是如此的清冷、寡淡!

  “難道,是我下手太輕了!”這一刻,于尊倒更加的平靜了,他甚至在打趣,而眼前之人,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你想的我都明白!但你不可能得到的!”寂巖心底恨意頗深,他毒辣的眼神,像響尾蛇吐著信子,時刻準備攻擊。

  “你既已死過了一遍,還不悔過?”于尊握緊了刀,他的心底,在沸騰,因為在寂巖的背后,有數段被摧毀的雕塑。

  “你會殺死我嗎?這是我聽過的所有笑話里,最好笑的一個!”陰狠的笑容,是困獸猶斗?還是如他所言?

  但,于尊再也不想等待下去了,此時,他的背后,有一片潔白的蓮花,蓮花在靜靜地盛開,而在他的小世界中,卻有一位清麗的女子,腳踩著浪花,靜立在瀚海之中。

  而此女,正是曾經在前世鏡里見過的女子,名為青蓮!

  然而此時,女子卻早已不再人間,在他的小世界里,女子的笑容依舊溫婉,但她卻業已離開了許久、許久了......

  哥,來世再相見......

  女子的聲音,再次響徹在他的耳畔,輕之又輕,再一次品嘗這離別的滋味,心臟像以前一樣痛苦、悲郁!

  自蓮花出世,清明的世間,便微微有了一絲清香,而湖底也漸漸的被一層柔光映的一片明亮。

  于尊背后的那片蓮花中,有一位少女,腳踩著蓮花,一臉溫柔的笑意,可時間,也僅僅停留在了那一刻。

  女子的玉靨,是如此的清秀可人,只是,她晦暗的瞳仁里,卻隱有一絲哀愁。

  湖底下,水流相互激蕩,但自蓮花出世的那一刻起,流水便如清風,再也無意阻擋任何人的動作。

  寂巖呆呆地望著于尊身后的少女,喃喃自語道:“這世間,竟有如此美人,寡人定要將其納入后宮!”

  這一刻,于尊冰冷的容顏上,掛著一分殘忍的笑意,“你想怎么死......”

  “我告訴你吧!于尊,你是殺不死我的!本王的性靈,乃是不死鳥!”寂巖兇狠的眸光,無法刺穿黑暗,卻唯有融入黑暗,這一刻的寂巖,早已失去所有,甚至他的靈魂......

  或是,覷到了寂巖眼中那色瞇瞇的神采,他的手指,因太過用力的緣故,發出一聲聲嘎巴嘎巴的脆響。

  “你該死!”這一刻,如地獄的使者,來索命來了,而于尊也終是動了,他的身影,倒也清晰,可明明看的清晰,可卻無法追趕,無法應對,甚至,自己的動作,似乎都被鎖在了那短暫的一刻。

  而此時,正如寂巖所言,他的身后,有一道幻影,應是他所提的不死鳥罷!

  巨鳥撐開了雙翅,羽毛在火焰中,熊熊燃燒,當枯蔫的身軀,漸漸的化為塵埃時,焱光再次暴漲,而在那片塵埃中,竟再次浮現出巨鳥的身影,如此,循環了一遍又一遍。

  浴火重生的不死鳥,在與死亡的對峙中,勝過了又一次,這一次,也不例外!

  面對不死鳥,在他心底閃現的是,曾經殺死煙的那頭巨獸——血幽獸!

  這一刻,這只巨鳥,同樣的可惡,他的心底遂有了殺意,是從所未有的憤恨,從所未有的仇視。

  你曾浴火重生,但這世間,至為清澈的火焰,你可曾品嘗過?

  他的臂膀上,漸漸地浮現出一道道模糊的魔紋,而他的掌中,則漸漸地浮現出一片黑色火焰,黑色火焰也正是虛無魔焰!

  爆燃的火焰,在他的掌中,發出一聲聲暴戾的聲音,這火焰的出現,卻令這片熱氣騰騰的清湖,變得至為清冷,寒氣逼人!

  這一刻,寂巖明顯一怔,他臉上的表情,倒也滑稽,大抵是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焱罷!

  此刻,就讓你好好地領教一番罷!

  他的目光,也依舊鎖在寂巖的身后,那些碎裂的雕像,似乎有線索藏于其中。

  但這些雕塑,在寂巖的眼底,卻一文不值,他信謫仙,想要躍入天道輪回,但這一切,卻好似一個笑話。

  倒不知,天真這個詞,是否吻合他的個性!

  黑暗中,綻放著一片片雪蓮,再次望向湖面,此時,恍恍惚惚,似換了一個人間。

  頭頂上,是一片湛藍的天幕,身后是一片寂靜的荒原,而在寂巖的背后,則是一片泛著波浪的滄海。

  而那幾處雕像的碎片,則靜靜地躺在沙灘上。似乎無人可以撼動雕像的碎片!

  瘋狂的黑焱,肆意的灼燒著寂巖的身軀,寂巖的存在,只是一個好笑的笑話,似乎一文不值。

  既然是不死鳥轉世,可是品嘗過此時的焱種?

  火光沖天,寂巖的身體,被一片冰寒刺骨的焱,圍繞其中,焱越燒越旺,似乎再也不會熄滅了。

  耳畔邊,傳來寂巖的慘叫聲,但他一直想知道的是,寂巖為何會身顯此境......

  直至,那些雕塑,漸漸的拼湊完整,他一臉錯愕,此人與寂巖長相頗似,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此人是誰......

  他回顧之前發生的一幕又一幕,這片大地,為何會出現一座座黃石塔,而這片黃石塔,又為何會接引天道?

  現如今,回顧曾經的一切,心底也漸漸的有了一個朦朧的認知!

  寂巖,那是你的父王罷!

  可他卻再也無法看到你了......

  世間總有著數不清的別離與相遇,或歡顏,或愁楚,或興奮,或失望,偶爾也會有一點點小幸運罷!

  可幸運早已不再屬于寂巖了,萬惡淫為首,而寂巖,錯就錯在了yin欲中。

  少女業已離去,留給他一片青蓮,可當看到寂巖那死咪咪的眼神時,他心底的憤恨,便更加的固執,也更加的暴躁了。

  寂巖......你該死!即使你的父王來拯救你......

  彩云窟......

  他一臉錯愕地望著滄海,寂巖已然死去,而此時,那片滄海間,卻有一座孤島,孤島之上大綻華光,他一臉駭異,喃喃自語道:“看來,我便是那個有緣人!”

  但,此時,那些碎裂的雕塑,業已粘合起來,那個男人,自雕塑中,慢慢地幻出了身影,與寂巖如此的相似!

  只是,此人卻是一派正氣,乃是一副青年之狀,那一刻,于尊倒也轉變了內心的想法,道:“你大抵是他的哥哥罷!”

  而此時,則笑吟吟地望著于尊,道:“你不會想把我也殺掉罷!”

  這一刻,于尊想起了獨孤銀澈,也想起了獨孤南,這世間,總有善惡雙方,而此人與寂巖,可謂是千差萬別,一眼望去,瀟灑倜儻,心無奸惡!

  “你想要去彩云窟,我猜的沒錯罷!”青年笑道。

  “沒錯!在下卻有此意!仁兄,可要通往?”于尊道。

  青年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可知外域的那片世界,是何人所為?”

  “哦?于尊不知!”他坦然笑道。

  “我亦是守墓者,其中一員!”青年聳了聳肩,道。

  “萬年之前,我隨芮薇的父親,同去黃石塔,她的父親岳老將軍,以及鎮守在故地,這下你總該懂了罷!”青年道。

  于尊一臉錯愕,道:“難道寂巖他......”

  “不!寂巖他沒安好心!你殺了他,我也不會恨你的!”青年道。

  “不知仁兄尊姓大名?”于尊道。

  青年哈哈一聲大笑,道:“寂云!”

  “隨于尊離去如何?寂云兄?”于尊道。

  “你以為我是你啊!我只想再睡上萬年,我可累得很!”寂云笑道。

  這玩笑開的,倒是頗有一分韻味,寂云哈哈一聲大笑,道:“反正是你將我喚醒的,去哪里你說的算!”

  當他恍然回顧時,他才發現,那雄姿英發,羽扇綸巾的青年,竟是一副女兒貌。

  這下,倒令于尊的心,頗有些不自在!

  “仁兄?仁兄?在發啥呆呢?本姑娘長得好看嗎?”寂云笑呵呵地望著于尊,道。

  “仁兄,你真有趣!”看著他呆呆傻傻的模樣,寂云心底樂顛顛的,倒是更想戲弄于尊了。

  這時,于尊忽道:“勿要聲張,有人......”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硯秋實的荒古帝業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