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香樓的老鴇子,被陳夜打了一巴掌之后,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接著扭頭看向陳夜,本想發飆,卻見陳夜身穿官服,而且還是青色官服,品階不低,便頓時慫了。
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陪笑著對陳夜說:
“大人,您誤會我了,我哪里是真要逼死她呀,這丫頭一年能給我賺不少銀子,我哪舍得她死呀。”
陳夜哼了一聲說道:
“你不想她死,卻寧愿讓她從窗戶上跳下去,也不愿意讓她贖身?這是何道理?”
那老鴇無奈的說道:
“她是我的春香樓里的頭牌,能給我賺不少銀子,我若是放她離開,豈不是損失大了!”
陳夜皺眉:“既然是你的頭牌,這些年來便以為你賺了不少。你卻如此貪心,寧愿將別人逼死也不愿意讓別人贖身,還說你不夠歹毒嗎?今日本官在這里,豈容你如此霸道。”
那老鴇子頓時無言,眼珠子轉了轉,想要找些說辭,想些辦法。
這時,青竹姑娘看到陳夜來了,眼淚不停的往外冒,顯然這之前受了不少委屈,而朱九靈也上前對陳夜說:
“這個老鴇太可惡了,青竹姐姐每年給她賺取幾乎上千兩的銀子,她每年只給青竹姐姐四五十兩。如今三四年了,她起碼賺了四五千兩的銀子居然還不愿意放過青竹姐姐。”
聽到朱九靈的話,陳夜的臉色陰沉幾分。
那老鴇子卻憤怒的看向了朱九靈,怒喝:
“死丫頭,關你什么事情?你在這里多嘴什么?”
說著便上前抬手,想要給朱九靈一巴掌。
陳夜一步踏出,伸出手死死地將那老鴇子的手腕抓住,并且手上用力,疼的那老鴇子臉色一變。
陳夜還不解氣,用力將之一甩,巨大的力道將老鴇子摔的一個趔趄。
然而回頭看到動手的是陳夜,那老鴇子不僅不敢發怒,還一臉委屈的說:
“大人,你不要聽她們瞎說,我一年哪里從她身上賺這么多銀子呀?說句實話,自從當初買了這丫頭,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賺夠本。若是讓她贖了身,我還要賠錢呢。”
陳夜居高臨下的看著老鴇子說道:
“既然她當初賣身給你,今日便能贖身而去,這在大明是有規定的。另外,應當有一份賣身契,上面應該是說好了你買她花多少錢,以及將來贖身要給多少賠償。將這份賣身契拿出來!”
老鴇子臉色一變,急忙開口說:
“大人,這賣身契早就弄丟了。”
她這般說辭,顯然是不想將賣身契交出來。
這在陳夜看來,那賣身契必然是能夠幫助青竹姑娘脫身的。
而這時青竹姑娘焦急的對老鴇說:
“你騙人,前段時間,你還把我們的賣身契拿出來過,這才多久,你居然說弄丟了?”
老鴇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這春香樓里面那么多賣身契,有一個找不到了,有什么奇怪的?總之你這丫頭休想離開我這里。”
陳夜皺眉說:
“賣身去找不到了是吧?好,既然如此便,沒有了她賣身的憑證。既然沒了賣身契,你們之間的買賣關系也就不存在了。
本官宣布,青竹姑娘和你的春香樓沒有關系了。贖身的錢,也不用拿,畢竟,連賣身契都沒有。”
此話一出,那老鴇的臉瞬間慘白了起來。
她沒想到陳夜竟然一下鉆了這個空子,慌忙之下她急忙開口說道:
“有,有……我突然想起來賣身契在哪里了。”
陳夜眼睛一瞇,不耐煩的說道:
“一會兒說有,一會兒說沒有。怎么,你當本官好糊弄是吧?難不成現在要去制造一個假的賣身契來騙本官不成?”
老鴇子嚇的趕緊給陳夜行禮說:
“大人,我真是之前忘記放哪兒了,突然就想起來了,真不是騙你。”
陳夜做出一副非常憤怒的樣子說道:
“你說什么便是什么?本官在這里由你戲弄不成?開口沒有一句話是真的,信不信本官打你一通板子。”
那老鴇在陳夜這番氣勢之下,徹底的害怕了,趕緊慌忙的去把那青竹姑娘的賣身契拿了過來。恭敬的遞給陳夜說道:
“您看,這就是她的賣身契,我不敢欺瞞大人。”
陳夜將賣身契打開看了一看,上面的內容倒是簡單,寫的是青竹姑娘十四歲的時候賣身到了這春香樓。
當時賣身二十兩銀子,后面寫著,若要贖身,需十倍還之。
陳夜對老鴇說:“依照這賣身契上所說,你只是花了二十兩銀子便將它買來,四年時間,還沒有回本,你真當本官是傻瓜嗎?”
老鴇有些慌張,說:
“不敢欺瞞大人,這些年來,我培養她琴棋書畫,供她吃喝拉撒,哪一樣不花錢呀,這開支大了去了。
所以,算上這些的話,這丫頭在我這里所有花銷,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她起碼還要再給我干十年,才能還回來,請大人明鑒。”
陳夜眼神驟然凌厲起來:
“還敢如此信口雌黃?真當我是傻瓜不成?我陳夜雖是一介文人,但也知道,既然是頭牌,每年帶給你的利潤絕對不低。
至于你所謂的,一切開銷,你也不是傻子。你自己問問你自己,在她沒有給你賺取到足夠的銀子之前,你會為她做出什么大的開支嗎?
要不要本官讓人把你的春香樓的賬本拿出來,看看到底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又到底賺了多少錢?”
那老鴇知道,今天遇到了一個極為認真的官員。
想要如此搪塞過去,絕不可能。
便聽陳夜又說:“再者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她在你這里的花銷太大,那如今她自己贖身,也算是為你省去了這筆開銷,不讓你做賠本生意,豈不是更好。”
老鴇一時間無言以對,糾結一番之后,突然笑著說道:
“大人,您看我這一時間腦子糊涂,這賬有些算不清了,你且在這里坐著,我先倒杯茶來,再與大人慢慢談,這件事情,倒也辛苦大人。”
說著,她笑著離開。
陳夜看向青竹姑娘,開口說:
“放心吧,我倒要看看,她要搞什么幺蛾子。”
朱九靈也上前將青竹姑娘從窗戶上拉了下來,說:
“有相公在,他能處理好的。”
青竹姑娘這才擦了擦眼淚,微微放了些心。
很快,老鴇便回來了,直見她手中拿著一盞茶,笑著遞給陳夜。
陳夜伸手一接,卻忽然臉色一變。
看不到的茶底,有一張疊起來的紙。
那老鴇立馬笑著說道:
“大人請接茶,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陳夜臉上帶著一絲怒容,直接將茶杯連同底部的紙張狠狠的砸在地上。
茶杯碎裂,嚇的老鴇和屋子里其他人,以及門外看熱鬧的眾人都是臉色一變。
接著便發現那摔碎的茶杯碎片之間有一張銀票,可以看到那銀票上寫的是二百兩銀子。
老鴇被陳夜這突然的憤怒,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便聽陳夜指著老鴇呵斥:
“混賬,你是在混賄賂本官嗎?看來今日不打你一頓板子,你便要蹬鼻子上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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