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大步追出去。
“沛霆!沛霆你要干嘛?”寧若欣在身后裝模作樣地喊他。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寧若欣臉上才露出得逞的笑意。
她就是要讓沛霆認為,葉微瀾不單和許澤親密無間,跟莫神醫也不清不楚的,讓他徹底對葉微瀾失望,甚至厭惡!
現在,該她去看好戲的時候了。
顧沛霆追下樓,看見莫神醫手上正好捧起那瓶酸梅酒,往外走去。
“給我站住!”
他低沉沉的嗓音,回蕩在偌大的客廳里。
葉微瀾動作一頓,轉過身,對上他含著怒意的眼眸。
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又那么生氣?
她眼看著他大步而近,身上強大的氣場瞬間壓下,將她包裹。
冷沉地開腔:“你知道你手上拿是什么嗎?”
葉微瀾聳聳肩:“這是你寧小姐送給我的禮物,她誠心地向我道歉,我大方地接受她的道歉,有問題嗎?”
顧沛霆冷笑:“莫神醫果然視金錢如糞土,顧家那么多貴重的禮物你不挑,偏偏挑一瓶寒酸到極致的酸梅酒!”
寒酸到極致?
呵呵,原來在他的眼里,她親手種的酸梅,釀成的這瓶充滿了愛的酸梅酒,只是寒酸到極致的垃圾!
她諷刺地冷笑:“既然那么寒酸,顧先生又何必那么生氣?你不珍惜的東西,自然會有人珍惜!”
葉微瀾一字一頓地說完,轉身就走。
肩膀卻被他的大掌按住,一把擰了過來。
她疼得手臂一軟,突然失去勁兒。
“砰”一聲,手上那瓶酸梅酒摔到了她的腳邊,玻璃碎一地,里面的酸梅和酒也撒了一地。
葉微瀾怨恨地抬起眸,瞪住他。
看見這瓶葉微瀾留給他唯一的東西被摔得支離破碎,顧沛霆的不自覺地一沉。
但眸底的惋惜一掠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嘲笑。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葉微瀾,眼神冷得可以殺人,突然,伸手揪起她的衣領:“你記住了,我顧沛霆不要的東西,就算我把它毀了,也輪不到別人來沾染,酒是這樣,人也一樣!”
葉微瀾甩開他的手:“顧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顧沛霆撣了撣自己的手,仿佛嫌他臟:“你和許澤共享一個女人,滋味很好是嗎?你們真讓我覺得惡心!”
葉微瀾眼眸瞪大,不可思議地盯緊他。
想不到,她在他的眼里竟然那么的齷齪,他竟然咬定她共同時侍候倆個男人?
她氣不得一處來,真想撿起地上的玻璃,一把扎進他的腦子里,看看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顧先生說完了?輪到我說了嗎?”
顧沛霆半瞇起幽眸,看看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葉微瀾不慌不忙地從口袋里取出手機。
“經過上次,我吸取了一個教訓,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今天從我踏進這個家開始,就打開了錄音。”
她把錄音打開,沒多久,里面傳出她和寧若欣的對話。
寧若欣那一句:“這一瓶酸梅酒,是我親手釀的,小小心意,希望莫神醫能夠笑納。”
清晰地響在他的耳邊。
葉微瀾把這句話倒退了幾次回去,一遍又一遍地重復。
看著他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葉微瀾冷笑:“顧先生的聽力沒有問題吧?聽清楚了嗎?這瓶酸梅酒,是你心愛的女人寧小姐,非要送給我的,并且她說,這是她親手釀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扯到許澤的身上,更不明白你所說的‘共享’一個女人,顧先生,或許你有這么變態的嗜好,但是我沒有!”
葉微瀾抬眸間,看見呆坐在樓梯平臺處,滿臉驚訝和慌張的寧若欣。
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個莫神醫竟然這么有手段,竟然反咬了她一口!
葉微瀾冷冷地睨著她,字字珠譏:“看來,顧先生和寧小姐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治病的,你們一次又一次地誣陷一個醫者,良心何在?以后我不會再來了,你們好自為之!”
她毫不猶豫地踏出這個曾經是她最溫暖的家,但現在卻只會讓她窒息的地方。
顧沛霆愣在那里良久,身上彌漫著的陰寒氣息,足可以將人吞噬。
寧若欣根本不敢靠近,只是呆在那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找什么借口去解釋這件事。
顧沛霆突然轉過身,目光精確地落在她的臉上,將她心虛的神情一覽無遺。
他說過,不能再騙他,事不過三。
但現在,已經是第三次!
她突然渾身沒了力氣,想要辯解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她很害怕,害怕會永遠地失去他的信任。
而顧沛霆凌厲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好幾秒,他什么都沒說,轉身就走。
“沛霆!沛霆!”
寧若欣在身后喚他,他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