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極不情愿這個時候再見到顧沛霆和寧若欣。
但葉微瀾本著職責,還是精心易容一番,然后去了。
她提著藥箱快步走進顧家別墅,突然看見寧若欣就在客廳里。
寧若欣臉色無異,目光隨即又落在她的腿上,看起來仍是安然無恙。
葉微瀾感覺自己上當了,于是擰起眉,沉著聲說道:“狼來了的故事,不知道寧小姐有沒有聽過?”
寧若欣上前,眉眼間盡是焦慮:“對不起莫神醫,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請你過來幫忙看看沛霆的傷,他受了點刺激,從今晚回來到現在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他,也不讓醫生來處理他被受傷的手,我怕耽擱太久,他的手以后會留下后遺癥......”
葉微瀾眼波微震,距離從餐廳離開到現在,已經幾個小時了。
他把自己關進書房里做什么?盤算著該怎么報復她和許家嗎?
“顧先生這種情況,應該請心理醫生來給他治療,我是中醫,并沒有這種技能,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寧若欣在她的背后質問:“莫神醫,醫者父母心,難道你真的要看著沛霆的手變成殘廢嗎?”
葉微瀾的腳步停住。
想到達光方才下手的確很重,又想到顧沛霆那張剎時蒼白的臉龐......
她把腳步挪了回去,拎著藥箱上樓。
此時,蓮嬸正焦急地候在書房門外。
看見她來,仿佛見到了救兵。
“莫神醫,你來得正好,快幫忙勸勸少爺吧,不管發生了什么事,先把手上的傷處理好,我來了那么多年,我還沒有見過他那么沮喪狼狽的樣子呢!”
“是啊,我也沒有見過沛霆這副落魄的模樣,那個葉微瀾實在太過份了,就算她和沛霆已經離婚,又找到了許家這個靠山,她不該這樣對待自己的前夫吧......”
身后,寧若欣一臉痛心疾首地說道。
很明顯,她這番話,就是要說給“莫問”聽的。
葉微瀾突然明白寧若欣為什么非要把她喊來了。
寧若欣以為“莫問”跟葉微瀾倆個人關系不淺,所以把她喊來,是要挑撥離間的。
既然如此,葉微瀾要是不接她的話茬,都對不住她的精心設計了。
“今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葉微瀾明知故問。
寧若欣把今晚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
雖然簡略,但是將葉微瀾是怎么仗著有許家和許致遠撐腰的事,說得可是清清楚楚的。
然而,莫問聽后,臉上的表情竟沒有任何的變化。
她抬起頭,叩響顧沛霆的門:“顧先生,我是莫問,寧小姐把我請來的,幫你治手。”
寧若欣嘴角微微上揚,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看來,葉微瀾在莫問的心中,頂多只是露水姻緣,根本沒有任何的地位。
此時,葉微瀾繼續對里面的顧沛霆說:“如果你不反對,我就進來了。”
她徑直推門而進。
書房里,只開著一盞鵝黃色的燈。
尤記得,這盞唯一暖色系的燈,還是葉微瀾幾年前剛嫁進來時,幫他換上的。
因為她擅自動了他書房的燈,還被他冷臉相待,大罵“滾出去”。
當時,她也是站在現在這個位置,頭頂的暖光照灑著她,可冷意卻從腳底下鉆上心,寒徹她的心扉。
只那次之后,她就沒有再擅自進入過他的領域,更不敢亂動他的私人物品。
哪怕他的書桌上,長期擺放著他和寧若欣讀書時期青澀的合照,她也沒有勇氣去碰過......
顧沛霆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半靠著,受傷的左手搭在椅把,自然地墜著。
右手拿著一瓶紅酒,直接對著瓶子喝,連杯子都沒有拿。
這么看著,的確有幾分落魄的味道。
“顧先生就那么脆弱嗎?只不過是碰了前妻的一點釘子,就一個人在這里買醉?”
此時此刻,來自莫問這個人的冷嘲熱諷,無論是在汽油上撒了一把火,一下子把他胸腔內憋著的氣直接繃到了最高點。
顧沛霆抬眸,目光陰沉冷酷:“我敬你時,你是神醫;我要是想把你踩低,你便如爛泥都不如,三秒鐘之內,立馬給我消失!”
他現在是真的很不好惹,身上冷冽的氣息卷席而來,葉微瀾不自覺地心頭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