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瀾說:“首先,我們得擼清我們現在的關系,你和我的婚姻固然是存續著的,這是客觀事實對吧?”
顧沛霆點了點頭。
“但你之前出軌了,這也是事實對吧?”
顧沛霆想了想,他的確有想過為寧若欣而跟她離婚,這個決定是他做過最后悔的決定。
他頜首承認:“是我的錯。”
“現在,你努力想挽回,而我昨天也答應了你,愿意給彼此一個復合的機會,把這樁婚姻繼續下去對吧?”
顧沛霆再次頜首:“是這樣。”
“那我們能不能循序漸進?你這樣拉拉扯扯、對我無微不至的做法,讓我感覺......”
“感覺不舒服?”他問她。
他只是隨著意愿而為,想對她好點而已,當然,他也有克制的。
如果沒有克制,那昨天晚上他一定不會讓她自己住一個房間,他會強行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間,抱著她入睡,告訴她不要害怕,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個家伙不管是死是活,都不可能再威脅到她,因為他不允許。
如果沒有克制,他現在就會把她摟過來,直接吻上去,把她這副仍然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嘴吻軟吻服。
只是這些行徑,在她看來肯定又是不尊重她、強迫她,他都壓下來了而已!
葉微瀾說:“就先像朋友一樣相處吧。”
她曾經對他的愛那么地狂熱,那么地想接近。
可他花了三年的時間,一步一步地將她的心徹底推開。
如今他告訴她,他喜歡上她、愛上她了。
難道她被傷透的心就能一下子又被拉攏回來嗎?
人的感情是一個很復雜的系統,不是機器,大腦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否則,她早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他了。
“不行。”他否定了她的提議。
“我們已經當了三年零六個月的夫妻,怎么當朋友?”他說。
葉微瀾看著他:“那你說,怎么相處比較好?”
她現在覺得挺別扭的。
顧沛霆似乎體會到了她的感受。
他低頭,將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起來。
“微瀾,我知道讓你把過去我對你的壞完全放下,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我曾經那么傷害過你,你又怎么能若無其事地接受我的好,然后假裝以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不管如何,不要拒絕我的好意,也不要拒絕自己的內心,就讓我們順其自然地相處,就當是重新認識彼此、愛上彼此,可以嗎?”
重新認識彼此......愛上彼此?
葉微瀾抬起眼,對上他幽深似海的雙眸。
“我們,真的能這樣嗎?”
她沒有信心,沒有信心能將這段已經支離破碎的感情修復。
顧沛霆五指跟她的并攏,緊緊地扣在一起,掌心貼著她的掌心。
“戲如人生,你就當是我們倆都拿了‘先婚后愛’的劇本,怎么樣?”
先婚后愛劇本?
天啊,想不到顧沛霆這個忙忙碌碌的跨國集團大總裁,還會說得上這種瑪麗蘇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字眼。
可笑的是,葉微瀾竟想不出更好的說法來反駁他這一句“先婚后愛”。
先婚后愛,先苦后甜。
她已經苦了三年零六個月了,那么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都該是甜的了?
葉微瀾沉默著不說話,顧沛霆的雙眼就這么深深地注視著她,小心翼翼里又帶著堅定不移的決心。
仿佛如果她反對,他就會使出渾身的解數去死噎她,直到她同意為止。
朋友?
呵呵,那是薄應龍該呆的位置,他才不要,她休想用“朋友”二字將他打發掉。
良久,她頜了頜首:“好吧,‘先婚’倒是挺貼合我們的,但至于能不能繼續‘后愛’,那還得看你的表現。”
她還是得慢慢考察。
然而她這一句應允,卻讓顧沛霆的眸光涌出激動,整個人高興得似乎要開出花來。
他傾身而過,一把將她擁進懷里。
“微瀾,謝謝你!”
她這么一句,就等同于重新認下他這個“老公”的身份。
他顧沛霆,依然是葉微瀾的老公,是她親自應允的!
葉微瀾被他這舉動惹得一怔,他的懷抱......其實挺溫暖舒服的,會讓人不自覺地迷戀,只是她現在還不敢去依賴。
她轉移話題道:“事情談妥了,那我可以繼續吃早餐了?”
顧沛霆慢慢地把她放開。
倆個人就這么默默地把這頓早餐吃完。
吃完之后,他才跟她談起昨天晚上那個綁匪的最新消息。
到目前為止,張盛他們還沒有找到他的人或尸首,卻在距離他跳海大約幾公里的海灘邊上找到一套黑色衣服和一副人皮面具,經鑒別它們都屬于昨天晚上那個男人的。
這個男人的水性了得,而且還很精于躲藏,來頭不少,應該不是普通被雇傭的殺人兇手。
而且顧沛霆推斷,他正是之前買兇去制造車禍去撞葉微瀾的那個人,也正是基于這個推斷,所以昨天他的人才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追尋到了那個綁匪和她的下落,及時將她救下。
這些內容,顧沛霆都一一告知葉微瀾。
她是這件事的當事人和受害者,她有權利知道。
葉微瀾聽完之后,陷入了尋思。
如果顧沛霆依據所查到的線索推斷出來的猜想沒有錯,那么那個綁匪,也極有可能是她的私人醫院那次“意外”的主導。
那塊無端掉落的廣告牌,是他制造出來的“催命符”,只是她僥幸被薄應龍救了,對方不甘心,于是又安排了這次的綁架,一次又一次有預謀地要將她弄死,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到底會是誰,對她懷揣著那么大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