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樣說,但陳總現在面對著喜怒不明的顧沛霆,心里有點打鼓,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沛霆臉上的表情變化。
顧沛霆目光不善,陳總本以為他準備發難。
誰料他勾起唇角:“陳總,祝你和許氏繼續合作快樂。”
陳總怔怔地盯住顧沛霆。
他不笑猶可,他這么一笑,倒是嚇到了陳總。
“顧總啊,如果你覺得不快,那咱們不妨現在當面說清楚?要是顧總對陳某有意見的話,我向你賠罪道歉便是。”
顧沛霆:“陳總,經過深思熟慮,我的確覺得許氏比起帝國集團更適合成為你們互云聯的合作伙伴。”
他向陳總伸出手:“希望下次我們有機會合作。”
陳總看著他從容而認真的表情,確定對方并不是在開玩笑或在陰陽怪氣,喜出望外,連忙伸出手去:“顧總果然是顧總,宰相肚里能撐船。”
“不過我有點奇怪啊,那蘇副總怎么那么了解你的?”
顧沛霆挑了挑眉,顯然對他這句話很感興趣:“哦?怎么個了解法?”
于是陳總將蘇副總對他說的那一番話,婉轉地表達了一次。
顧沛霆聽完之后,竟然笑了。
陳總差點以為自己得了老花,否則今天怎么一次又一次地看見顧沛霆笑得那么平易近人呢?
而且這抹笑容里,竟然還帶著幾分溫柔。
也不知道他的這抹溫柔是因為誰......
陳總二丈摸不著頭腦,但也不方便問太多,再客套幾句便走了。
這邊廂,葉微瀾在會議室內給許澤那邊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許澤因為生病的原因,聲音有點虛弱,不過語氣里充滿了寵溺和驕傲。
“我就知道,我妹妹很有本事,不過微瀾,最近真的辛苦你了。”
“哥,比起你這么多年付出,我這點辛苦又算什么?總之你好好休養,公司的事情你盡量少操點心,我會給你打理好,等你回來的時候完璧歸趙。”
許澤笑道:“好,我一定會盡快好起來,我可舍不得你太累了,而且綿綿和陽陽他們很想你早點回去跟他們團聚。”
“微瀾,這次回帝城,你覺得怎么樣?”
她不單回了帝城,偏偏遇上的對手還是顧沛霆,心里一定是有些波動的。
葉微瀾聳聳肩膀:“不怎么樣,還不是平常一樣,我只把這次當成是一次出差,而且合同約好了,我明天就會回北城。”
如果不是明天在帝城分公司這邊還有一個會議要開,她大概會連夜坐飛機回北城的。
因為她實在不想跟顧沛霆有過多交集。
“嗯,那等你回來,哥幫你辦一個慶功宴。”
葉微瀾笑:“哥,這算什么功勞?是我的份內之事,還有,你現在需要靜養和多休息,不能操勞。”
許澤笑道:“當然是讓達光去辦,我這個病人就沒辦法了,只能坐享其成。”
他的話里不無感嘆。
“哥,別這么說,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跟許澤通完電話,葉微瀾才離開會議室。
今晚她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達成,所以她打算趁早回去了,她還得把合同帶回公司去。
然而剛出來,她便碰見顧沛霆。
葉微瀾沒想到他竟然就在外面,也不知道他在這外面到底站了多久,不過這里面隔音好,所以她剛才和許澤聊電話他應該沒聽見。
“顧總,你找我有事?”
顧沛霆:“蘇副總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剛剛可是先下手為強,跟陳總秘密簽約了,想不到蘇副總還會來這手。”
葉微瀾輕輕一笑:“愿賭服輸,顧總該不會不服吧?”
她秀眉微挑,大有一種“不服來戰”的氣勢和意味。
顧沛霆不怒反笑:“蘇副總根本就沒打算真的跟我賭對吧?”
“你搞這么一場演講,不過就是為了讓陳總有危機感,在他感到擔憂的時候,哄他把續約簽好,想不到蘇副總如此懂得玩心理戰。”
葉微瀾皮笑肉不笑:“我的對手可是顧總,不花點心思能贏嗎?”
顧沛霆:“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蘇副總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會追究陳總的?你似乎對我很了解?”
葉微瀾眼里的笑意微微一蕩,但很難察覺出來。
“因為我知道帝國集團也不是非要跟互云聯合作不可,你們不是還有其它候選公司嗎?損失了陳總的互云聯,你們還有其它渠道可以走,而且如果顧沛霆決心要拿下這份合同,根本就不會答應我的對賭。”
“所以,你是知道我今晚來這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顧沛霆再問道。
口吻聽起來只是調侃,實則暗帶著玄機和咄咄逼人。
她是葉微瀾,所以自然知道他到底是在乎陳總那份合同還是更在乎她。
他之所以會答應賭局,無非也是為了想要多跟她相處,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微瀾!
葉微瀾直視著他,他眸底那份執著和犀利的考究,覺得自己的所有偽裝已經被他完全扒下,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葉微瀾,沒有任何的懸念。
但葉微瀾嫣然一笑:“我不知道顧總在說什么,不過我來這邊的任務完成了,等回到北城之后,我可以向我的老板交差,顧總,承讓了,后會有期。”
她說完,踩著高跟鞋抬步往前走。
走到他的身邊,準備在他的旁邊走過去時,手腕突然一緊。
葉微瀾停住,擰眉看著他:“顧總,你干什么?”
“跟我來。”他沉著嗓音,俊眉也皺著,明顯地不悅。
那是因為剛剛看見她用最輕松的表情和語氣說著她要離開帝城回北城的緣故。
他不能就這么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