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三胎后,老公逼我以死謝罪 > 第231章 三問四問
  半個月前,永安京。

  柳三問一臉陰沉地看向向丞相府緊閉的大門。

  “柳先生,相爺特地囑咐過了,這兩日都不見客,請柳先生先回吧。”門房陪著笑容道。

  柳三問淡淡道:“你去和你們相爺說一聲,如果他今日不開這門,我柳三問便不回去,我今日便要在相府門前坐定了。”

  說罷,他撩開了下擺,盤腿坐了下去。

  門房看著如老僧入定的柳三問,好言勸了幾句都沒有反應后,只好回府中去向裴元度稟報了。

  以柳三問在京城中的名聲,這要是傳出去了,對裴元度的名聲影響確實不好。

  果然,門房很快就折返回來了。

  他跑得滿頭大汗,小聲對柳三問道:“柳先生,相爺說請您從側門進。”

  見柳三問睜開眼面露不愉,門房連忙小聲解釋道:“相爺有難處,請柳先生原諒。”

  柳三問皺了皺眉,點頭道:“好,那柳某便從側門進。”

  見柳三問起身離開,門房還不忘提醒一句:“柳先生進門時麻煩多看一眼,是否有旁人在側。”

  柳三問轉圜到了相府側門,輕輕推了下紅色小門,果然沒有上鎖。

  他再回頭看了眼冷清的街道,確定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才推開門閃身進入。

  柳三問對相府格局倒也熟悉,輕車熟路之間便到了裴元度的書房。

  書房大門緊閉,柳三問剛想敲門,就聽到裴元度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三問來了?進來吧。”

  柳三問推門入內,乍眼看去,只見到堆積如山的奏本公文,卻沒有看到裴元度的身影。

  “裴相?”

  柳三問沉聲喚了一句,一頂官帽才從公文后面升了上來,他才看到裴元度略顯滄桑的面容。

  “三問,我知道你要來。”裴元度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坐吧。”

  “坐就不必了,我來相府只想問裴相一句,難道朝廷真的要對我師父動用刑房那一套東西?”柳三問來時心中便憋著一肚子氣,此時語氣也是硬邦邦的。

  “裴相,你也是出自國子監,雖說不是師父的入門弟子,可與師父也有師生之誼,你能眼睜睜看著師父受那刑訊之苦?”

  “好,即便你裴相鐵面無私,不念師生之誼,夫子有言,刑不上大夫,雖然現有證據對我師父不利,可朝廷并未撤去師父大祭酒一職,兩千年來,你可見過官職在身的讀書人受刑?”

  “退一萬步講,即便你裴相和朝中官員都覺的,可以開這個先例,那么,我師父目前如此狀況,即便是上了公堂,能問出什么來?”

  柳三問連珠炮似的一氣四問,問完以后,便死死盯著裴元度。

  裴元度張了張嘴,隨即低頭連連苦笑。

  他上前拉住了柳三問,將他輕輕按在了椅上,自己再為他親手倒上了一杯茗茶,恭敬遞了上去。

  柳三問臉色冰冷,對遞上來的茶盞視若無睹。

  裴元度只好將茶杯放下,語帶無奈道:“柳學兄,你所問的,恕學弟我難以回答。”

  聽到這一聲學兄,柳三問的臉色稍緩。

  裴元度又指著那堆積如山的奏本道:“學兄請看,這些個都是各地官員上的直呈,這兩日,光處理各行省上來的直呈奏本,我都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過了。”

  他站了起來,從中抽了三本出來,給柳三問遞了過去。

  “學兄請看。”

  柳三問接了過來先后打開一看,神色越發苦惱。

  這三本奏折分別來自三個官員,確切的說,是分別來自于三個派系。

  一本是出自國子監出身的官員,一本是出自稷下學宮出身的官員,最后一本則是出自非頂級書院的官員。

  而這三個官員的奏本,措辭雖各有不同,出發點也各異,可無一例外的,都是要求朝廷明審大祭酒通妖判國一案。

  看完奏本,柳三問神情越發凝重。

  “學兄,是否知道我有多難做?”裴元度神色悲切,“當日在含旸殿,彈章未過,我還以為能為先生爭取到一些時間,讓我可以在暗中慢慢調查,還先生一個清白,可誰知道……”

  柳三問問道:“朝廷不是已有密令,讓當日在場之人不可泄露么?”

  裴元度點頭道:“是有密令的……可是這世上哪有密不透風的墻?我原以為,即便瞞不住一年,至少也有幾個月時間能讓我能做些事,可……”

  “可不這才一個月不到,朝中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學兄應該知道我為何要閉門謝客了……若是我不閉門,我這丞相府早就被那些官員的口水給淹沒了。”

  他再次將茶盞推到了柳三問手邊,柳三問看了一眼,口中干澀,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輕聲道:“群情洶洶,你這個丞相也是難做。”

  “多謝學兄體諒。”裴元度似乎松了口氣,“如今情況下,朝廷是不能不拿出態度的。”

  柳三問看了他一眼,點頭表示認可。

  “不過學兄請放心,雖然先生過公堂肯定是免不了,但是刑部那七十二道刑具,絕對不會沾上先生半點。”裴元度鄭重道。

  事已至此,柳三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本就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之前聽聞朝廷要對大祭酒一案公開立案審問,他才急火攻心,過來找裴元度問個清楚,為何他會出爾反爾。

  可見到這三道奏章以后,他便知道此事不能怪到裴元度頭上。

  中書省丞相看上去風光無比,可上有大祭酒,下有百官,他這個調和陰陽之人本來就極難做事,更別說這次陰陽對沖,他這個丞相此時應該如坐火山之上。

  裴元度見柳三問臉色已經徹底緩和,便起身拱手道:“學兄,我雖然被公舉監理國子監,可你也看到了,政務繁忙,國子監中,還請學兄多為照看。”

  柳三問忙站起來還禮道:“丞相大人言重了,國子監這兩日確實有些不太穩定。學生聽聞大祭酒要上刑房,群情激憤,很多學生都要到刑部衙門前去靜坐示威。”

  裴元度道:“萬萬不可!這將陷先生于大不義!”

  柳三問點頭道:“以如今朝中情況看,丞相大人所言甚是。”

  裴元度拉住柳三問的手,懇切道:“學兄,勞煩你去安撫國子監眾學子的心緒,讓他們放心,無論如何,朝廷必定會給先生一個公論,絕對不會讓先生有任何冤屈的。”

  柳三問重重點頭:“那先生就拜托丞相大人了。”

  “分內之事,何必說拜托二字?”

  送走了柳三問,裴元度收起臉上的悲戚之色,搖頭道:“柳三問啊柳三問,我怎么就想不明白,當初西門無思會收你做了入門弟子,而把我棄之如敝履?”

  他隨手將三本奏章扔回桌上,那堆積如山的奏章轟然倒塌。

  裴元度懶得看上一眼,徑直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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