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話，但說無妨！”
老皇帝眉頭一挑，話語淡淡，一瞬間，整個朝堂的氣氛，幾近凝滯。
高文君和洛城峰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
甚至已經在思考，待會該如何保下陳軒。
至于齊公明和齊禪，不由信心滿滿，尤其是楚呈，站在角落里咬牙切齒。
陳軒啊陳軒，你也有今天？很快，你就將墜入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楚國陛下，公主殿下有一言，托我詢問陛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張瑯微微一笑，大聲道：“公主殿下想問詢，大楚京城，何處風景秀美，景色宜人？殿下連日趕路，身體疲乏，想去游覽一番，放松放松……”
啥玩意？
張瑯話音一落，原本凝滯的氣氛，瞬間古怪起來。
一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懵逼。
就連金坐上的老皇帝，也呆了半晌。
似乎誰也沒有預料到，張瑯居然會說出這等話來。
“張瑯，在我大楚朝堂，豈容你嬉皮笑臉？好好說話。”
齊公明臉上笑容消失，冷聲敲打。
齊禪更是憤憤道：“你秦國使臣，不遠萬里來到我大楚京城，莫不是來旅游的？簡直豈有此理。”
一眾文武大臣，也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可對此，張瑯依舊面不改色，道：“兩位大人此言差矣，我家殿打小未曾出過遠門，此番難得來到大楚，自當游覽一番才是，有何不妥？”
“這……”
“張瑯，你且仔細想想，你們來大楚，還有何要事？趁現在說出來，陛下一定為你做主。”
齊禪眼睛瞪大，心有不甘，就差把聯姻兩個字貼到腦門上了。
而張瑯依舊不為所動：“這位大人客氣了，若有要事，我自會說明，無需大人提醒！”
短短一句話，宛若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殺人誅心。
齊公明臉色陰沉，拳頭攥緊，又不甘的松開，看了眼陳軒，眼中寒光，越發濃郁了幾分。
一瞬間，整個朝廷，鴉雀無聲，氣氛更是怪異。
“好好好，好一個秦國公主，果然有想法，就沖張大人這話，你家殿下在京城的所有開銷，我陳軒包了。”
唯有陳軒哈哈大笑，快意之極。
我就說嘛，這家伙若真提起聯姻一事，陳軒只對秦國，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曉月公主，感到失望和不屑。
如今張瑯的做法，倒是讓他高看了幾分。
“那就多謝這位大人了。”
張瑯拱手行禮，只是余光多看了陳軒一眼，意味深長。
陳軒也發現了這個動作，卻并沒有放在心上，笑著道:“張大人可還有其他事情？不凡一并說出來嘛。”
“今日諸事已閉，張瑯告辭！”
張瑯搖了搖頭，又行了一禮，轉身退去。
可隨著他離開，整個朝堂的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一眾大臣看看陳軒，再看看齊公明，表情各異，就連老皇帝，也抱起胳膊，衣服看熱鬧的模樣。
陳軒微微一笑，道：“右相，實在不好意思，貌似是我贏了。”
“陳軒，看清你自己的身份。”齊禪冷著臉，怒目而視：“就算你贏了，還真想讓我爹給你斟茶不成？”
陳軒攤了攤手，笑道：“齊大人，我只是說一個事實而已，你急個什么勁？”
“不過說來也是，右相可是三朝元老，國丈他爹，給我一個小太監斟茶，還真難為他了！沒辦法，誰讓我陳軒出身卑微，上不了臺面呢？我想，天下百姓能明白的。”
此話一出，一眾大臣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
至于齊禪，臉憋得通紅，想罵娘的心都有了。
陳軒表面上說得好聽，可字里行間，不是在罵他齊家以大欺小，以權壓人嗎？
還想用天下百姓來威脅我，你是真不怕死啊……
“陳軒，你簡直……”
“齊禪，不可莽撞！”
齊禪張嘴就要罵，卻被齊封阻止。
只見他笑著上前，對陳軒拱手道：“陳大人，家父年事已高，這端茶送水的活計，不如就讓我來代勞吧，如何？”
齊封笑容隨和，可高文君和洛城峰一聽，臉色瞬間就變了。
如果是國丈端茶送水，就算傳出去，那也是愿賭服輸，并無不妥。
可齊封，乃當朝國丈，和陳軒又無賭約，若是讓他代勞，一旦讓齊家借題發揮，陳軒這輩子，就全毀了。
正想著怎么提醒陳軒，卻見他連忙笑著搖頭：“讓當朝國丈給我斟茶？我陳軒可沒那個福分，還是算了吧。”
“右相啊，其實這斟不斟茶，都是小事，只要你親口說一聲，我又不會為難你？各位大人說是吧？”
面對問詢，一眾大臣連忙撇開目光，裝作沒聽見。
這陳軒，還真夠損的。
表面上，是大度給右相臺階下，可實際上，卻是在逼右相服軟啊。
你若斟茶，便是自降身份，面子往哪擱？
可你若開口，便相當于服軟。
堂堂右相，三朝元老，競對一個小太監卑躬屈膝，若是傳出去，齊家好不容易積攢的名聲，可就要全毀了。
陳軒果然還是那個陳軒，不但聰明，而且夠狠。
誰選擇和他作對，那就是自討苦吃。
果然，無論是齊公明，還是齊封齊禪，臉色瞬間冷漠到極點。
若是眼神能殺人，陳軒只怕已經死了不下百次。
對此，陳軒抱著胳膊，全當沒看見。
你們不是給我下套嗎，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誰比誰狠。
凝肅的氣氛，漸漸有種窒息的感覺。
眼看就要下不來臺，齊公明搖搖頭，忽的微微一笑。
“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本相愿賭服輸，上茶！”
“爹……”
齊封和齊禪臉色大變，想要勸阻，卻被陳軒笑著打斷。
“不愧是右相，這般風骨，我陳軒佩服之至！原本我還體諒右相這些年不容易，這斟茶就免了，既然右相執意如此，那我只能勉為其難接受了。”
咔嚓！
此話一出，齊封和齊禪牙齒都快咬碎了。
該死的陳軒，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