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請吧！”
京營統領陸川上前，做了個請的收拾：“軍中有軍中的規矩，龍將軍也是按律行事，請大人海涵！”
喲呵，這么快，就變成人家的舔狗了？
有品位！
陳軒笑著攤了攤手:“那我要是不走呢？”
“不走也成，不過，擾亂軍營，乃是重罪，輕則發配，重則斬首，陳大人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走到這一步吧？”
龍清瑤瞇著眼，話語越發冷漠。
本以為能把陳軒嚇走，可誰知，陳軒不但不走，反而大搖大擺的往椅子上一座，翹起二郎腿。
“唉，世人都說我陳軒聰明，其實啊，我這個人有時候蠢得很，就比如現在，別人讓我走，我還偏偏不走了，看你能耐我何！”
“這……”
陸川眉頭緊皺，一時左右為難。
話雖如此說，可陳軒，畢竟是大內總管，聲勢滔天。
就是龍嘯風老將軍親自來了，也不敢把他怎么樣吧？
“可惡！”
龍清瑤臉色陰沉，毫不猶豫，拔出佩劍，直指陳軒。
“陳軒，今日本將軍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軍中無戲言。”
“龍將軍，萬萬不可啊！”
陸川看得大駭，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
完了完了，一個是大內總管，一個是老將軍愛女，兩個祖宗打起來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眼看長劍就要刺中，一枚金牌，赫然擋在他面前。
陳軒臉不紅，心不跳，甚至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龍小姐……不對，是龍將軍，這塊令牌，你應該知曉吧?”
“我這次，可是代表著陛下來視察京營的，龍將軍不會連陛下也要趕出去吧。”
龍清瑤臉色一變，手上動作生生止住。
看看得意的陳軒，再看看他手中的令牌，就是再不甘，也只能收回長劍。
“若有皇命在身，自然另當別論！你盡管看便是，看好了趕緊滾，莫要煩本將軍！”
“哈哈，龍將軍條理清晰，恩怨分明，陳某佩服！”
陳軒將金牌一收，笑著上前：“放心吧，我這次，可是來視察京營的，可不會纏著你，再說了，誰不知道我陳軒是太監一個，再怎么糾纏也沒用啊。”
“陳軒，你找死！”
龍清瑤拳頭捏緊，目光陰沉萬分。
正欲再次動手，營帳的簾子，再次被掀開。
“清瑤，不得無禮！”
只見龍嘯風打頭，大步流星而來，身后，是大內統領鐘晉。
許久沒見的齊雷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看到龍清瑤，眼睛都直了，只是在龍嘯風面前，半點也不敢顯露出來。
“早就聽聞陳大人文武雙全，在練兵一道，應該也頗有見解吧？”
面對龍嘯風凌厲的眼神，陳軒可一點也不敢夸大：“不敢不敢，說來可笑，這是我第二次踏入軍營，又怎敢班門弄斧？”
可陳軒越是這么說，龍嘯風卻越是不信：“那可未必，以你的才智，區區練兵，應該也難不倒你！走走，你隨我到武場一看便知。”
龍嘯風拉著陳軒就往外走，陳軒就是再不愿，也不好推辭，只能隨著他去了。
見龍清瑤沒跟上，又道：“清瑤，你也隨我來，現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時候。”
龍清瑤瞪了眼陳軒，只能無奈一嘆：“是，爺爺！”
很快，眾人一一登上武場，從觀站臺俯瞰而下，整個京營盡收眼底。
此刻，整整十萬大軍，在武場操練，手拿刀槍，對著稻草人練習拼殺，動作整齊劃一，喊聲震天。
聲勢浩大，場面壯觀，就是陳軒，熱血也隱隱被牽動。
“這是我孫女的練兵之法，此舉，可培養將士們殺伐之氣，大軍所過之處，如履平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陳軒，你覺得如何？”
龍嘯風撫摸著胡須，神情多少有些自豪。
龍氏一門，共出將才五位，除他之外，三個兒子，都以戰死沙場，馬革裹尸。
僅剩的孫女，雖是女兒身，卻巾幗不讓須眉，是真正的滿門忠烈。
這可是拿命換出來的，他又如何不自豪？
聞言，陳軒笑了笑，輕聲道：“怎么說呢，陣是好陣，法是好法！”
短短數字，卻讓眾人的表情都怪異起來。
龍清瑤眉頭一挑，冷聲道：“陳軒，聽你這么說，是覺得我這方法毫無用處了？”
陳軒攤攤手：“我可沒說過，如此練兵的之法，起碼也能強身健體，總不至于在行軍路上餓死。”
“你……”
龍清瑤拳頭捏緊，陳軒此話，不就是說她的方法對于作戰毫無用處嗎？
倒是龍嘯風來了興趣，笑道：“陳軒，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來我聽聽？”
陳軒笑了笑，道：“老將軍，其實道理很簡單，等上了戰場，敵兵可不會像稻草人一樣，任由將士們宰殺。”
眾人一愣，本以為陳軒會說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想法，沒想到，就這？
“廢話！兩軍沖殺，生死只在一念之間，又啟如兒戲？”
“如此訓練，不但可以提升將士們的士氣，還能練習殺伐之術，等到了戰場，再把敵軍想象成稻草人便可。”
龍清瑤哼了聲，話語里毫不掩飾對陳軒的鄙夷。
身旁，陸川也點頭道：“龍將軍說得對，總不能為了練習拼殺，讓將士們刀槍相見吧？若真是這樣的話，沒等上戰場，將士們就要死傷過半了。”
此言一出，連鐘晉，也下意識點頭贊同。
相比于龍清瑤的方法，陳軒的擔心，難免杞人憂天。
倒是龍嘯風，什么也沒說，目光看著陳軒，隱隱帶著期待。
果然，只見陳軒也不惱，笑著道：“龍將軍，你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若是短時間訓練，此法的確可行，可一旦時間長了，將士們就會形成思維僵化，思維僵化部門懂吧？”
“就好比訓練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刺向身體左側，等上了戰場，明明敵人是從右邊攻來了，卻還是下意識刺向左邊……”
“要知道，長此以往形成的習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面對稻草人，將士們明顯游刃有余，可一旦面對活生生的敵人，說不得會手足無措，無從下手，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