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禍水 > 第37章 救
  要出門的時候,中海集團的秘書部給老宅座機打了一通電話,某位董事約梁延章面談。

  他推遲到周末,可那頭十分迫切,已經在飯店訂雅間了。

  梁延章沒轍了,起身拿外套,“我回公司一趟。”

  這通電話像特意阻止什么,中海集團的董事約梁延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僅有的淵源,對方是梁紀深的下屬。

  紀席蘭看了何桑一眼,有些明白了,“延章,還吃飯嗎?”

  “梁氏集團在競標一塊地皮,市里我打點完了,可中海委員會一直不批,中海是央企,話語權很大,這關過了才能中標,約我是好事。”

  紀席蘭斟酌了一下,“不如找紀深開綠燈?他位高權重,中海肯定批。”

  “找老三?”梁延章氣笑,“當初他在檢-察院就是鐵面無私,我的朋友找他撈個人,他拒之門外,一點情面不講。這回競標,九個委員除了他不簽字,都簽了,他押著不批。”

  “這個混小子!太不近人情了。”紀席蘭也懊惱。

  梁延章走到玄關,握了下何桑的肩膀,“小何,我們改日。”

  何桑暗暗松了口氣。

  從老宅出來,十米開外的物業大樓,一輛車閃著燈。

  她迎上去,揭過后車窗,梁紀深坐在里面。

  他戴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緞面白襯衫,棉質的深灰長褲,不是板正嚴肅的正裝,是休閑商務款,清俊又干練。何桑一年多都沒見梁紀深戴過眼鏡,不得不承認,他很適合,大面積的野性與成熟中,又透著小面積的斯文理性。

  何桑坐上車,“你來多久了?”

  男人睜開眼,一股宿醉感,“半小時。”

  他是尾隨梁延章的車過來的。

  當時車上只程洵在,知道何桑被帶走,梁紀深草草結束了應酬,馬不停蹄趕來這邊,闖了三個紅燈。

  交管局亂成一片,交警隊長在最近的路口截下他,詢問是否遭到劫車了。

  梁紀深素來沉穩低調,這次確實荒唐冒失了些。

  何桑的背包鏈沒拉嚴實,露出半截首飾盒,底部刻著清晰的“WQ”印記,男人太陽穴到下頜瞬間繃成一條直線,皮下的青筋暴漲,眼底涌騰起寒意。

  她也驚著了,胳膊挨了挨他,“梁紀深?”

  他眉目發冷,四肢僵硬,沒半點熱乎勁。

  “何小姐。”程洵同樣震驚,“這是梁董原配夫人的遺物。”

  何桑一怔,“翁瓊的?”

  梁紀深奪過丟到副駕駛,“我替你還回去。”

  她原本就沒打算收下,可是院長代她接受了,私下還,劇院不知情,以為她真收了,少不了流言蜚語,何桑的本意是在院長面前還,做個見證,梁延章屢屢去劇院捧場,碰面的機會很多。

  不過梁紀深出面還,也省了她和梁延章再接觸。

  男人的西裝染了烈性的酒味,摻著煙味,車廂關了窗,蔓延開來。

  何桑湊近,聞了聞他下巴,胡茬是尼古丁的干苦氣味,“你抽了多少煙?”

  他心不在焉,“一支。”

  “一盒吧?”

  梁紀深目光落在她身上,“嗯。”

  “喝酒了?”

  她一提,他覺得頭痛,抬手揉了揉鼻梁,“喝了。”

  何桑拍打駕駛椅,“程秘書,你們去應酬了嗎?”

  程洵說,“梁先生和張承業在酒局上和解了,是二公子牽線的。張承業經常在二公子的會所請客,欠下一筆錢,二公子答應一筆勾銷,他自然不追究了。”

  張承業侵犯宋禾未遂,不至于蹲大獄,賠錢了事。倒是梁紀深理虧,把張承業打得鼻青臉腫,張家向梁家討說法,于情于理是穩贏。

  “梁總的會所叫什么?”

  “云海樓。”

  何桑瞠目結舌,“云海樓是梁遲徽的?”

  云海樓可不簡單,連服務員都精通多國語言,是專門接待外賓、各界上流人物的高端商務會所。

  設有“國風館”和“潮流館”,前者演奏樂器,高雅歌舞,茶藝文化,那些有頭有臉的,出公差的,會安排在這里交際。而后者,是張承業這類二世祖、公子哥愛玩的地方,名酒派對,歐美模特,一晚豪擲萬金只為搞個排場。

  云海樓在本地大名鼎鼎,梁遲徽三十多歲便經營這么大的生意,道行真不淺。

  梁紀深按摩的手忽然一停,“今天的酒局,是不是梁遲徽調虎離山。”

  程洵沒往那兒想,懵了一秒,“二公子給梁董打掩護?”

  男人的頭又一陣鈍痛,拇指和食指分到最大,摁壓前額。

  “夫人也順著梁董的心意,再放任下去...”程洵打量何桑。

  她回避開視線,看窗外。

  梁紀深單手環住她腰,低下頭,鼻息間是洗發膏的果香味。

  他臂力緊,抱得也緊,何桑衣領在廝磨下扯開,削薄細窄的肩骨映入他眼里,像一塊誘人的奶豆腐。

  他整張臉埋入其中,良久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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