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禍水 > 第80章 擔心我不要你了?
  “我住景印公寓。”她眨眼,“良辰美景的景,唇印的印。”

  蘇蘇食指的指腹摁在紅唇,烙了個吻痕,探向他襯衫領,梁紀深一把擒住她手腕,“你是何桑的同事?”

  “那又如何?親姐妹還爭男人呢,同事算什么啊。”

  梁紀深表情徹底不耐煩了,發力一撞,蘇蘇仰倒,驚詫瞪著他。

  他抻了抻微微發皺的襯衣,“我像不挑食的男人嗎。”

  蘇蘇愕然,咬著下唇,“梁先生,羞辱女人是男士風度嗎?”

  “你自找的。”梁紀深忽然喊何桑的名字,語氣不大對勁。

  何桑走出廚房的一霎,蘇蘇匆匆起來,她要臉,日后在劇院還要相處的,只是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強顏歡笑,“我不吃了,我下午有戲。”

  “你不是休息嗎?”

  “我忘了,院里昨天加了一場戲,我去彩排走位。”

  何桑沒懷疑,解開圍裙扔進壁櫥,“捎一瓶香水吧,算是謝禮了。”

  “不用——”蘇蘇渾身都燒紅了,難堪又恥辱,釣獵物百戰百勝的她,栽跟頭了,栽給女同事的男人了。

  好在,這位大名鼎鼎的梁副書記,不是到處炫耀情場戰績的男人。

  萬一曝光了,她在圈里沒法混了。

  “你好好養傷,桑姐。”蘇蘇穿上高跟鞋,頭也沒回出去了。

  何桑守著單元門,“我不送你了——”

  “你倒是心寬。”梁紀深背對她,不冷不熱的出聲,“挖墻腳挖到你眼皮底下了。”

  她一怔,旋即醒過味了,“蘇蘇有男人。”

  這行說亂也亂,說不亂也有底線。

  女演員之間從沒互相搶過男人,今天搶了她的,明天又搶了自己的,大伙兒嫌累,何況男人有的是,沒必要搶別人碗里的食。

  何桑根本沒料到蘇蘇在背地里玩這出。

  梁紀深冷冷注視她,“這么自信我吊死在你身上了?沒一點危機感是嗎。”

  她垂眸,不吱聲。

  乖得男人心軟了,脾氣緩和了幾分,“過來。”

  何桑蹭一步,一歪,站正了,再蹭,梁紀深驀地發笑,伸手拽過她,“什么德行了,還回劇院排練?”

  他豎抱著何桑,掌心交叉托起她屁股,手臂攬住大腿根,略仰頭,“再歇息一周。”

  “黃院長催我——”

  “他敢催你?”梁紀深當場戳破。

  何桑心虛低著頭。

  其實他一清二楚,是她自己急著回劇院,演戲,賺錢,站穩腳跟。

  “擔心我不要你了?”

  何桑趴在他頸側,不言語。

  “看著我。”男人一抬肩,顛得她坐直。

  “是擔心不要你嗎。”

  她倔得抿唇,嗚咽含在喉嚨里,“不擔心。”

  梁紀深又氣笑了,“老實在家,梁家來人了。”

  何桑一抖。

  “不是沖你的。”

  男人撫摸她長發,“我要回中海一趟,大概半個月不來。”

  何桑嗯了聲,“記住了。”

  貓兒一樣,嬌嬌細細的。

  梁紀深崛起她下巴,吻到她深處,吻了好一會兒,何桑氣喘吁吁攀住他后背,險些從他腿間滑到地上。

  “吃什么了?”

  “早春櫻桃。”

  她一缺氧,音色沙啞,如同在呻吟,梁紀深盯著她嫣紅的唇瓣,是晶瑩水潤的櫻桃色。

  “化妝了嗎。”

  何桑搖頭,“沒化妝。”

  男人再次撫摸她,“有事聯系程洵。”

  片刻,他起身,凝望她,“這次真走了。”

  ......

  豎日早晨,何桑開著那輛新買的轎車去市中心的咖啡廳。

  黎珍在櫥窗的一角招手,她走過去,“曾總回國了嗎?”

  “你很關心我老公啊?”黎珍打趣,“回國了。我收買了他的助理,得知他在泰國幽會人妖,一周泡一個,一共泡了五個,我嚇唬他要引產,他馬上給我轉賬了五百萬,一個人妖值一百萬吶,我希望他幽會一千個,他破產,我登上胡潤富豪榜。”

  何桑心不在焉的,沒興趣談論這些,“曾總人脈廣,你幫我查一位老總,叫馮志奎,他現在的公司是廣和集團。”

  “你找梁三公子啊,他各個機關的門路多牛啊,分分鐘解決了,誰不買他的賬?”

  何桑心慌得厲害,五臟六腑擰麻花似的,沒由來地噗通噗通打鼓,她平復了一秒,“我找過他。”

  “他沒查到?”黎珍無奈,“那我更查不到啊。”

  “他沒查。”

  黎珍不理解,“他是你男人,他為什么不查?”

  何桑也不明白,半年前梁紀深買下何晉平的那套房,她和盤托出了事情的始末,有意借助他的勢力網深入調查一下,他沒有應承。

  不過,他為人清廉,不愿動用勢力網也正常,況且陳年舊事了,新聞報道又刊登的化名,除非是知情人,否則查無頭緒。

  黎珍當著阿桑的面兒給曾明威打了個電話。

  “查馮志奎?”他如臨大敵,“你瘋了?關你什么事。”

  自從黎珍懷孕,查出是兒子,曾明威對她千依百順,千恩萬寵,沒發過火,黎珍一聽他態度,也較真了,“馮志奎什么背景啊?”

  “手眼通天。”

  黎珍鄙夷笑,“冀省四大家族有姓馮的嗎?”

  “他后臺是四大家族之一!”

  何桑猛地攥拳,攥得骨節泛白,連胳膊也麻得沒知覺了。

  周家和葉家六年前不在冀省,周家在西北,葉家在嶺南,只有梁家和張家扎根冀省。

  她朝黎珍比劃口型,“是哪家?”

  黎珍問曾明威,“周梁葉家有權,張家有錢,能擺平官司的,張家沒這本事吧?”

  他煩躁,“你少問,養好胎!”

  “明威,你記得何桑吧?她是我中戲室友,我倆交情很鐵,這案子和她有關,廣和集團承包的護城樓坍塌砸死三個人,其中有她的家屬,你究竟了解多少內幕?”

  那端瞬間沒了回音。

  好半晌,傳來反鎖門的動靜,曾明威開口了,“我原先是廣和集團的供貨商,工程使用的鋁合金,混凝板,馮志奎是從我這兒進貨。廣和集團有兩個采購部,一個和我合作,一個和老a合作,我和老a也挺熟,老a經營著冀省規模最大的廢品回收廠,專門加工一些廢棄的原材料。鋼筋,水泥柱和石英板,馮志奎是從他那兒進貨,質量非常差,柱身涂油漆,看上去是新的,實際上柱心是腐爛的,勝在價格便宜。我有一次向老a借錢周轉,酒桌上他告訴我,廣和集團的后臺在市檢,來頭蠻大,有什么風聲能及時通知馮志奎撤。”

  黎珍咽了口唾沫,“在市...”她不自覺望向對面的何桑,“你確定嗎?”

  曾明威懊惱,“他親口告訴我的!我騙你干什么?”

  “那后臺還在嗎?”

  “辭職了。”

  黎珍掛斷電話,神色凝重,“后臺是梁紀深?”她說完,自己又難以置信,“梁家不缺錢,他又位高權重,他圖什么?”

  何桑眼前天旋地轉,癱軟在座椅里,大口喘息著。

  這世上,越富貴的,越愛錢,越有權勢的,越渴望往高處爬,攝取更大的權勢,人心永遠不知足。

  感情亦如此,動了心的,貪喜歡,喜歡了,又貪深愛。

  情,錢,勢,仿佛是無底洞,再多,再滿,依然不夠。

  黎珍握住她手,“要真是梁先生..何伯父這樁冤情,恐怕翻不了案。”

  何桑沉浸在那種無力的撕扯感中,置身深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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