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禍水 > 第136章 永不曝光的纏綿感
  “胡太太有一個情夫,是你的仇家?”

  梁遲徽瞇眼,“情夫。”

  “一個假和尚,你2月份要綁他去東南亞?”

  男人無聲無息地,“沒這回事。”

  胡大發夫婦滿嘴跑火車,確實不可信,興許胡太太是為了賴掉給情夫的錢,編造謊言唬他知難而退。

  何桑包扎完,搓洗手上的鮮血,搓著搓著,一盆水染紅,渾濁得幾乎映照不出她面孔,她眼眶也紅了。

  梁遲徽系夾克的拉鏈,隱約的啜泣傳來,他動作一頓,“何小姐?”

  她揉了下眼皮,不回應。

  男人抿唇,“沒傷到要害,只是血流得多,嚇著你了?”

  何桑走到床邊,“床單和枕套撤下來洗洗吧。”

  她扶住梁遲徽,另一只手從他身下往外抽,他起初不肯,寺廟的條件簡陋,她未出嫁的姑娘家,手洗一個大老爺們兒貼身的床品,實在不合適。但她堅持要洗,梁遲徽只好欠了欠身,“洗衣皂在抽屜里。”

  何桑扭頭,拿出洗衣皂,味道不好聞,不清楚是什么雜牌,“褲子洗不洗?”

  黑色的西褲搭在床尾,皺巴巴的,她拎起,褲腳沾了血污,一團干涸。

  梁遲徽伸手奪,“我明天洗。”

  “你不穿褲子出門洗嗎?”

  他握住褲子,也握住了何桑的手,僵持中,他沒發覺被子從腰腹滑落,修長筆直的大腿曝露在何桑視線,他一心拽褲子。

  何桑面紅耳赤,眼球也燙,“胡太太在西院,萬一她撞上你出門,梁家二公子赤裸下體——”

  梁遲徽一停。

  她眼眶緋紅得要命,“赤裸著腿...腳。”

  男人鬢角的牙根鼓了鼓,像一座死火山,剎那的燃燒噴發,他臉上是無法形容的神情,有欲望,有理智,既忍耐,又難耐。

  他最終撒開手,“有勞何小姐了。”

  何桑深吸氣,飛快逃離。

  院子涼颼颼的,灼熱的面頰降溫了不少,她故意拖慢速度,完全不燒得慌了,床單和毛巾也洗完了。

  她晾在院內的繩子上,臟水潑入井蓋,甩了甩盆底的積水,返回禪房。

  “衣服夠嗎?我帶了羊絨衫,山里冷。”

  “我也下不了床,有被子取暖,夠了。”

  梁遲徽一直揭過格子窗凝視她,夜色里,她束起長發,一縷低低的馬尾,那副背影寧靜又溫柔,溫柔得戳他骨頭。

  他回過神,“你過來。”

  何桑猶豫了一秒,走過去,梁遲徽抬手示意,“彎腰。”

  她俯下身,男人手指插在她發絲間,他指甲修剪得干凈,腕表帶卻是堅硬的,夾住發根,扯得頭皮痛麻,何桑向后躲。

  梁遲徽摁在她肩膀,“你花粉過敏對嗎。”

  她也顧不得躲了,“你知道我過敏?”

  “我在公寓看過你檢測的過敏源。”

  何桑擱在臥室梳妝臺了,她總是記不清,所以擺在明處,時不時提醒。

  好半晌,男人松開她,抓著一捧白櫻花。

  “剛院子里刮了一陣風,櫻花落在你頭發了。”他用紙包好,遞給何桑,“有抗過敏的藥嗎?”

  何桑接過紙包,“我不太吃藥,也不嚴重。”

  他垂眸,食指依稀殘留了她發梢拂過的柔軟,在這空曠齋戒的寺廟,沒有萬丈紅塵,沒有風月歡愛,禁欲,禁止又禁忌。

  是不為人知的,永不曝光的纏綿感。

  與梁遲徽以往經歷過的感覺截然不同。

  “喜歡櫻花?”

  何桑搖頭,“我沒有特別喜歡的花。”

  梁遲徽指了指她胸前,是櫻花的金項鏈。

  “這款優惠大,我本來喜歡梅花那款的。”

  男人莫名發笑,“老三不缺這點錢。”

  “不是他的錢,我自己的工資買的。”

  梁遲徽看向她,她抄起墻角的掃帚,清理地面,“我后天中午回冀省,只能照顧你一天兩晚,我問過護工,接連問了六七個,她們不愿意上山。”

  “無妨,你照顧我一天兩晚,我一定痊愈了。”

  何桑憋不住笑,“我是華佗在世嗎?”

  “華佗醫病,醫不了心,而何小姐能醫心。”梁遲徽手抵在床沿,微微側身,“我很羨慕老三。”

  她一邊干活,一邊隨口搭腔,“羨慕他什么?有權有勢嗎,你不是也有嗎。”

  “羨慕他有一個好女人。”

  何桑直起腰,同梁遲徽對視,男人眼底是笑意,“錢權勢從來不是稀缺物,稀缺物是好女人。”

  “你以前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嗎?”

  他回答得坦蕩,“我沒印象了。”

  何桑是女孩,當然也同情女孩,“你連跟過你的女人都不記得了。”

  門窗大開,吹得梁遲徽攥拳咳嗽了幾聲,“我沒碰的,算跟過嗎?”

  “沒碰?”她愣住。

  他面無表情,攏嚴實了被子。

  何桑聽黎珍講,梁遲徽的云海樓號稱權富人物的“活賬本”,省里的名門望族,市里的十大富豪,凡是名利場上活躍的,多少有把柄在他手里捏著,具體是真是假,無從證實。

  “我先回去了。”

  梁遲徽沒話,只默默望著她。

  她看手機顯示的時間,“現在8點半,凌晨4點我給你換藥。如果你不舒服或者去洗手間,可以喊我。”

  “去洗手間喊你?”男人眼神愈發深邃了。

  何桑渾身火燒火燎的,燒得冒汗。

  她不懂,為什么梁遲徽有一股無形的擊透力,壓迫力。在他面前,任何女人是混亂的,被他牽著走的,他仿佛一個充滿巨大漩渦和吸力的空間,“你不舒服喊我,去洗手間喊寺廟的和尚...”

  梁遲徽笑了一聲,“你住哪。”

  “我住西院,那里是女眷的禪房。”

  “倒是不遠。”他淡淡嗯,“我不舒服會喊你。”

  何桑從禪房出來,路過院子,正對西院的木門閃過一道影子,夜深霧重,影子也昏暗,但看得出是一個男人,直奔她和胡濃濃居住的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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