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禍水 > 第184章 怎么腫了?
  “我了解梁璟,他有分寸。只要和老二,老三有關系的女人,他不碰。”梁延章說到這兒,忽然沒底氣了。

  上次在竹苑包廂,梁璟雖然話少,但是吐一個字有一個字的分量,明里暗里挺護著何桑的,當然,不排除他是向著老三。總之,梁璟和老二出了名的不管閑事,尤其涉及了方京儒,方京儒是他們的半個同僚,梁璟的態度確實可疑。

  梁延章脫了外套,“李家今天去梁氏集團大鬧了一場,趙凱拘押了胡大發的老婆,李家是娘家,幫她討說法。”

  紀席蘭沒好氣,“都怨何桑,她和周坤媳婦拜佛求子,冀省那么多寺廟,非要跨省去蒲華寺,蒲華寺什么地方啊?淫窩!老三不懂,周坤到處玩,他也不攔著。”

  “有什么隱情吧?你問老三了嗎。”

  “我不止問了,我動手打他了。”

  “你太沖動了——”梁延章無奈,“梁氏集團競標工程必須在中海那里提名,老三上報省里,競標才成功,我如今不得罪他,你倒是得罪上癮了。”

  這三任夫人,梁延章心里不是沒比較過。

  翁瓊是電影制片廠廠長的千金,8、90年代中國電影的黃金期,作為原配是非常體面的,姚文姬在東南亞也火爆,“性感女神”的初代鼻祖,唯獨紀席蘭沒有名氣背景,每天溫馴賢淑哄著梁延章,撫慰他心中前妻出軌的情傷,男人最吃“小女人情懷”這套,沒多久扶正她了。

  只是從梁家主母的角度,梁延章最不滿意的就是紀席蘭了。

  撐場面不如翁瓊,賞心悅目不如姚文姬,好在不養男寵,沒有花花新聞,生下的兒子也顯赫出眾,梁延章懶得折騰四婚了。

  “老三呢?”

  “在書房辦公。”

  梁延章坐下,“小何呢。”

  “何小姐在廚房。”芳姐拎著茶壺,蹲跪在地毯泡茶,“可能不舒服,吐酸水了。”

  外面老鄭停好車,一輛掛公牌的本田公務轎車緩緩駛入庭院,趙凱鳴笛,邁下車。

  他穿著便衣,遞上水果和白酒,道明來意,老鄭引領他進客廳。

  “梁董,是三公子的同學。”

  趙凱大步上前,彎下腰,“梁伯伯,一晃十多年了,您容光煥發風采不減啊。”

  “趙凱!”梁延章很受用他的恭維,“我記得老三的畢業典禮,你和他登臺演講,那時你又高又壯,現在黑了,也瘦了。”

  “忙啊。”趙凱自來熟,大喇喇靠著沙發,“一樁樁的案子沒完沒了,連軸審。”

  紀席蘭斟了一杯茶,撂在他面前,“小趙,你千萬注意身體,老三在區檢差點熬死,頭痛,胃痛,上火牙痛,在病房輸液還加班。他有一次去一線,在邊境的深山老林里配合抓捕,是7月份,夏天的制服磨得哪哪全是破洞,毒蚊子咬得渾身大包。”

  “那次他中暑了,是一位姓宋的小姐在醫院照顧他吧?”

  紀席蘭撇嘴,“走了一個狐貍精,又來一個道行更厲害的,梁家是專門招狐貍。”

  趙凱笑而不語。

  梁三和宋禾那段,挺轟動的。

  可奇怪的是,梁三在公共場合從不帶她出來,而且他們慶功聚餐,有同事起哄,讓他給宋禾打電話求婚,他干脆拒絕了。

  宋禾相當黏梁三,那會兒梁三公訴調查經常面對女性受訪人,為了方便,隊伍里安排一個女檢,一個女警,分配給他的正是英姿颯爽的“檢花”和“警花”。宋禾估計沒安全感,梁三外出開會,她一定想方設法跟著,住在梁三隔壁房間,時不時電話查崗,他工作期間一律不接,她會哭著敲門,搞得討論案情的女同事十分尷尬,梁三實際上是厭煩她的。

  趙凱的直覺,這倆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梁延章轉動著一串佛珠,“我聽說,廣和集團的馮志奎落網了?”

  “是,供出不少人。”

  “哦?供出誰了。”

  趙凱觀察著梁延章的神情,不愧是老江湖,打探情報一派鎮定自若的。

  “機密。梁伯伯,恕我不能告知了。”

  梁延章眼底的隱晦稍縱即逝,“無妨。”

  “不過——”趙凱賣關子,“有四五位名利場的大人物牽涉其中。”

  “大人物?”梁延章眼里的情緒卷土重來。

  “名列前茅的大富商。”趙凱惋惜,“我也認識,也敬重,真是出乎意料。”

  梁延章撥弄佛珠的手一頓。

  芳姐請了梁紀深下樓,趙凱迎上去,在一樓的露臺交談了片刻,梁紀深偶爾看一眼客廳,并不專注于看誰,目光平靜,旋即又背過身。

  紀席蘭這時推了推梁延章,“老二叫你呢,你發什么呆啊。”

  梁遲徽注視著他,“父親的臉色不好。”

  “奔波一天,沒精神。”他喝著茶,“你沒休息?”

  話音未落,露臺的落地窗拉開,趙凱主動和梁遲徽握手,“梁先生,馮志奎要見您一面。”

  梁遲徽揚眉,“小事而已,也勞煩趙局親自跑一趟?”

  “我是順便轉達,主要拜訪梁伯伯。”

  梁延章太陽穴突突跳。

  “哪天見?”

  “隨您的時間。”

  趙凱膚色黝黑,體型粗獷,正宗的北方爺們兒,對比下,梁遲徽愈發的斯文楚楚,有一股鐘靈毓秀的溫潤男人味。

  “不巧,我暫時沒空,有空再聯絡局里。”

  趙凱沒想到梁遲徽不見,他本來有計劃密切監控接見室,一旦確認馮志奎和梁遲徽有勾結,不失為證據。

  梁遲徽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是滴水不漏的警惕。

  趙凱堅持演完戲,“沒問題,梁先生提前通知我。”

  梁紀深留趙凱吃晚餐,局里事情多,他耽誤不了,起身告辭了。

  六點鐘,芳姐端著藥膳走出廚房,何桑在后面,系著一條鵝黃色的圍裙,白衣黃裙,清麗又嬌嫩。

  梁遲徽和紀席蘭分坐在梁延章的兩側,梁紀深旁邊是她的椅子,他囑咐傭人墊了棉墊,厚實蓬松,不硌得慌。

  “何小姐親手煮了一盅藥膳,孝敬梁董和夫人喝。”

  芳姐揭開鍋蓋,食材沸騰著,咕嘟冒出氣霧。

  梁延章頗為詫異,“小何煮的?”

  “她平時給我煮,燒菜不太行,煲湯的味道不錯。”梁紀深解開她腰后的圍裙繩,何桑拿勺子過濾掉泡沫,先舀了一碗放在梁延章的手邊,又舀第二碗。

  她特意抻長袖子,遮住小臂的燙傷,只是紀席蘭的座位遠,餐桌又寬,她踮腳也夠不著,探胳膊之際衣袖上移,恰好露出那塊殷紅的疤。

  梁紀深皺眉,一把擒住她手腕,“怎么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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