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禍水 > 第229章 你以前載過女人嗎
  何桑垂下手,“二哥。”

  男人目光掠過她脖子,零零碎碎的小擦傷,敷了一夜的藥膏,血痕淡了,她肩膀的傷嚴重,割出口子了,昨晚回老宅的途中,他打電話問了老楊情況,老楊知道是他救了何桑,無非和梁璟一樣,出于關心弟媳,直接告訴他了,肩傷包扎了,也開藥了,脖子沒來得及處理,太思念三公子了,匆匆搭乘最末一趟高鐵趕去外省了。

  患難真情。

  梁遲徽這輩子相信這種情分,也不信。

  相信,是因為天底下有重情輕錢的女人,不信,是因為他沒遇到。

  他混跡的圈子,亂花漸欲迷人眼,高樓起,朋友和女人蜂擁而至,高樓塌,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撇得清。

  老三這檔風波,倘若無法及時證明清白,后果可大可小,大了,入獄判幾年,小了,身敗名裂。

  如此心高氣傲的男人,又遭了冤枉,百分百一蹶不振。

  何桑要等待他,寬慰他,賭上后半生的青春耐心,陪伴他走出低谷,重頭再來。

  這份孤注一擲相依相隨的勇氣,沒有男人不珍惜。

  帳篷外的野餐布上擺著一條鐵盒煙,梁遲徽彎腰,抽出兩盒,一盒塞兜里,一盒掂在手里,“新出的牌子?”

  邱先生從湖邊過來,“梁先生的煙,沒正式上市呢。”

  他點燃,沒什么尼古丁的味兒,像薄荷草,大約有醒腦鎮定的效果,舌頭根涼絲絲的,口感好不傷身。

  梁紀深拆卸整理帳篷,始終沒開口。

  “顧江海說你被限制出行了,先補上錢,嫌犯抓捕歸案,才解除。”梁遲徽唇邊薄薄的笑,辨不明是真心是假意,“我很擔心。”

  “二哥是擔心供貨商落網,扛不住審訊,供出不該供出的人。”梁紀深也含笑,注視他,“所以心急如焚,親自打探虛實。”

  梁遲徽笑紋收了收,“對二哥的敵意這么大?”

  何桑眼瞧局面失控了,梁遲徽有多么城府深重,通過幾次交鋒可見一斑,梁紀深如今實在禁不起任何麻煩了。

  “我在趙太太的酒窖里找贓物,多虧二哥出手幫我。”何桑掐他手背,“回莊園聊吧,邱太太,方便嗎?”

  “方便的。”邱太太附和,“二公子做客,我們求之不得呢。”

  何桑指甲蓋掐得狠,尖銳的痛楚在皮肉上蔓延,梁紀深是聽勸的,尤其聽她的勸,再暴的脾氣,她一哄,也壓制一大半。

  他陰森著臉,二話不說往莊園走。

  何桑跟著邱先生夫婦走在后面,梁紀深在最前面,步伐矯健生風,陽光在他身軀鍍了一層白金色的暖暈,寬闊而雄偉。即使危機四伏,他慌了,亂了,表面也總是沉穩,喜怒不形于色,有一股臨危不懼的大將之風。

  上面主要器重他這點,管理大企業,能力是一方面,氣勢又是一方面,鎮得住場,降得住人。一把手都有自己的智囊團,大局運作不至于崩盤,可圓滑老道的領導班子不是那么容易服從統治的,憑空多出一個指手畫腳的年輕人,毛又嫩,搞新派勢力,凌駕于舊派勢力,誰都不甘心。

  中海集團的班子是老油條了,除了家世硬、自身也硬的梁紀深,一般人去履職,早就被前輩們的大風大浪拍死了。

  “櫻花開得不錯。”梁遲徽腳步悠閑,觀賞著路邊的粉櫻。

  邱太太接茬,“這里的櫻花是全省最美最茂盛的,獲過國家地理的銀獎。”

  “不算。”他駐足,凝望高處一簇簇粉紅的花冠,“我見過更美的白櫻花,在蒲華寺。”

  何桑一僵。

  “可惜,今年的櫻花馬上凋零了。”梁遲徽略偏頭,“邱太太見過嗎?”

  “白櫻我沒注意...老邱呢?”

  邱先生拎著兩個水桶兩副魚竿,氣喘吁吁的,“沒有。”

  何桑下意識俯身,摘草坪里的毛毛草,終究沒躲過,“小何經常陪梁先生游山玩水,什么世面沒見過。”邱太太逗她,“你有一件旗袍,演出在臺上穿的,是藍底繡白櫻花的,梁先生夸你好看,特意去定制了。”

  她捏著毛毛草,笑了笑,“見過一次。”

  梁遲徽眼神落在她臉上,“你頭發。”

  何桑一怔。

  他邁出一步,又停住,揚下巴,“頭發夾了樹葉。”

  何桑摸頭頂,攥住葉子,一扔。

  邱太太打量梁遲徽,他看得夠仔細的,自己距離小何這樣近,也沒發現她腦袋藏了一片葉子。

  梁紀深這時站在自行車旁喊何桑。

  她跑過去,梁紀深坐上車,踩住腳蹬子,“駝你回去,省得走了。”

  “你會騎車啊。”

  “學過。”

  何桑躥上后座,摟住他腰,“摩托呢?”

  “會,騎得不好。”他繞過一處鵝卵石地面,蹬到平地,“梁遲徽二十歲以前玩摩托,載著女朋友去城門樓子飆車,逮進局子了,梁璟交罰金保釋了他。”

  梁紀深拐個彎,迎面一輛車疾馳而過,他避開,車斜得厲害,何桑摟緊他。

  “周坤說,你倆在校園討女孩喜歡,有男生看不順眼了,在校外凌霸你們,你們把對方打住院了,正好梁秘回國探親,去贖你們。”何桑晃悠著兩條腿,“梁秘真有個大哥樣。”

  她面頰貼上梁紀深的后背,襯衣在莊園里清洗過,是陌生的香味,很濃烈,他適合強勢的,濃郁的。

  梁紀深騎得慢,左側的樹和陽光緩緩照射下來,浮光掠影之中,何桑聽到他的心跳,在胸腔里鳴震。

  “你載過女人嗎?”

  他笑,“沒載過。”

  “為什么沒載過。”

  “沒空騎。”

  何桑心口軟軟的,記得黎珍總抱怨和老公無話可說,上床睡覺,下床吃飯,一天一宿結束了。

  梁紀深不是那樣的男人。

  盡管職業不同,背景不同,按道理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不過他見識多廣,學歷和眼界在她之上,會遷就她,引導她,沒營養的內容也有滋味了。

  回到莊園,邱先生夫婦先上樓了,保姆沏了一壺茶也離開客廳。

  何桑在陽臺收拾釣來的魚,他們相對而坐,風平浪靜。

  “缺錢嗎?”

  梁紀深瞇眼,散漫又戒備,“缺啊。”

  “既然你稱呼我一句二哥,我不能見死不救。”梁遲徽拾起杯蓋,撣了撣茶葉末,“我手頭有富裕,你開個數。”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