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禍水 > 第248章 曖昧撩弄
  “天天開窗戶,木架和沙發有浮塵,我打掃一下。”

  “不用你做。”他拔高音量,招呼芳姐,“您下樓一趟。”

  芳姐在閣樓的祠堂給翁瓊上香,老宅一日三炷香,三十七年沒有間斷過,梁延章緬懷發妻的表面功夫是相當漂亮的。

  說他專情吧,他娶了三任太太,那么迷戀姚文姬,二婚后照樣在柳林路的豪宅里養了一個神似翁瓊的女人,姚文姬一點不吃醋,外面有女人伺候他,她樂得清閑,后來梁延章自己覺得沒意思了,打發了那個女人,專心討好姚文姬;說他無情吧,他到處物色“小翁瓊”,經常翻出翁瓊的遺物睹物思人,哪怕是做戲,一往情深地做了一輩子,實屬連自己也騙了。

  芳姐急急忙忙跑下樓,搶過何桑的清潔布,“何小姐非要干活,不肯在老宅吃閑飯,我攔不住她。”

  “去院子里喂魚。”梁璟走向衣帽間,打趣她,“也算你干活了。”

  何桑鋪平沙發墊,“我喂了,也給鸚鵡刷毛了。”

  “刷什么毛。”

  “鸚鵡翅膀的毛支棱著,我剪短了,又蘸水刷柔順了。”

  梁璟倒是頭一回聽說鸚鵡要理發,不過這姑娘勤勞,即使她把鸚鵡淹死了,也是功大于過。按道理她在梁家是半個小女主人了,任何姑娘都會端架子,開始使喚人,唯獨她態度既謙和又客氣,從不倚仗老三作威作福,老宅上上下下對她評價極好,特別是芳姐,何桑一口一句芳姨,稱呼得周全體面,芳姐很喜歡。

  梁璟挑了一套白色的休閑服,虛掩上門,聲音飄飄忽忽傳出,“你拿什么刷的。”

  “牙刷。”

  “哪里的牙刷?”

  “客衛的,我問過蓉姐了,那只牙刷沒主兒。”

  梁璟一手系拉鏈,一手開門,“藍色的?”

  “對啊。”何桑看著他,“洗漱架上都是電動牙刷,我怕電死鸚鵡,正好有一支普通的。”

  “電死鸚鵡?”梁璟震撼。

  他平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不平靜的神情,偏偏何桑清澈無辜,眼眸霧蒙蒙的,他咽下后半句,“我先回書房。”

  藍色牙刷是他的,他用不慣電動的,習慣手動刷,那天老三叫他回老宅,恰巧何桑睡錯房間了,獨立浴室擺著女孩的用品,她走時忘了收,他自覺共用不妥,所以沒踏進一步,早晨去客衛洗漱的。

  用完牙刷,便隨手撂在了金屬架上,老宅一直是芳姐照顧他,蓉姐不太插手,不認識他的物品也正常。

  幸好他至今沒回來住過,不然要刷一嘴毛了。

  梁璟實在好笑,這姑娘的腦子到底琢磨什么,老三竟然和她也合得來。

  入戶門這時打開,刮入一陣潮濕的風。

  梁遲徽邁步進來。

  他昨晚在云海樓應酬酒局,紙醉金迷的場所,自然打扮得也花里胡哨,他皮膚又白,噴了香水,梳了發型,清清瘦瘦的,一個油頭粉面的貴公子,愈發顯得風流俊美。

  何桑開口,“二哥。”

  梁遲徽瞧了她一眼,越過她,瞥身后,“大哥也在。”

  梁璟看不順眼他這副浪蕩驕矜的模樣,沒搭腔。

  他不惱,心平氣和接過何桑遞來的水杯,“老三呢?”

  “去外省了。”

  挨得近,梁遲徽口腔是濃濃的酒味,他眼神迷離,不大清醒,“你沒跟去?”

  “冀省有演出。”

  “哪天?”

  他身形搖晃,何桑下意識扶他,“今天下午和明天。”

  男人笑,笑得和平時不一樣,是酒后醺醉的緣故,一絲曖昧,一絲撩弄,似有若無地交織在一起,“自己有車嗎?”

  何桑確定他站穩了,撒開手,“有車,沒停在老宅。”

  梁遲徽耐人尋味的笑意,扭頭吩咐司機,“抽空送她。”

  司機左手拎了一支黑色的長柄雨傘,傘檐滴滴答答地淌水,答應著,“是。”

  何桑踮起腳,張望門外,“下雨了嗎。”

  “小雨。”司機將傘豎在玄關,“天氣預報是晴天,突然陰了一片云彩。”

  梁遲徽俯身,清潔了皮鞋鞋面的水珠,徑直上樓。

  他在主臥待得不久,梁延章和梁璟談話耗費了不少精神,沒力氣和他多說,只叮囑他好好管理公司。

  梁遲徽等他掛完藥水睡了,推開姚文姬的房門。

  “您干的?”

  姚文姬心情愉悅坐在梳妝臺化妝,“我干什么了。”

  “裝什么傻。”梁遲徽反鎖門,“父親舊疾復發,百分百是降壓藥出岔子了。”

  “藥出岔子了?”她表情也嚴肅,“老二,報警吧,這可是大事。”

  梁遲徽盯著她,盯了半晌,他驀地發笑,“您如果是何桑的婆婆,婆媳一定和諧,她演技好,您不遜色她。”

  姚文姬從衣柜里一件件選衣服,“隔墻有耳,你少懷疑我。”

  “您也知道芳姐是梁璟的耳朵,梁璟嫌二房礙眼,處處找機會下手報仇,您還主動撞他的槍口。”

  梁遲徽掏出煙盒,剛要抽,姚文姬呵斥,“收起來!”

  他一言不發塞回盒里,丟在茶桌上。

  “醫生警告你要戒煙,你肺不好,有個結節,你聾了?”

  梁遲徽撥著打火機蓋,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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