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些驚喜。
雖說家仆從如云，她在這里也能享受最好的照顧。
可是，這家早餐店的蔥油餅她惦記很多年了。
特別是她懷爍時，更是饞得慌。
那會兒，常常是一邊白開水就饅頭，一邊抹眼淚想著謙又恨他無情。
明珠眼中歡喜，帶著小心翼翼。
她手從被窩里伸出來，小聲問：“你跑步去買的啊？”
謙嗯了一聲。
然后就輕拍她的腦袋一下：“好歹去刷個牙洗個臉再吃！”
他頗有些潔癖。
明珠平時隨性習慣了，但不想讓他扁，就想著起床。
才伸出一條腿兒，她就后悔了
她聲音嬌嬌軟軟的：“謙你給我拿件衣服過來！”
謙未動，目光總有些深邃的意思。
她不禁臉紅，催促：“快呀！”
謙俯身親了她一下，嗓音微啞：“穿我襯衫。”
說完，他去衣帽間給她拿了件白襯衫。明珠接過，上面還有漿洗留下的清香味道，她便輕輕套上，順手將長發從領子里撩出來。
抬眼，就見謙目光。
她臉一熱，鉆進洗手間。
出來，謙已經將早餐在起居室的小圓餐桌放好，下人還送來一份西式早點，想來是他愛吃的。
明珠咬著蔥油餅。
一口下去，食物香味滿足了味蕾。
又大概是昨晚的情事，她整個人都慵懶跟滿足。
吃完半塊餅，她抬眼男人。
謙喝著咖啡，一邊翻閱早報。
明珠就喝豆漿，挺嬌氣地說：“你這個年紀，不是該養生嗎？怎么跟我哥一樣喜歡一早喝咖啡了？”
謙放下報紙，目光在她身上流連片刻。
隨后輕笑：“我哪個年紀了？”
明珠瞧出他不懷好意思，不敢再招惹他，安分地喝她的豆漿。
謙吃得差不多了。
他挺溫柔地說：“想睡就再睡會兒！爍爍有老太太照著，這會兒大概帶到超級市場買菜了，老太太有了孫子，可不得好好炫炫。”
明珠不安：“總歸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謙笑：“我愿意寵著！”
大概是想起昨晚的情事，他起身時又情不自禁地吻她，末了才低喃：“中午我回來陪你吃飯！”
明珠當然想要他陪。
可是她也沒有忘了他有多忙，于是摟著他的脖頸，輕聲說：“有老太太陪著呢，你中午在辦公室休息，晚上一起晚餐。”
“也行！”謙摟著她的纖腰。
到底難得在一起，一碰就著，他用高挺鼻子輕蹭她的，頗有些難耐地說：“真想好好放他幾天假，好好兒玩幾天。”
明珠臉紅心跳。
一手把玩他襯衫扣子，小聲說：“過年不是放假嗎？不夠你……”
謙輕笑一聲。
他說：“是！過年咱們好好玩兒！”
再是濃情蜜意，他總歸還得去辦公，還是離開了。
外面，柳秘書早就等在車前了。見上司出來，就習慣性地油嘴滑舌：“您今天著真是容光煥發。”
謙鉆進車子。
他扶了扶領帶，反問：“有嗎？”
柳秘書笑容滿面：“自然是的！您啊，著就是一副好心情！”
謙睨他一眼。
他確實愉悅，生理跟心理雙方面的。
到了辦公廳，下屬們早知道他接了女朋友跟兒子回家，又見先生心情那樣好就鬧著要他請吃飯吃喜糖。
柳秘書笑罵：“你們這幫兔崽子，膽子肥了是吧，先生的玩笑也開？”
謙卻不在意地擺手。
他對下屬們說：“好好做事兒！下班讓柳秘書批點兒經費讓你們開銷，至于喜糖，還怕少了你們的？”
下屬嘴甜，說了不少好聽話。
謙帶著柳秘書進辦公室。
那些年輕的工程師還有文職人員湊在一起，笑嘻嘻地討論。
【聽說先生的女朋友是個模特兒。】
【先生會找模特兒？】
【你不知道了吧！人是b市豪門，進娛樂圈不過就是玩兒罷了……先生到這個年紀才定下來，不是頂漂亮優秀的，你覺得他會要？】
……
一群人討論熱烈，忽然就安靜下來。
有人弱弱開口：“藍工！”
來的是藍梓眉，她對謙特殊態度，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初戀。
這會兒便擔心，讓藍工聽見。
畢竟藍工的手掌斷了半只，現在應該是自卑得很。
藍梓眉確實聽見了。
但她當作沒有聽見，仍是微笑：“怎么聚在這里了？讓先生見又要說你們了。”
她語氣間，總歸還是拿謙說事兒。
大有女主人的架勢。
旁人三三兩兩地散了，藍梓眉面上微笑立即消失。
她舉起自己的右手。
縱使裝了義肢，但她不輕易用。
謙大概在過去情分上，他沒有趕盡殺絕，留她一個文職。只是她再也接觸不到機密文件，也失去了價值。
藍梓眉站了片刻。
她慢慢進了電梯，到了８層謙的辦公室。
謙正準備開會。
見她進來，就很淡地問：“藍工，有事兒？”
今天藍梓眉穿得很優雅。
絲質襯衫跟大衣，配一雙羊皮靴。
項鏈是迪奧經典的澳白珍珠，十分好。
謙卻并未欣賞。
藍梓眉勉強一笑：“我在下面聽他們說，霍小姐到市過年了，你應該很高興吧！”
這幾年，謙當她空氣。
也只有說起明珠時，他才有幾分反應。
謙作了個手勢，讓柳秘書先出去，等門關上他從煙盒里抖出一根香煙，點上抽了一口，目光幽深：“梓眉，當年我放你一馬不單單是在過去的情分上，也因為明珠沒事，我以為少了一只手你該想明白。”
藍梓眉聲音幽幽的：“謙，你就這樣絕情么！”
他們好歹好過。
可是他眼里，只得見霍明珠。
她失去了手掌啊！
謙狠狠抽了一口煙，將香煙熄掉，然后調出藍梓眉的檔案。.
他著她，很認真地說：“梓眉，你不適合在這里工作了！我發個文件，讓你去下屬的單位，那兒的待遇不會比這里差。我想新的環境你也會比較開心。”
他簽下文件。
調她去t市。
藍梓眉輕輕吸氣：“就因為她過來了，所以我就得讓出地方是不是？謙，你連市也不讓我待了，是嗎？”
謙語氣淡淡：“這對我們彼此都好！”
他下了決定，她無力改變。
藍梓眉拿了調令出去時，柳秘書守在門口，見她臉色不好就習慣性問了句。
藍梓眉也不他。
柳秘書正納悶著，謙走了出來。
跟女人周旋，總歸讓人不愉快。
他不說，柳秘書也猜出七八分，淡笑：“藍工總會想通的。”
謙頓住腳步，他輕聲說：“傳志，你知道嗎，我最后悔的就是在遇見明珠之前知己太多，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會那樣想跟個小姑娘百首齊眉，我一定干干凈凈地等著她。”
他這樣兒的人物，生理需求其實不那么重要。
那些紅顏，也是打發時間罷了。
并不上心。
可是他知道，明珠會在意，沒有女人不在意的。
柳秘書多少安慰幾句。
下午，藍梓眉就收了東西，離開大樓很快就要去t市。
同事們意外，但也猜到是先生的手筆，從此不敢再提這個人。
……
謙活了一天。
下班前，他打電話給明珠：“干嘛呢？”
那邊，明珠才忙完。
她幫著老太太料理些食材，聽說都是過年要吃的，有幾箱子是人送的山筍她特別喜歡，跟老太太討了一箱寄到了b市。
這會兒正腰酸背痛，謙電話就來了。
她假裝抱怨：“做家務累死了！”
謙猜到她是閑不住，跟著老太太干活呢，就笑著調侃她：“比昨晚還累？不過也是，昨晚你又沒有出什么力氣！”
明珠聽了臉熱。
謙松了顆襯衫扣子，挺溫柔地說：“本來還想叫你出來，跟你叔叔一起逛逛街吃個飯，電影什么的，既然累了那就改天。”
“不累不累。”
明珠急了，嚷著：“我一點也不累！”
謙低笑：“昨晚也不累嗎？”
他明顯就是跟她調情，明珠這點兒道行哪里夠用？
她結結巴巴。
謙見好就收，語氣恢復了溫柔：“我派司機接你！”
明珠不甘心，在掛電話前，輕哼：“你欺負我！”
謙比方才更溫柔了些。
甚至，還帶了點兒笑意：“今晚我還想欺負，你給不給？”
這種不要臉的問題，她回答不了。
明珠掛了電話，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同時又有不真實地感覺。是，她跟謙一起生活了，每天可以有說不完的話，每晚可以躺在一張床上。
她覺得做夢都要笑醒。
但她又捏捏自己的臉：矜持啊矜持！霍明珠，你３０出頭了，不能再像小姑娘一樣幾顆糖果就哄住了！
待會兒逛待她要花他的錢！
跟男人約會，女人都是重視的。
明珠愛美，她精心選擇了襯衫裙子，外面一件酡色大衣。
高挑明艷！
老太太帶著孫子串親戚，才回來，正巧見。
她笑瞇瞇地說：“約會好！年輕人就得約會！晚上不回來過夜也沒有關系，聽說市開了幾家新酒店，都是新東西來著，讓謙帶你去住住。”
明珠：老太太這樣奔放的嗎？
說話的功夫，司機過來了，車門打開竟是柳秘書親自過來接了。
他給老太太打了招呼。
老太太塞給他一箱子山筍。
柳秘書也愛這個：“那我就收下了！晚上讓我太太先炒上一盤回鍋肉，下酒最好不過！”
老太太笑罵：“別太勞動你太太！”
柳秘書又說幾句俏皮話，將明珠請上車。
明珠跟他熟了，但畢竟年紀有代溝，話不多。
倒是柳秘書主動說：“我跟先生工作快２０年了，老太太當我半個兒子，十幾年前我太太生了大病，還是老太太幫我找了厲害的醫。”
明珠覺得他們感情好。
她以為，她直接跟在外頭跟謙會合，沒想到車子開進了辦公大樓。
此時，已經六點。
大部分早下班了，但仍有些人三三兩兩出來，見柳秘書身邊的人，也都猜出身分，應該就是先生的女朋友了。
他們都覺得明珠比雜志漂亮。
而且超級年輕，皮膚一等一的好。
先生是怎么把人追到手的？
男主還在辦公室里資料，面前站了個工程師，謙皺眉：“小李，這組數據還得再盯著，咱們不能再出一點兒差錯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叫小李的，其實也是４０來歲了。
老臉通紅：“是，我今晚加班！”
謙卻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明天再忙吧！今天丫頭生日不是嗎？早點兒下班給她買個蛋糕好好兒地過個生日，這幾年都沒怎么顧得上吧？”
李工動容，淚光閃閃。
“是！我馬上下班！”
謙又拍他一下，這幫兄弟確實辛苦。
正說話，柳秘書把人給帶了進來。
他見李工，笑笑：“李工也在啊！”
李工長年技術活，見到的女同事大多也不講究，忽然見了個細致得跟仙女兒一樣的女孩子，老臉通紅。
柳秘書像是意識到什么，哎呀一聲。
“都忘了介紹了！不過，還是先生介紹吧！”
謙目光著明珠。
她今天真漂亮。
他摸出兩根香煙，扔了一根給發愣的小李子，笑笑：“別聽他貧！這貨三天不打上梁揭瓦！小李，這是我愛人霍明珠。”
李工把煙夾在指間，伸出另一手。
他有些局促：“師娘！”
明珠臉蛋紅了。
什么呀，她怎么成了師娘了？而且對方著還比她大不少，還有謙怎么說她是愛人，她有些羞澀但又歡喜。
她遲遲不伸手，李工以為自己皮糙肉粗，手上臟。
于是在身上擦擦。
明珠連忙說：“不是！”
她伸出細白的手，被人握在手里，對方手心全是汗。
李工是實誠人，摸摸頭：“師娘真好！”
明珠的臉更紅了。
謙把桌上收拾一下，起身過來，道：“小李從前跟過我，所以你雖年輕但這塊師娘也是承接得住的！行了，咱們也不耽誤小李給閨女過生日了，大家散了吧！”
明珠覺得沒有禮物，過意不去。
李工擺手：“不用不用！”
謙掏出皮夾，抽出一疊約莫５０００的樣子：“給閨女買條漂亮的裙子。”
李工推脫兩下，還是收下了。
他離開，謙竟然又去辦公了。
明珠咬了下唇，湊到他跟前，“你騙我過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