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霆吃醋歸吃醋，但他對溫蔓是信任的。
再說那天他是真有事兒。
所以，他斟酌了下，懶懶地拍下她的身子：“讓明珠陪著你去吧，正好散散心，她不是跟司家少爺打得火熱嗎？”
這話溫蔓不同意了。
她去洗手間漱口，聲音糊模：“我他們生疏得很，明明也約會幾次了，但是著還是拘謹。”
霍紹霆輕笑，走進洗手間里。
溫蔓彎腰洗臉。
傾身時，身上那件男式襯衫往上滑，腰線那兒跟洗手臺帶出一抹誘人弧度……
霍紹霆忍不住握住，并把臉貼在她的薄肩上。
他聲音熱熱的：“怎么樣才叫不拘謹呢？像我們昨晚那樣脫了衣服……”
溫蔓又羞又氣。
“霍紹霆！”
霍紹霆低低地笑，修長好手指順著太太的腰線往下，輕輕滑動。
溫蔓輕輕轉身。
她仰望著他，他已經穿戴整齊。
領帶都打得整整齊齊，實在衣冠楚楚，無懈可擊。
溫蔓卻想起當初在這間公寓同居的時候，那會兒才在一起又年輕貪歡，他每每去事務所前，都是她為他打領帶。
如今想來，那些日子也有甜蜜。
溫蔓神情松軟：“別鬧了，我們好好吃個早餐，一會兒你送我去廣元路好不好？”
霍紹霆揉揉她發心，走出去。
他的聲音從臥室門口傳過來，還頗有腔調：“我在餐廳等霍太太。”.o
溫蔓淺淺一笑。
她換了套淡抹綠的羊毛裙，走出去。
霍紹霆單手給她拉開椅子，又不禁多她一會兒。
她穿這顏色挺好。
他自覺不是對妻子容貌身材苛刻的，但是溫蔓對自己嚴格，雖生下三個孩子，但她每天都抽出兩個小時鍛煉，除了她自己漂亮以外，直接受益者就是他這個丈夫。
霍紹霆想，他們夫妻恩愛，跟這些多少也有關系。
吃完，他先送她去廣元路。
溫蔓下車。
霍紹霆輕按喇叭，降下車窗，黑眸瞅她。
溫蔓怔了幾秒后，明白他的意思。
她走到車邊，微紅著臉吻了他的唇一下。
霍紹霆輕撫她紅唇，低喃：“你過舅舅，中午到公司陪我吃午飯。”
原本，溫蔓是要去霍宅的。
但霍紹霆主動要求，一般她不會拒絕他。
她嗯了一聲。
霍紹霆又她幾秒，這才升上車窗，把車開走。
溫蔓稍上禮物，去謙。
謙燒得不算嚴重，大早清醒了許多。
柳秘書正在照顧，見溫蔓過來挺高興的：“大小姐過來了！”
謙靠在床頭休息的。
聞言，披了外套想起來。
溫蔓進來，輕輕按了他的肩，輕聲說：“躺著吧！”
謙跟她不見外，就半靠在床頭說話，溫蔓坐在小沙發上削一只蘋果，一邊就打量著環境。
她早聽說有這么個地方，舅舅金屋藏嬌來著。
但她是頭一次來。
現在著，確實不俗。
溫蔓將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謙也只吃了幾塊。
他笑笑：“你倒像我的孩子。”
溫蔓想想明珠，忍不住擠兌一句：“我跟明珠只差一歲，那明珠是不是也能當舅舅孩子？”
謙目光意味深長。
片刻，他像是隨意地問：“她跟司家小子處得怎么樣？見過兩次來家里，應該……還成吧？”
溫蔓沒說實話。
她跟霍紹霆保證過，雙方都不偏私。
她只抿著唇微笑。
謙倒沒有說什么，一旁的柳秘書就幫著說話：“大小姐您就別賣關子了，您不說實情先生可急在心里，對病情不好。”
溫蔓替謙掖了下被子。
她笑著說：“舅舅這樣聰明的人，還用得著問我嗎？該怎么做舅舅明明心里最清楚了，舅舅這次出奇地大度，紹霆都甘拜下風。”
柳秘書悟出味兒來。
謙只微微地笑。
溫蔓這時正色起來，她輕聲說：“舅舅保養身體是第一，不然再傷她一次，何必？”
這話有些責備的意思了。
責備他昨晚，不顧一切，只為那片刻溫存。
謙喉頭微緊，淡聲說：“以后不會了！”
溫蔓沒再多說，彼此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
她待了兩個小時，給謙做了午餐。
她離開后，謙吃了午餐，覺得好了很多。
他靜靜坐在客廳沙發上報，中午小睡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謙想想，還是接了。
“我是謙。”
電話那邊卻是沉默，只有輕淺呼吸聲，微微急促。
謙耐心等了片刻。
他猜出是誰，于是語氣溫柔地問：“爍爍，是你嗎？”
那邊果然是小爍爍。
他還在生氣，繃著小臉蛋，半晌才愿意開口：“你說回來的。”
謙靜默了一會兒，輕聲跟小孩子道歉：“是爸爸不好！你現在在家里嗎？爸爸過來接你好不好？”
小爍爍不出聲兒。
謙語氣更溫柔了些：“我帶妹妹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吃你最愛吃的炸雞套餐。”
小爍爍咬了咬唇：“妹妹不能吃。”
“爸爸給她帶上奶瓶。”
……
小家伙不說話了，不說話就是同意。
謙輕輕哄著：“爸爸一會兒就來。”
“舅姥爺！”
小爍爍別扭地丟下三個字，就掛了電話。
謙著電話，微微愣了下，就笑了起來跟柳秘書說：“舅姥爺就舅姥爺，孩子高興就好！傳志，我要去接爍爍跟小幽出去，趕緊給我備車。”
柳秘書為他高興：“瞧您高興的。”
一邊兒忙著熨燙衣服，忙里忙外的。
謙到了霍宅。
五六個小孩子跑出來，都叫舅姥爺。
謙給他們帶了小蛋糕。
小霍西拿了小蛋糕，特別善解人意，叫著遠處別別扭扭的小爍爍。
“爍，你舅姥爺來啦！”
小家伙蹲在別墅玄關，兩手托腮，身邊牽著一歲多的小幽。
奶瓶都準備好了。
就放在小幽小衣兜里，怪可愛的。
謙著一雙兒女，特別是那個傻小子，眼里微微濕潤。
回來前，他都不曾后悔過。
他覺得這樣的安排對明珠，對孩子是最好的，她們不需要面對死亡，不會見他虛弱到生命最終點。
可是……
爍爍一直在等他。
在等他的舅姥爺。
謙后悔了，可是這份后悔又難以言說。
他緩步過去，后面小霍西拉著霍允思起哄，不一會兒又散了。
謙過去，伸手摸摸傻小子的頭。
爍爍還是別扭。
小幽搖搖晃晃撲進爸爸懷里，呀呀地叫人，謙著她的小裙子，覺得真漂亮，還有那個裝小奶瓶的衣兜，真是可愛。
他抱起小幽，牽著小爍爍。
小霍西又跑了過來，小嘴叭叭：“姑姑出去約會了，等爺爺回來我告訴爺爺，舅姥爺把小爍爍跟小幽帶出去玩了。”
謙摸她的小腦袋。
這孩子真像紹霆！！！
一旁的張崇光，小臉蛋微微帶笑，把小霍西拖走了。
霍西：我還沒有說完哪！
謙大病初好，是司機開的車，車后座有兒童座。
兩個小家伙并排坐著，謙就在旁邊。
爍一直偷偷他，但是當他轉頭時，又扭開了。
謙淺笑。
這會兒，小幽尿褲子了，好在出門時是穿了小花紙尿褲的。
謙就把小家伙抱了起來。
一手抱著，一手換小褲子。
當爸爸的，就特別溫柔，小姑娘秀氣地哼哼。
爍得目不轉睛，多少羨慕。
謙輕聲說：“幫著把這個用袋子封起來。”
小爍這才回神。
他把妹妹尿濕的尿褲包起來，扔進垃圾筒里，心里不由得想起舅舅帶著小白散步，小白在外面拉粑粑，舅舅也是這樣處理的。
謙幫著小姑娘換完褲子，就舍不得放下了。
抱著親了親，這才戀戀不舍地放回兒童椅。
爍：……
今天是周六，外面人挺多。
好在小爍爍是大孩子了，能管好自己，謙給他點了個套餐。
小幽也想吃。
謙給她沖了奶粉，讓她抱著喝。
后來，還是小家伙買了份土豆泥。
爍著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地喂著妹妹，像是對待什么絕世珍寶一樣，他撇了撇嘴……
謙抬眼時正好見，他笑笑。
當爸爸的問他功課，爍有一下沒有一下地答，相處得不好不壞，但總歸沒有從前親熱，到底還是生疏。
最開心的是小幽。
謙想多陪陪孩子們，但是快到中午時，公司臨時出了點兒事。
他想把孩子送回去。
爍聽見電話了，他慢悠悠地說：“我跟妹妹可以跟著去公司，我可以帶她。”
謙注視他。
小爍爍小臉薄紅：“她著挺喜歡你的。”
謙笑了。
他說好，然后就把兩個小家伙帶到公司。
謙的公司位于b市精華地段，一幢32層樓的大夏，占了十層。
謙進了公司，秘書著兩個漂亮的小孩子，其中一個還被總抱在懷里，小姑娘特別嬌氣的模樣，不禁一呆。
謙淡聲說：“我的孩子。”
秘書不敢多問，將他迎進去，然后就開始說公事。
爍就帶小幽。
等謙忙完，發現已經是晚上六點，兩個孩子還沒有吃飯，特別是小幽嗷嗷著，一副想喝牛奶的樣子。
謙心中愧疚。
他走過去，蹲在孩子面前，輪流摸摸他們的頭。
“我讓人送飯過來！”
小爍沒出聲兒。
謙淺笑，他走回辦公桌前，按了內線：“張秘書幫我訂兩份五星酒店的餐，要快一點兒……嗯，清淡些。”
吩咐完，他開始給小幽泡奶粉。
小家伙的奶粉帶得足足的。
她又喜歡喝。
謙很喜歡喂她，那個軟乎乎的小人，靠在他懷里會讓他有種錯覺，仿佛他仍然擁有明珠，他們一家三口沒有分離。
爍畢竟是小孩子。
他生了很久的氣，這會兒也不禁靠了過來，貼著謙的手臂。
眼神都是熱熱的。
謙自然發現了傻小子，他不動聲色。
一會兒，小爍的小腦袋，就靠在他肩上。
氣氛正好時，謙手機響了。
明珠打過來的。
謙屈身，將茶幾上的手機拿了過來，夾在耳朵跟肩胛之間，很溫柔地說：“是，爍爍跟小幽都在我這，在公司呢！……你在樓下？”
謙又聽了幾句，眼神微暗。
小爍爍小臉也微微繃起來，一言不發。
謙默默地掛上電話。
半晌，他開口：“媽媽在公司樓下，我送你們下去。”
小爍爍盯著他：“你不跟我們回去？”
謙摸摸他的頭，說了聲：“傻小子！”
小爍爍沒有問了。
他麻利地整理好自己，又給妹妹身上拍拍，然后背起小背包。
謙抱起小幽。
下電梯時，小爍爍忽然問：“你什么時候再來接我們？”
謙微怔。
爾后他輕聲說：“想爸爸了，就打電話給我，我接你們出來。”
小爍爍沒有吱聲。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
夜晚，風吹著有些涼，謙身上只著襯衫。
大樓下，停了一輛黑色房車。
車門打開。
明珠下車，跟著下車的還有那位司少爺，年輕英俊，舉止間對明珠也挺體貼的，人著還算是穩重。
小爍爍一言不發，爬到后座。
他隔著一層車窗，默默地著謙，著舅姥爺。
謙著面前一對壁人，淺淡一笑，將小幽交給明珠，低聲說：“她才喝過牛奶，應該想睡覺了，下車時注意別著涼。”
經過昨晚，明珠不太敢他。
她胡亂嗯了一聲。
車門關上，黑色房車緩緩開走，可是他還是站在夜色中。
這時候，他很想抽根香煙。
但是他的身體不允許。
許久，謙才回到辦公室，張秘書正好提著五星飯店的便當過來，還挺高興地說：“總，我特意挑了小孩子喜歡吃的！”
謙接過一份。
隨后，他輕聲說：“這份你吃掉吧！”
秘書愣了一下。
謙笑得淡淡的：“孩子媽媽，把人接走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