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散了。
偌大的vip病房，安靜下來。
小幽睡飽了，又得了好多金燦燦的東西，盤著小肥腿坐在那兒玩兒。
小爍捧著書。
謙靠在床頭，注視著小女兒。
但他不時會去明珠，她在收拾病房，方才人來人往留下些東西，她一一收好歸納倒也整齊。
謙忍不住說：“做家事也比從前利落了。”
明珠收好最好一樣，輕撩了下頭發：“總得會些的，家里有兩個孩子，有些事情也不能指望阿姨。”
謙凝視她，只覺得她溫柔從容。
片刻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跟胡小姐說什么了？”
明珠抿唇，露出一絲微笑。
“不太想告訴你！”
謙是想跟她說幾句俏皮話的，但是病房里有兩個孩子呢，特別是小爍已經懂挺多挺多的。
他只得按捺下來。
正巧醫生過來，檢查一番后笑笑：“先生恢復得很快啊！”
小幽朝著謙那兒爬。
醫生也特別喜歡孩子。
他有兩個兒子，一直想跟太太生個小姑娘，但不得如愿。
了小幽挺羨慕。
大掌把小幽拎了過來，抱著。
小幽著他胸前的聽診器，覺得有意思，就拿了過來，學著方才的樣子把那頭放在醫生的心口，小嘴里還呀呀地叫。
醫生真想把她帶回家。
這么好可愛的小東西，誰不想要！
他對謙說：“這娃長大了，要當醫生呢！”
謙含笑。
他卻舍不得，醫生多辛苦啊，他謙的閨女就該嬌養著。
小霍西、霍嬌也是！
……
這么一番來往，謙精神好了很多。
傍晚老太太親自送飯過來。
有葷有素。
老太太雖然也想留下照顧，但是她著一家四口，還是坐車離開了。
病房小餐廳。
明珠垂眸布置，老太太太仔細了，還有一個吃火鍋的小鍋子。
謙也坐過來吃。
他一瞧就笑了：“這么豐盛，住上一個月也不膩！就是辛苦老太太每天想辦法給咱們張羅吃的了。”
明珠盛飯時低語：“老太太年歲那么大，你還要勞動她？”
謙不語，瞅著她。
小爍這個，再那個。
謙挾給他一個雞肉丸子。
一頓飯吃下來，謙身上都出了一把汗，這夏天吃火鍋驅寒當真厲害。
明珠收拾的時候，他去浴室沖了把澡。
出來，正好撞見明珠。
她輕輕皺眉：“你身體虛弱，不能洗澡。”
謙難得耍賴：“身上難受啊！我要是向你打了報告，你肯定是不同意的。”
“你知道就好！”
明珠說完，把水龍頭關掉想出去。
謙拽住了她。
他不但捉住她的手，還順手把洗手間的門給反鎖上了。
“你干什么？”
明珠被他從后面抵著，聲音略微不安，甚至帶了些破碎。
謙摟住她的腰身。
他的下巴擱在她薄肩上，目光同她在鏡子里著彼此。
“謙！”
“孩子們在外面。”
明珠再次開口，聲音比方才更軟了些，畢竟她被他抱著，他的手掌放在她腰間也不老實，明珠也是個普通正常的女性，被男人摸著不會沒有感覺。
謙親吻她白皙頸子。
動作顯得漫不經心。
明珠不情愿，但又躲不開，而他最知道怎么讓她崩潰。
衣裙被撩了起來，他修長手指肆意妄為。
“謙！放開……”
她拍他的手背，微微仰起頭。
謙輕啃她脖子嫩肉，嗓音沙啞性感：“好好感受。”
約莫幾分鐘。
明珠身體徹底軟在他懷里，細長手指扶著流理臺，指尖白白粉粉的。
她的眼神迷離，神情沉淪。
謙耐心等她回神。
半晌她才恢復過來，有些羞惱：“你還不放開我！”
謙單手摟住她的腰。
一手漫不經心地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嘩往下，他擠了點兒洗手液搓了幾下去沖水，整個過程都挺慢的。
明珠覺得他故意的。
她掙扎了一下。
謙關了水龍頭，低了頭她。
他們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她能感覺到他滾熱的面孔，她不禁有些怯意。
謙雙手環住她，又輕聲問：“跟胡小姐都說什么了？”
明珠不想告訴他。
謙倒也沒有再執著，換了個問法：“氣消了沒有？”
明珠佯裝不懂：“沒生你的氣！”
謙笑笑。
“還說沒有！我得罪了咱們兒子，你心疼他可不得怪我？這些天了你待我這樣冷淡，我怎么會感覺不出來？”
謙是有些騷話在身上的。
他口才好，明珠無言以對。
謙忽然摟緊了她。
他摟著她，緊緊地摟著，過了許久才低聲說：“明珠，你責怪我打我罵我都行，別消失不見，別待我生疏！我什么都愿意為你跟孩子們做。”
明珠心里潮濕。
好一會兒，她拍了下他的手背：“好了，我不怪你了。”
謙淡淡一笑。
他知道明珠心軟，但他也知道，她的不怪是大度。
跟從前相比，倒底不同。
一時間，他有些懷念過去，他們之間不需要隔著肚皮說話。
只是怪他。
明珠風華正茂時，他便沒有給她一個家。
謙時間，挽留她：“今晚睡這兒吧！里面有張小床，足夠爍爍跟小幽睡了。”
明珠知道小爍爍想留下來。
她便同意了。
謙咬著她的耳朵，輕道：“你跟我睡！”
明珠不肯，她垂眸：“我睡沙發，挺寬敞的。”
謙不想勉強她，就同意了。
兩人在洗手間里待了約莫２０分鐘，出去時小爍的目光在他們臉上輪流，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不出情緒來。
謙這個當老子的做了壞事。
他輕咳一聲掩飾：“跟你媽媽說了，晚上你跟妹妹都住這兒！”
小爍望著他。
謙以為他不同意。
結果小家伙吭嗤吭嗤地抱出一個小背包出來，打開，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出來。
小幽的小花裙子，小花睡衣。
小幽的奶粉。
小幽的紙尿褲。
還有小幽喜歡的一本睡前繪本。
謙：……
白熾燈下，小爍的小臉白白的，他咬著紅潤潤的唇說：“妹妹哭著鬧著非要來這里，我也沒辦法。要不是她，我今晚肯定回家睡覺。”
謙目光深深。
半晌他才很慢地說：“合著你就欺負你妹妹不會說話是不是？這么小就口是心非，跟你媽媽小時候一個樣兒！”
小爍被揭穿，下不來臺。
他惱羞成怒：“媽媽小時候您就不放過了啊？”
“那會兒你媽媽也有２８、２９歲了。”
小爍爍嘀咕：“那您得多大！”
謙：……
明珠臉蛋微紅，她覺得小幽才是她親生的。
不管怎么樣，娘仨住下了。
小爍把小幽一夾，朝著小房間走：“妹妹我來照顧，你們不用管了。”
謙微笑。
等小家伙關上門。
他輕拍身邊的位置，著明珠：“真不過來睡？一米八的床睡著不比沙發舒服？”
明珠彎腰，在沙發上鋪毛毯。
謙走過來。
他又從后面摟住她細腰，貼在她耳邊說：“剛才我你挺需要的，睡一起，我正好給你弄弄。”
明珠羞惱不已，臉蛋燙得冒火。
“弄什么！”
“都這樣了，還想著這事兒！”
其實她是被他戳中，女人家總歸是好面子的，特別這事兒哪里愿意承認。
再說他身體不好，又不能真的做什么。
還被他消遣！
明珠躺到沙發上，用小毯子蒙住臉，不肯再理他。
謙拽拽毛毯：“生氣了？”
她不動。
謙坐下來，順著毛毯外的形狀，輕輕拉拉她耳朵，然后貼近她輕聲說：“是我想你了，成不成？”
她還是不說話。
謙抿唇，輕輕笑了笑，走回去躺到病床上。
關了燈。
身邊不遠處是明珠，隔間是他的兒子跟小女兒。
謙放松下來，一覺睡到天亮。
醒時，懷里多了一只小東西。
是小幽。
她半夜鬧奶，小爍哪里會管這個，睡得沉沉的。
小幽就打開門，光著小腳丫子跑到爸爸這邊來了，此時小臉埋在爸爸懷里睡得正香，小腳丫子也放在謙的小腹那兒。
謙不強壯，但是他體脂低。
小腹竟然也有搓衣板。
小幽小腳癢癢時，就蹭一蹭。
……
謙低頭著小女兒。
小幽的臉蛋模樣，出落得像他，但是眉眼間也有明珠的影子。
他忍不住親親小家伙的臉。
明珠洗漱出來，正好瞧見父女倆個，她過去抱起小幽。
謙舍不得了。
“讓她再睡會兒！”
明珠抱著孩子哄，輕聲說：“一會兒護士要過來給你吊點滴！謙，你也別太慣著孩子。”
謙笑了笑。
片刻他低聲說：“我當嚴父也行！你給我慣著，我就對他們嚴厲些。”
明珠不理他的瘋話。
她哄著小女兒，又去抱了奶粉。
等牛奶冷的功夫，她還給小幽刷了刷牙，小家伙才生出幾顆小乳牙，小小的白白的，刷完后干干凈凈。
護士過來給謙掛點滴。
弄完，不由得也去小幽。
她逗弄兩下悄悄說：“林主任到處說小姑娘可愛，整個住院部的護士都想過來呢，只是這邊是vip病房，先生又派了保鏢在門口，她們進不來。”
她的表情，就是一副占了便宜的樣子。
明珠心情挺復雜。
等護士離開，她就跟謙說：“以后幽還是減少外出！”
謙著她：“怕別人惦記啊？”
明珠有些別扭，過了會兒她才輕聲說：“我小時候就是這樣，人見人愛，然后就……養成了后來那樣兒！”
謙神情溫柔。
他輕聲說：“那樣兒也挺好的！我很喜歡！”
明珠怔忡。
她這輩子就兩段感情，一段是跟顧長卿的，還有一段是謙。
顧長卿不喜歡她。
他跟她在一起，完全是為了霍家的人脈跟資源，但是謙……中她什么？
謙她深思。
他就輕聲說：“明珠，不要輕易否定自己！你很好，你比你自己想象得更好！權勢圈子里的人我見得多了，但是沒有哪個女孩子像你這樣兒單純可愛，你待人也好。”
或許就是這份難得，打動了他。
明珠有些動容。
但她不愿意表現出來，她睨他一眼：“病成這樣，哄人倒是沒有落下。”
謙就很輕地笑笑。
他生得斯文，笑起來尤其好。
多少，帶了些曖昧。
明珠臉蛋微紅，低頭喂孩子！
謙這樣情商的人，自是出她對自己的情愫，他不動聲色地著，心里微微地蕩。
就在這時，明珠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王導助理打過來的。
王導于她有知遇之恩，但是這次卻紅了臉。
他身邊的助理，跟明珠頗熟悉，這會兒打電話過來就是通風報信來著，她說：“王導這次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不但要換下你，還要跟你打官司讓你賠違約金。”
她頓了下：“還有下部片子，明明是先生投資了８０００萬，完全是沖著你的面子的，現在王導也要換下你！”
明珠聽得喉嚨發澀。
她不想讓謙知道那些糟心事，輕聲說：“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
謙目光深深：“工作上的麻煩？”
“沒有！”
她繼續喂小幽，小家伙中斷了會兒也不生氣，在媽媽懷里等著。
這時候奶瓶一過來。
小嘴立即就張開，用力喝起來。
謙打著點滴不好過來，就靠在床頭輕聲說：“你不要以為我會讓你去道歉賠罪！”
或許職場上，特別是娛圈里，這個是常態。
胳膊肘掰不過大腿么。
但是明珠是霍家的人，是他謙的太太，她之前對王導也是仁至義盡，賠酒的事情都過去了，這次王導太不地道。
在心里，謙把這桿子接手了！
面上，他卻不動聲色：“機會以后還會有。”
明珠嗯了一聲。
他在心里罵她傻姑娘，心里卻越發不好受了起來，他猜得到明珠在圈子里走到今天的地位是付出不少努力的，可是她卻愿意為了他，得罪一位資深的導演。.
謙拿手機，發了條微信給柳秘書。
【查一下王導在市攝影地。】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