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珩瞧著躺在病床上，完全無法掩飾悲傷的女人，要脫口的話就咽回去了。
其實他明白，現在跟她說什么都聽不進去。
時間才是最好的治療師。
“好，我回去工作，你有任何事可以給我打電話。”霍祈珩起身，拿好病例。
在他轉身要走前，蘇茵驀地道：“你說，鹿鹿是因為用的血漿有問題，對嗎？”
霍祈珩微頷首：“是。”
“你會調查這件事，對嗎？”她接著問。
“當然。”霍祈珩低眸看她，問這些，對他有什么懷疑嗎？
蘇茵靜默幾秒后說：“有結果請告訴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對他有些疏離？
但想到她現在的情緒，只能歸結為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他想到在酒店那件事，給她下藥的是姚書雪。
和鹿鹿的事比起來，這已經不算大事，現在跟她說這些只會徒增她的怒意。
過些時候，讓她緩一緩再說吧。
霍祈珩隨后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她。
蘇茵只是躺了一會就起來，心里確實很悲痛，但想到鹿鹿的后事還要辦，必須振作起來。
鹿鹿的最后一程，一定要給她辦好。
霍祈珩說她被送到了太平間。
她下床，拔掉手上的輸液管，然后走出病房往太平間的方向去。
她去看鹿鹿最后一面，辦了后事，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她此刻的精神還是很恍惚，扶著墻壁慢慢走。
花費不少時間才走到醫院太平間這邊，按照指示，前面再拐個彎就到了。
蘇茵站在轉彎口，就要踏過去，這會聽到兩個守在門口的護士在聊天。
“那個叫鹿鹿的女孩不是霍醫生主治嗎？她的病那么嚴重，連霍醫生都治不好？”
“雖然大家都叫霍醫生霍神醫，但也不是說什么病都能治，只不過他確實治好了很多疑難雜癥的病人。”
“我聽說霍醫生這些時間把精力都花費在這個女孩身上，都說這女孩夠幸運，遇上了霍醫生肯定能活命，誰想到……”
“這話我只跟你說，你千萬不要傳出去，我那個在院長辦公室工作的表姐說，霍醫生跟院長談過這個女孩的病情，他之所以盡心盡力醫治，是要拿女孩當實驗對象。”
“什么？實驗對象？！”
“噓，小聲點！按照霍醫生的意思，如果醫治好了，他的名聲和醫術又上一層，醫治不好的話對他也沒多大損失，就對外說這個病很難醫治。”
轉彎這邊，蘇茵完完全全聽了兩人的話，腦子一片空白之后，耳朵開始嗡嗡嗡響。
她突然感覺身體被抽空，沒有了力氣，雙腳發軟，靠著墻壁的身子慢慢滑下去，跌坐在地上。
‘他之所以盡心盡力醫治，是要拿女孩當實驗對象’。
這句話如魔咒那般盤旋在蘇茵的腦子里，一遍遍的回響。
她全身開始發抖，霍祈珩——他居然是要用鹿鹿當實驗對象！
難怪一開始她怎么求他都沒用，都被無情拒絕，后來卻那么輕易答應。
而且他提出的那些醫治條件，對她來說都很簡單。
原來天下沒有免費午餐這話一點都不假，她以為找到了大家口中的大神醫，鹿鹿一定有救了。
沒想到，反而是自己害死了鹿鹿！
蘇茵攥緊了拳頭，眼淚落下，有悔恨有憤怒。
衣袋里的手機此時震動起來，沒有抹掉眼淚，拿出手機看到的是陌生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