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徐父是在上廁所的時候絆倒摔死的,可是老人家上了一輩子的廁所,怎么單單就這時候出了意外?
想必是因為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輸光了家產,心里接受不了,活活被氣死。
一念及此,徐福貴心里滿是愧疚,酸澀涌上鼻尖。
不過,心里也有慶幸,雖然失去了家產,但好歹保住了命。
他可知道,這些家產現在是香饃饃,可過不了幾年,等新兔國建立,就會變成燙手山芋。
要是成分被打成地主,他們一家人也休想再翻身。
盡管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他依舊記得龍二被打成地主,押去槍斃時絕望的臉色。
至于龍二是誰,龍二便是讓他輸光家產的人,將他徐家一百多畝的地和祖宅給占去,當上了這徐家村的地主!
一百多畝地可不是個小數字,他上輩子去縣城的足球館看過,這么大的一個足球場,也就十畝地多點兒。
一百多畝地,那就是十多個足球場!
搖搖頭,甩掉腦海中這些有的沒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重生回來后,總是喜歡想以前的事情。
他再次看了看這個茅草屋,不由自主輕笑起來,這輩子,可千萬不能重蹈上輩子的遺憾。
“爹!”
一道響亮清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木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四五歲大小的女孩。
女孩長的很精致,身上雖然穿著粗布衣裳,但皮膚白白嫩嫩,特別是一雙眼睛,像是黑寶石一樣,閃閃發亮。
頭上扎著兩根沖天羊角辮,帶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嘴角還有一個可愛的小酒窩。
這便是他的大女兒,鳳霞,徐鳳霞!
“爹,你醒啦?”鳳霞仰頭,臉上笑容更甚,將手里的一朵野花舉起,“爹,這是什么花?”
徐福貴壓住鼻尖的酸澀,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到自家女兒的聲音了。
“鳳霞......過來,讓爹好好看看你。”
徐福貴蹲下身,擦了擦鳳霞臟兮兮的臉蛋,又揉了揉她的肩膀。
誰能想到,這么一個可愛的孩子,居然會在一次發燒中變成聾啞人。
說起來也是他的責任,他沒有當好這個爹,被南方軍隊拉去做了壯丁,留下妻子一個人照顧一雙兒女。
“爹,你聲音咋沙了?”
鳳霞歪頭,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爹,你都好久沒有抱我了。”
徐福貴前幾年迷上了賭博,對女兒沒什么關心,難得閨女還認他。
“好,爹抱,鳳霞......是爹對不起你們。”
說著,輕松將鳳霞抱起,閨女不輕,前幾年吃的東西都是最好的,身體營養沒少過。
要是照著前世被酒色掏空的身體,說不定還真抱不了多久。
還好重生后身體素質大大提升,別說鳳霞了,就是一百多斤的東西,抱起來也是輕輕松松。
“爹,你病是不是好了?”
鳳霞腦袋搭在他的肩上,享受問道。
“嗯,爹的病好了,爹現在渾身都是力氣,就想去干活,掙錢給我家鳳霞買糖吃。”
“咯咯咯,我等著爹的糖。”
“鳳霞。”
“?”
“你可要一直好好的,爹喜歡聽你的聲音。”
鳳霞歪了歪頭,咧嘴一笑,嘴角的酒窩很是明顯,“那我天天給爹說話。”
“你們爺倆說啥呢,哎呀鳳霞,快下來,你爹發著燒呢,哪有力氣抱你。”
家珍挺著大肚子走進屋子,看見這一幕,連忙呵斥道。
此時的家珍,剛剛從少姑奶奶變成普通百姓,皮膚細嫩白皙,手上沒有一個繭子,頭發也是梳的整整齊齊,正是最美貌的年紀。
可她似乎已經適應了普通百姓的身份,身上的旗袍換成了粗布衣裳,腰上還拴著圍裙,手里拿著鍋鏟。
“福貴,你沒事吧,我看看還燒不燒。”
家珍走過來,看著直勾勾盯著她的福貴,有些擔心的用手在他額頭上貼了貼。
“燒終于退了,福貴,你可千萬不能再胡思亂想了,這個家以后還得靠你,家產輸了就輸了,只要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就行了。”
徐福貴反手握著她修長白嫩的手,“對,只要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就行。”
家珍臉蛋一紅,輕聲道:“那你以后可再不能去賭了。”
“不賭了,再賭我就叫爹把我這雙手給砍了。”
“不許瞎說,趕快呸呸呸!”
福貴笑了笑,一手抱著鳳霞,一手輕輕將家珍摟向自己懷里,“家珍,以前我是個混蛋玩意兒,辛苦你了。”
家珍不適的掙扎了一下,聽到這話,奇怪問道:“福貴,我咋感覺你燒退了后,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徐福貴搖搖頭,沒有說什么。
雖然家珍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但是重生的事情他不打算說出來。
舉頭三尺有神明,重生這種事情爛在自己肚子里就好,沒必要讓其他人知道。
家珍也沒多想,心里甚至還有些高興,自家男人在大起大落后,似乎終于醒悟了。
“好了,快放開,大白天的,讓娘看見了笑話。”
家珍掙脫他的懷抱,讓鳳霞快下來,出去洗手準備吃飯。
福貴跟著走出屋子,出門就是一片茂盛的綠草地,旁邊還有兩座緊挨著的茅草屋,連個院子都沒有。
院子里,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婦人正在劈柴。
徐福貴連忙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斧頭,“娘,我來吧,您去歇著。”
徐母愣了一下,旋即高興道:“福貴,你好了?算了,你還是好好歇著,先把身子養好。”
“媽,你放心吧,我沒事了,你去歇著就行,以后這些事兒,都交給我。”
徐母欣慰的點點頭,一扭一扭的走開了些,她裹過小腳,加上年齡大了,走路不利索。
而且大半輩子都在徐家當夫人,從來沒干過這種粗活。
這兩天搬來茅草屋子,兒子受不了打擊發燒躺在床上,家里的頂梁柱要出去借糧,兒媳婦肚子大了不能干活,家里家外只能她操持。
就這兩天,她的頭發就全白了,多半是愁的,愁自己兒子挺不過去,也愁未來的日子。
不過還好,福貴總算是醒過來了,還知道主動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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