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徐福貴放下報紙,進屋拿出帆布雨衣披在身上,再戴上草帽,走進蒙蒙細雨當中。
他很喜歡下雨天,但只喜歡待在屋里的下雨天,一旦要在雨天出門,他的心情就會格外的糟糕。
不過一想到是去接家珍和鳳霞,他的心情又立馬好了起來。
“唏律律……”
黑馬似乎也習慣每天的接送任務,掐著時間從馬棚里站起來,甩了甩馬尾,沖他打了個響鼻。
馬棚里目前被黑馬霸占,另外兩匹棕黃色的馬被村里人借去馱貨物,干的全是重活。
所以相對來說,還是黑馬的日子輕松自在,每天只需要跑兩個來回就行了,平時該睡睡該吃吃。
或許是外面下雨的原因,黑馬也不太想動彈,當徐福貴去牽韁繩的時候,它微微抗拒的擺了擺頭,又打了一個響鼻。
徐福貴笑了笑,見周圍無人,翻手從空間里拿出兩根胡蘿卜放在馬嘴邊,摸著馬頭,耐心道:“當牛做馬,吃住有人伺候,干活自然也不能馬虎,走吧,走吧。”
黑馬像是聽懂了一樣,吃完兩根胡蘿卜,主動從馬棚里走了出來。
徐福貴瞥了一眼馬蹄,有些舊了,打算等會兒去給它修修蹄子。
“駕!”
翻身上馬,他輕輕抖動韁繩,黑馬立刻小跑起來,將鄉間小道上的泥濘濺到路邊的野草上。
周圍的山林往后移動,在接下來這段時間里,怕是很長時間不能騎馬了。
經過無名河道,看到一群人戴著草帽,蹲在一片荒地前,估計是來順和陳運生他們。
徐福貴打了個招呼,速度不停,徑直朝縣城趕去。
來到縣城,時間尚早,他先將黑馬的四個鐵蹄給修了。
還好,四個蹄子沒有進蟲,沒有流血流膿,只是磨損有些大,把鐵蹄換了就成。
來到小學門口,鳳霞和以往一樣,飛奔過來,很大聲的喊了一聲爹。
她的同班同學也認識他,紛紛喊著徐叔叔,眼里還有些期待。
徐福貴笑著將鳳霞抱起來,對周偉的孩子說道:“哎呀,今天徐叔叔身上可沒有揣糖。”
“沒事的徐叔叔,我們不愛吃糖。”
這些娃娃都很懂事,立馬紅著臉說道。
重新騎著馬,馬蹄落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家珍,你是不高興了?”路上,徐福貴問道。
以往家珍看見他都是笑盈盈的,今天卻一反常態,神情明顯有些低落。
家珍搖頭,聲音很小,“我就是想著你明天就要走了。”
“哈哈,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擔心個啥嘛。”
家珍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個沒心沒肺的。”
“爹,我給同學說了你要坐火車去省城,他們都說你好厲害。”鳳霞一臉驕傲,隨后低下頭,“爹,你走了啥時候回來?”徐福貴不確定,“過年應該能回來,爹會給你寫信的,鳳霞要乖乖聽娘的話,爹給你買漂亮的小裙子回來。”
鳳霞高興點頭,小孩子很少多愁善感,他們的心情都放在了臉上。
騎著馬,冷風呼呼的打在臉上,又從脖子里鉆進去,徐福貴抱緊鳳霞,“家珍,就是以后沒法送你和鳳霞去學校了。”
家珍搖頭,“這有啥,跟著村里的孩子一起走路就行了。”
回到家,劉翠萍第一時間將酥肉拿出來,鳳霞以前是當了四五年的徐家小姐,自然是吃過酥肉的,當即搖頭晃腦吃了起來。
似乎是為了給他送行,晚上的飯菜相當豐盛。
香噴噴的白米飯,熱氣騰騰的蛋花湯,色澤金黃的酥肉,油香撲鼻的白菜炒臘肉,以及家珍和鳳霞最喜歡的咸鴨蛋。
“來順,當支書感覺咋樣?”飯桌上,徐福貴隨口問道。
來順嘿嘿笑了一聲,“感覺和以前差不多嘛,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他們叫我來順,叫支書怪別扭的。”
“以后就習慣了,爹,你要是嫌夜校教書太累,你就在家歇著,我另外想其他辦法。”
徐父輕哼一聲,“累是累了點兒,但是為人師表,為了徐家村的百姓,我累一點的又何妨,你爹我不是不明道理的人。”
徐福貴嘀咕道:“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聽別人叫你先生嗎?”
“福貴,你咋和爹說話的?爹本來就是為了大伙兒好,不然就那七塊五的補貼,誰愿意干?”
徐父當夜校老師也是有補貼的,一個月七塊五毛,由村里的財政支付。
徐母樂的笑出聲,“還是兒子了解老子,還為人師表,你不給福貴丟人現眼就燒香拜佛了,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還能不知道?”
徐父又哼了一聲,“我和你們娘倆二沒法說,還是家珍明事理。”
吃完晚飯,外面的毛毛雨也停了,徐福貴站在院子里抽了根煙,回到屋里,沒看見家珍的身影。
走到睡覺屋前,家長果然在里面,兩個柳條箱被打開,家珍正在清點行李,一旁的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
掀開紅布一看,蓋著的是收音機。
“家珍,你不會是想把收音機都給我裝進去吧?”徐福貴無語道。
“哎呀,我們都不聽的,聽也聽不懂,還不如讓你帶走。”家珍吐了吐舌頭。
徐福貴連忙阻止,“還是算了吧,萬一在外面被人偷了,那不得心疼死。”
家珍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便不再堅持。
但她又將藏錢的木盒拿出來,打開后,拿出一沓人民幣,徐福貴握著她的手,“家里不用錢啦?”
家珍睜大杏仁眼,“出門在外,多揣點兒錢總是好的。”
徐福貴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她的唇瓣,“你忘了,我有好多金條的。”
說完,他拿出兩根金條,“你找個地方藏好,我不在家里,萬一有啥事兒要用錢了,你就讓來順去黑市,把金條換成錢。”
家珍想了一下,接過金條,仔細打量了一下,驚訝道:“上面怎么有牙印?”
“嘿嘿,我咬的。”
家珍將金條仔細藏好,然后繼續給他收拾行李,薄衣服,厚衣服,床單棉被毛巾,徐福貴說夠了夠了,很多東西他空間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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