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勿憂。”
隨著最后一個句號落下,徐福貴將鋼筆蓋上,吹了一口作業紙,將上面的筆墨快速凝干。
轉頭看向門外,刺眼的陽關已經射進屋內,不知不覺一個上午的時間便過去了。
一旁的田柱早就寫完了家書,手里捧著一本偉人書籍看得津津有味。
“老田,這書是圖書館借來的?”
田柱點頭,將書遞過來,“老大,你要看嗎?”
徐福貴擺頭,“我先把自己的書看完。”
田柱很高興的說道:“圖書館里有好多書,不過有些我看不太懂。”
“哦?我看看。”
接過書,徐福貴看了幾眼,搖頭,他也看不懂。
在幾人當中,他的文化水平算是最低的,哪怕是田柱,以前讀的書都不少,有一定的理解能力。
他見田柱有自己的讀書筆記,便問他能不能借給他看看,田柱很高興的說道:“老大,你想看就盡管拿去,我寫的不好,你可不能笑我。”
徐福貴拿過來看了兩眼,驚呼一聲,“老田,你這手字和誰學的,咋這么好看?”
段興國和孫只文也湊了過來,紛紛發出自己的贊嘆。
田柱黑臉涌起不明顯的紅暈,撓了撓后腦勺,努力抑制心中的喜悅。
徐福貴合上筆記本,認真道:“老田,你教我寫字唄?”
他一直想把自己的字寫好,之前練了幾個月,只能讓自己的字變得工整清晰,但卻遠遠說不上好看。
田柱點頭,“不過我也不知道咋教,老大,要是我沒寫好你可不要怪我。”
徐福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書法老師,走,我要請老師吃飯!”
“走走走,吃飯去。”段興國和孫知文立馬推著田柱出去。
田柱掙扎道:“等等,等等,我還沒揣錢。”
徐福貴架著他的胳膊往外走,“揣錢干啥,說了我請客,走走走,來了這么久,還沒去國營飯店吃過。”
“哈哈哈,老大夠意思,居然請我們吃國營飯店。”段興國和孫知文高興道。
田柱看著他們,低下頭,眼眶不由得紅了。
徐福貴最先察覺,碰了碰他的手臂,“老田,你咋了?不會是想家了吧?”
田柱搖頭,“不是,我就是挺不好意思的,天天讓你們請客。”
來到省城好幾天,他愣是沒有花一分錢,每次吃飯都是他們三換著請,然后打著各種名義給他買東西。
他不是傻子,心里看的清楚的很,知道他們是看他困難,在故意幫助他。
他感覺自己的運氣很好,剛來到省城,就能遇到這么多好同學。
“害,擱這兒給我玩煽情是吧,別逼我大嘴巴子扇你啊。”段興國開玩笑道。
徐福貴摟著他的肩膀,“大家都是兄弟,不計較這些,要是以后我遇到事兒了,你還能假裝看不見?”
田柱很認真的拍拍胸脯,“老大,我就是把這條命豁出去也要幫你。”
徐福貴干咳兩聲,“盡瞎說,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沒必要把命搭進去。”孫知文淡淡點頭,“老田,總之一句話,別和我們客氣,老總說過,把目光放長遠一點兒,你現在覺得跨越不過去的大山,許久以后回頭去看,發現只是一塊小石頭。”
田柱若有所思的點頭,“四哥,你懂得可真多。”
孫知文的年齡在四人中最小,但是田柱卻不叫四弟,反而叫四哥。
徐福貴好奇問道:“老孫,你說的老總是誰,他咋知道這么多,就像是書上說的哲學家。”
孫知文眼里露出崇拜,“那可是我們新兔最偉大的兩個人。”
眾人恍然的點點頭。
走到校門口,孫知文將自行車推出來,三人坐上去,孫知文的額頭冒出幾根黑線。
他一個人,要載著三個人走!
但他們三人都不會騎自行車,只能讓孫知文載他們。
此時的自行車與后世不一樣,很結實,而且很寬敞,四個人都能擠下。
一路上,孫知文吃力的蹬著踏板,咬牙切齒的說道:“回來你們都給我學自行車,麻的累死老子了。”
來到國營飯店,徐福貴沒有吝嗇,要了三菜一湯,詢問他們的意見,還要了一旁白酒。
“干杯!”
四人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結果孫知文的臉瞬間就紅了,他吃了一口菜,搖頭晃腦道:“沒幾天就要開學了吧,也不知道宿舍其他人啥時候來。”
他們宿舍是大通鋪,最多能夠住十二個人,目前只有他們四個人,距離開學還有四天的時間。
段興國拿出煙盒,散了一圈,“最好一個都不來,咱們四個住著多舒服,要是來一個腳臭打呼的,想想都難受。”
孫知文點頭,不過他想了想,自己是挨著徐福貴睡的,旁邊是田柱,兩人都沒有壞習慣,而且很照顧別人。
即便其他人有問題,也影響不到他什么。
“也不知道學校里有沒有女同志。”段興國又說了一句,臉上滿是期待。
吃著肉喝著酒,他們的話題不知不覺轉移到社會大事和國際形勢上。
三人侃侃而談,徐福貴認真的聽著,幾乎插不上嘴。
社會大事他好歹知道一些,畢竟報紙上有不少,但國際形勢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此刻,他也體會到了田柱內心自卑的感覺,深刻感受到自己與別人的差距。
不行,他也得擠出時間多讀書,他也想口若懸可,談笑間便是國際大事。
他要學習,他也要成為一個文化人!
吃喝中途,服務人員給他們送上一盤花生米,理由是感謝他們照顧國營飯店的生意。
不過徐福貴發現,服務人員的眼神大部分都放在孫知文身上,顯然是沖著他去的。
嘖嘖嘖,自己似乎有一個很了不得的室友。
這樣的室友,簡直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吃飽喝足,從國營飯店走出來,四人分開行事。
段興國和孫知文說陽光太毒,打算回宿舍看書,徐福貴和田柱則去郵局寄信。
寄完信后,徐福貴打發田柱先回去,他打算去一趟黑市,把一根金條換成人民幣。
身上的紙幣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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