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不可能像是那些鶯鶯燕燕會直接撲到恩客的身上來，她們靠的是自己身上的技藝來討生活，雖然在這樣的環境中，有時候陪酒賣笑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但相比于其他姐妹......她還是是相對來說擁有更多一些的自尊吧！
“兩位公子......想聽什么曲子呢？奴家可以演奏給你們聽！”
紅袖淡淡開口，聲音十分溫柔！
“我們不聽曲兒！”
李兆文十分直接的說到！
“嗯？”
聽到這話，紅袖明顯一愣，隨即十分不解的看了看說話的李兆文，隨即又看向沒說話的方程！
“我們......有幾句話想問問紅袖姑娘！是關于......曹諾的！”
方程此話一出，就看到紅袖的臉色頓時變了。只見她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眼神也明顯的不自然的晃動起來，抱著琵琶的手也有些微微發抖！
看來......方程根據李兆文看到的那些信的內容猜對了，這紅袖姑娘是知道曹諾的一些事情的，否則......此刻的她不會是這樣的表情！新筆趣閣
“紅袖姑娘似乎......很緊張？”
方程繼續問道！
“沒......我沒有！我只是有些奇怪，曹公子只是奴家眾多恩客中的一個，沒......沒有什么特殊的，您二位怎會想到問奴家關于曹公子的事情呢？”
紅袖穩了穩情緒，盡量保持自然的開口問道！
“哦......原來紅袖姑娘已經閑到會與普通的恩客通這么多的信啊？”
李兆文不喜歡拖泥帶水、迂回彎曲，他直接將一封從曹諾那里偷來的他與紅袖姑娘互通往來的信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看到那熟悉的信件，紅袖臉色大變，“噌”地猛站起來，懷中抱著的琵琶與桌子碰撞發出了“砰”的一聲。
“你們......”
紅袖皺著眉頭看向李兆文和方程，眼中不再是攝人的溫柔、而是變成了滿滿的警惕和十分明顯的緊張。
“紅袖姑娘大可不必緊張！我們既然選擇找你了解情況，那就證明曹諾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經觸犯到了我們，而我們既然選擇出來調查、而不是直接將他抓走，那便證明我們還想給他留些后路，沒有一棒子打死，所以......你最好把你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這樣不是在害他，反而......是在幫他！”
方程淡淡說到！
但紅袖聽了方程的話，不但沒有想要說的意思，反而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十分警覺地看著他們。
李兆文瞥了她一眼，開始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我們既然選擇出來調查，那一定就是我們還沒有證據，所以才不得不出來調查，你覺得你只要狠狠咬住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這樣就能幫助到曹公子了，是不是？”
說到這里，李兆文冷冷的笑了笑。
“第一，我們都已經拿到這樣的信了，你說我們有沒有證據！第二，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是方府的人。如果我們想，那么我們只要有一個證據，我們都可以直接把他抓回去嚴刑拷打一番，我就不信他什么都不說！但我們沒有那么做，因為我們不是那么殘忍的人，也不想殘害無辜的人！他該負責，他自然一項也別想跑，但是不應該他負責的，我們也不會讓他負責。我們這還是想知道，他背后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所以......看你的選擇，是想幫他......還是繼續害他！”
其實李兆文早就看到，紅袖在聽到他們是方家人之后就已經變了臉色，這一點就已經充分的說明了，她知道曹諾對付的人是方程，而且她還在信里說少做壞事，她會為曹諾祈福，這一切都說明紅袖確實知道一些事情！
紅袖好像是在思考，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好似無力了一般，癱軟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上的琵琶也滑落到地上！她目光無神的盯著桌子上的酒菜，可是思緒卻紛亂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在信中說到讓曹諾少做些壞事，你會為他每日夜里祈福，那便證明你知道他干的都是什么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我們方府是什么人，我們做的都是利國利民、有助于百姓的好事兒！曹諾想要害的方程，他是一個好人......”
“好人又怎么樣？好人就一定有好報嗎？向你們這種有能力的人才有當好人的資格。像我們這樣的浮萍，我們倒是想要當好人，可是當好人就會讓我們非常難過，甚至......甚至會家破人亡、居無定所、失去生命！如果你們也是這樣的話，你們也能有勇氣繼續選擇當一個好人嗎？”
終于，紅袖開了口，只是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致命拷問，問得方程和李兆文兩個男人也是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是啊，這世界上，天生病態、就是壞人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有的是在自己滿場的成長過程中得不到正確的引導、或者一直看到的都是不正常的事情，所以他早晚會成長成一個不正常的人！而有的......則是被逼無奈！很多人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中還是會選擇堅持的走下去，但也有一部分可能會迫于脅迫、迫于壓力等不可抗的因素而選擇倒向另一邊，這種人......如果他還沒有做什么大惡之事，那么人們通常會對他們視若無睹。但是如果他們做了十惡不赦的錯事，在不能被原諒的同時，卻還通常都會被人十分唏噓的理解！
“我承認紅袖姑娘說得很有道理。確實如此，很多人會是被逼無奈去做一些他們本來也不想去做的事情！但是......這也是他的一種選擇，不是嗎？那么他既然生而為人，就要對他的選擇付出代價！不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看信中的內容，紅袖姑娘也是信佛的吧！那么佛法中說‘莫舍己道、勿擾他心’的說法，您應該懂吧......”
方程淡淡地看向紅袖，面上的表情十分淡然！
聽了方程的話，紅袖有些驚訝的看向他，可看到他那張淡然到似乎有些冷漠的臉，聰明的紅袖突然醒悟，她默默地垂下了頭。
是啊，自己想活、想好好的活，他人何嘗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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