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撿到一本三國志 > 第0511章 再傳天書
    次日,劉獒親自前往司徒府邸。

    劉獒這些年來,雖然是在廣泛交友,好友眾多,不過,他很少與當朝大臣們來往聯系,百官之流,他也從不拜訪,更何況是盧植,不過,當得知劉獒前來的時候,盧植還是很開心的,他對這位皇子極為的看重,他認為,大漢最為興盛的時刻,定是會被這位皇子所締造。

    當然,這些話語,他從來都是藏在心里,從不與外人言語,他不想給這位皇子招來大禍,在朝中,有著他這樣想法的大臣,并不在少數,劉獒在各方面,都是極為的優秀,他仁慈,心懷百姓黎庶,他聰慧,年幼便飽讀詩書,他溫和,禮賢下士,以禮待人。

    最重要的,是他與世家大族親近,他與孝康皇帝,當今天子不同,他與世家大族的關系很好,或許是因他自幼就在袁術的門下,他跟袁,荀,諸葛,司馬這些世家大族的關系,都非常的親密,這樣的天子,實在難得啊,從孝桓皇帝開始,每一代天子都開始了對世家們的打壓。

    孝桓皇帝采取了黨錮,以一種惹怒天下人,敗壞自己名望的方式,來強勢的驅逐朝中的黨人勢力,到了孝康皇帝時期,孝康皇帝采取了懷柔的手段,增加農田,開辟寒門仕途,變相的對大族進行壓制,到了如今天子,唉,暴躁的天子揮舞大劍,想要從根本上切斷大族壯大的途徑。

    在這樣的時候,能夠碰到一個與世家大族友善的皇子,實在是太難得了。

    不過,這一點,也引起了朝中不少臣子的敵意,包括曹操為首的新派,說是新派,其實,他們大多都是寒門子弟所組成的,為首者曹操,出身卑賤,閹豎之后,邢子昂,出身寒門,郭嘉,依舊如此,而劉備,雖說有宗室的身份,不過,他家境貧寒,說來與寒門無疑。

    而在盧植這邊,袁紹,荀彧,趙溫

    盧植派獨子前往迎接,他原先是有三個兒子,前兩個,都因病而逝,只有幼子陪伴在他的身旁,如今也有立冠之年,卻沒有出仕,依舊在盧植府里進學,劉獒僅在門口等了片刻,便看到一年輕士子走了出來,朝著劉獒大拜,說道:“拜見皇長子殿下。”

    劉獒連忙回禮,又問其姓名。

    “在下盧毓,字子家,殿下喚我表字便可。”

    “哈哈,看子家之相貌,定是司徒公嫡子無疑!”

    盧毓笑了笑,領著劉獒走進了府里,盧植雖貴為司徒,可他的府邸還是非常的簡樸,建寧時期的大臣,大多都是如此,不過劉獒還是低聲稱贊了幾句,府中奴仆也不多,僅有二三老者,盧毓帶著他進了書房,便想要離去,盧植卻叫住了他。

    “拜見司徒公!”

    “殿下不必多禮,殿下能來,老朽實在欣喜,來,殿下請坐!”盧植上了年紀,卻還是十分的干練,他雖是飽讀詩書的大儒,不過,最初卻是在北軍任職,故而有著一身將領的干練,哪怕是后來做了太守,司徒,他都是如此,腰板挺直,表情肅穆,身上便有一股殺伐之氣。

    在劉獒看來,司徒公到了如今,似乎還都是昔日的射聲校尉,歲月并沒有能改變他,那豪邁的笑聲,絲毫不像是朝中三公,更像是正在塞外統帥軍馬的大將,與朝中大臣們截然不同,他看著面前的劉獒,也不敢多說,直接就問道:“殿下前來,想必是有什么要事罷!”

    劉獒干脆也就直說,將劉備所說的傳達給了盧植,認真的說道:“此事實在重要,又有大益”,他又將司馬懿上奏的告訴了盧植,不過,他將這法子,說成了是諸葛亮所想的,這當然是為了保護司馬懿,司馬懿雖然家族強大,可始終比不上諸葛亮,諸葛亮,可有姑姑撐腰!

    朝中即使有不滿者,想要對諸葛亮出手,也沒有那么容易。

    盧植認真的聽著,笑著說道:“玄德做的很好,殿下告知陛下便可,又何必來找我呢?”

    “我心里畏懼,朝中百官,因新政之事,鬧得不可開交,而劉公又是支持新政的,我實在害怕,如此有利的大策,會因為朝中大臣的反對而夭折,司徒公乃是百官之首,又是心懷天下的大儒,劉公也是司徒公的弟子,故而,我前來尋司徒公,就是希望司徒公能相助此事!”

    劉獒說著,盧植大笑,說道:“玄德這個時候,才想起我是他師君來了?”

    “尋找司徒公相助,是我自己所想的,劉公并不知曉”

    “唉,玄德這廝啊,平日里來找我,卻從不提及政事,也不愿向我求助”盧植說著,看著劉獒,說道:“此事,你不必擔憂,此善事也,哪怕其余人不愿,我也定然去辦,另外,天子那里,你還需親自去稟告,無論做什么事,你都不要隱瞞天子,事事都要告知他,無論大小”

    “謹喏!”

    “還有”盧植指著遠處的盧毓,說道:“這是我不成器的獨子,他雖不成器,卻也讀了不少書”,他又對盧毓說道:“日后,多與殿下往來!”

    聊了許久,劉獒這才走出了司徒府,直接朝著皇宮走去。

    宿衛們看到了劉獒,沒有阻攔,立刻讓他進去,劉獒來到了厚德殿外,韓門正站在殿前,看到劉獒前來,笑著便走了過來,向劉獒問好之后,他又是大拜,有些感激的說道:“多謝殿下相助,我那侄兒,若不是殿下相助,也無法進入門子學!”

    “不必多謝,韓老公之侄,才學不凡”

    在前些時日,韓門曾找到劉獒,言之有事相求,他有個侄兒,喚作韓胤,好讀書,想要進入學府攻讀,卻因韓 ,卻因韓門之故,無法進入,大臣們依舊厭惡他們這些閹人的近親,劉獒得知,便安排韓胤參與了官學考核,讓他進了門子學,繼續攻讀。

    劉獒笑著說道:“韓老公,阿父可在殿內?”

    “好些時日,未曾見到阿父,我這準備去拜見陛下,將這些時日里的所作所為告知與他全部告知..”劉獒看著韓門,韓門一愣,連忙反應過來,說道:“國家在殿內,奴婢這就去稟告!”,劉獒等候了片刻,韓門便走出來,讓劉獒入內。

    劉獒走進厚德殿里,天子正坐在案牘前,不知看著什么,他也不抬頭,揮了揮手,讓劉獒坐在自己面前,便繼續看了起來,劉獒等候了許久,天子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劉獒,將案牘上的一些奏表丟在了地上,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罵道:“這些蠢物們,又開始勸朕收兵了”

    劉獒低著頭,沒有言語。

    “你怎么來了?怎么,要為他們做說客,讓朕撤軍?”

    “阿父,兒臣不敢。”

    天子冷哼了兩聲,沒有言語。

    “兒臣是有要事來告知阿父的.”劉獒說著,便將劉備來找自己,還有司馬懿,盧植等人的話語全部都告知了天子,他講的很清楚,也講的極為認真,聽著他講完,天子臉上還是有些遲疑,他問道:“這些事,你為何要來告知朕?”

    “司徒公讓我來告知阿父的他說,我不該向阿父隱瞞任何事!”

    “哦?哈哈哈!”天子聽聞,忽然笑了起來,也不知他為何而小,他搖著頭,看著面前的劉獒,問道:“你倒是誠實,就這樣出賣了司徒公!若是司徒公得知,想必再也不會吩咐他兒子與你來往了”,他說著,又問道:“那你還有沒有其他隱瞞朕的事?”

    天子從案牘下拿出了一盞酒水,輕輕飲了一口,有些隨意的問道。

    “有。”

    “哦?講來聽聽。”

    “先前姑父說我適合為天子,讓我去太學拉攏學子”

    “噗!!”天子一口將嘴里的酒水噴了出來,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險些岔氣,劉獒有些慌,連忙問道:“阿父,你沒事罷?”

    大胖子笑著,有些無奈的站起身來,伸出手,將劉獒也拉了起來,說道:“走,跟我去瓊苑里轉一轉”,劉獒不敢推辭,大胖子沒有急著走出去,從案牘上隨意拿了一本書,那本書,通體漆黑,劉獒從未見過,大胖子帶著他,走出了厚德殿里。

    “獒兒啊,你我多久未曾這么走了?”

    “兒臣不記得了”

    “你五歲之后,朕就未曾帶你在散步了”大胖子有些懷念般的說著,臉上竟出現了一絲微笑,劉獒跟在他的身后,臉上有些茫然。

    “獒兒啊,這些年來,你恨不恨朕?”

    “不恨。”

    “說實話。”

    “不恨。”

    大胖子沒有開口,在這瓊苑里走了起來,看著周圍的景物,他愣了許久,不知在回憶著什么,他開口說道:“獒兒啊,朕年幼的時候,你耶耶便總是帶朕來這里玩,后來,朕長大了,你耶耶便再也不曾帶我過來了,他對我很是嚴厲,不是打便是罵.”

    “他對你二叔,三叔都很溫和,一直到他們近十歲,他都不曾訓斥過他們唯獨我不同,每日挨過的訓斥,不計其數,我曾以為,阿父他厭惡我,他喜歡的是二郎,三郎,小妹,在何耶耶離開的時候,我哭的很傷心,我覺得,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再那般的愛我了”

    大胖子笑了起來,眼里晶瑩閃爍,他說道:“直到朕繼位,你耶耶駕崩,我都以為他是厭惡我的,是痛恨我的,直到有了你,我說不出,手里抱著剛出生的你,是什么樣的感覺,那一日,朕那么的開心,比登基的那一天還要開心,朕一生,都未曾那么開心過,朕這才開始想,阿父當年抱著我的時候,是否也是如此的開心呢?”

    “后來,你漸漸長大,朕一直給自己說,要好好疼愛你,偏愛與你,不讓你變成年幼時的我。”

    “不過,你得知道,你是朕的長子,你是大漢的繼承人,你必須要非常的優秀,鎮壓那些魑魅魍魎,保護全國千萬黎庶,朕對你要求越是高,便越是憤怒,朕必須要時刻訓斥你,責罵你,讓你變得更加優秀,不斷激勵你,讓你成長起來,讓你變得更優秀”

    大胖子咧嘴笑著,眼角閃著淚光,“朕這才明白了阿父啊他不是厭惡我,他是最愛我的”

    “獒兒,你過來”

    劉獒走到了大胖子的身邊,不知何時,他眼里也滿是淚水,大胖子將手里的書,放到了他的手里,他笑著說道:“獒兒,這本書,是你耶耶傳給我的,我從未拿給任何人去看,這本書,我要交給你,你好生攻讀,萬不可讓我失望.”

    “阿父”劉獒說不出話來,伸出手,抱住了大胖子,他大聲哭著,緊緊的抱著大胖子,將頭埋在大胖子的身上,大胖子伸出手,輕撫著他的后背,低聲說道:“盡管做你想做的事,朕不會阻攔你的,這天下,荊棘太多,且等朕拔了這些刺,再交到你的手里。”

    “這本書,你不要給任何人觀看,就是你阿母也不行,將來的孩子也不行,若是有一日,你覺得,你的孩子,也足夠的成熟,可以托付大事,便將他叫到這里來,把書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