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嘴唇動了下，卻沒有否定。
蘇可萱見他沒有反對，才繼續說道：“你呢，拍你喜歡的作品，而我，來幫你處理瑣事。”
這也是當初兩個人接觸的時候，蘇可萱給出的承諾。
現在，蘇可萱做到了。
可青空心中有疑惑：“我查過你，你很會賺錢，那么你幫我，是因為我能幫你賺錢？”
“未來會的，現在嘛，只是在賠本賺吆喝。”
蘇可萱不想談“情懷”這種空洞的東西。
所以，她很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她的想法，讓青空不喜歡。
他感覺自己在蘇可萱的眼中，變成了一件商品。
蘇可萱看出他眼底的情緒變化，便沒繼續說下去。
她從包里面拿出一把鑰匙，和一張卡片，遞過去：“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里好了。”
“謝謝，住宿費……”
“我都記下來了，包括之前在你身上花的錢，之后，會從你的酬金中扣除。”
蘇可萱的決定，讓青空沒那么多的壓力。
他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金錢方面，最好能算得清清楚楚。
而蘇可萱的做法，深得他意。
說起來，蘇可萱真是個讓人感覺驚喜的人。
與她初相識的時候，青空覺得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漂亮女人。
接觸下來才發現，她的美貌與實力是成正比的。
不僅做事有條理，還很有原則。
就是呢，雖然她總是在笑，但笑容都是公式化的。
倒是剛剛看照片的瞬間，笑容中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這個發現，讓青空很是好奇。
他想知道，究竟發生什么事，才能讓她這樣的人開心。
難道是……賺大錢了？
青空難得有了八卦的沖動。
蘇可萱則拿出手機，虛心向青空請教：“我好友的婚禮上，我也拍了些照片，專業人士點評一下吧。”
青空接過手機，一張張往后翻看。
他的表情沒什么波動，聲音也很平靜，至于評價，更是言簡意賅：“很業余。”
“嗯……我的確是業余水平，但當時場面洋溢著幸福，就忍不住想記錄一下。”
“照片就是一種記錄，你拍的東西，也算抓住精髓了。”
青空說著，滑動照片的手指停頓了下。
而后，他指著手機里的照片說：“這張都失真了，刪了吧。”
蘇可萱定睛看了下，便立刻將手機拿過來，岔開話題：“對了，我給你安排了一個采訪。”
“采訪？我不喜歡。”
“我猜到了，所以只幫你接了一個。采訪你的記者，學識淵博，而且也是位攝影高手，相信你們會聊得很開心。”
青空還想要拒絕。
但蘇可萱看過時間后，站起身說：“我要去機場了，有什么事，等回來再說。”
“好吧，路上小心。”
青空目送著蘇可萱離開，而后，繼續喝著沒喝完的咖啡。
待青空放下咖啡杯，他突然感覺……
蘇可萱拍失真的那張照片，怎么有點眼熟呢？
……
周末的展館，人頭攢動。
展館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沖著攝影師——青空而來。
他們欣賞作品，互相交流，氣氛和諧。
但在這其中，也有湊熱鬧的。
江墨白就屬于這種類型。
他站在人群中，表情嚴肅，盯著一張作品，看了半天。
王梓見狀，便也看了過去。
然后他頻頻點頭：“這些照片拍得可真不錯！”
“哪里不錯？”
“……逼真！”
這評價，聽得江墨白翻了翻眼睛。
他對攝影展并不感興趣。
來這，也是想和蘇可萱找點共同話題。
可他看不出什么門道，跟他一同來的王梓更是個門外漢。
他們倆能交流出什么來？
哎，早知道，就叫江墨甜了。
江墨白有點懊惱。
突然，他感覺到王梓在碰他的手臂。
待看過去，就聽到王梓說：“墨白哥你看，那邊的老先生，好像在講課！”
講課？
江墨白立刻湊過去。
此刻正在侃侃而談的，是一位大學里的教授。
他趁著休息來這欣賞佳作，卻正好碰到了學校的學生。
一時興起，他給大家講解起來。
學生們聽得如癡如醉。
江墨白也暗暗感慨自己運氣好。
這剛打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
江墨白開始豎起耳朵，仔細聽。
可是在一眾憧憬的注視下，卻有人冷笑出聲。
這突兀的笑聲立刻引起教授的注意。
他瞇眼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手臂交叉，斜靠在不遠處的柱子上。
教授微微昂起下顎，問：“年輕人，你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青空聳聳肩，似笑非笑道：“估計攝影師拍這照片的時候，也沒您的心理活動豐富。”
“你是外行吧？拍照的時候，不只要掌握技巧，還要承載著情感。”
“但想太多，會影響判斷，也影響畫面捕捉，專業的攝影師，必須冷靜。”
青空的話，和教授剛剛的說辭完全相反。
這讓教授掛不住面子了。
他沉著面色，訓斥道：“年輕人，不懂就要多問，腳踏實地才能進步！”
說完，他不再和青空交流，反而以他為反面例子，告誡學生們。
青空聽不下去了，
但他也懶得與這樣無知的人溝通，搖搖頭，就抬步離開。
江墨白剛才還覺得老教授博學多才，值得人敬佩。
可他現在趁機貶低別人的模樣……
也太沒氣度了吧！
江墨白皺起眉，很直白地抒發自己的不滿：“就算有不同的看法，也不用貶低人家吧！”
老教授正在重新塑造自己正面、專業的形象。
結果又來一個找茬的年輕人？
老教授忍著火氣，問：“那你對這作品的看法，是什么？”
“好看！”
江墨白的評價，簡單而直接。
卻也讓不少人露出輕笑。
尤其是老教授，看他的眼神，滿是不屑。
但江墨白并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對。
他平靜地說：“攝影作品不就是給人欣賞的嗎，賞心悅目就夠了，難道非要說些專業的詞匯，來顯擺你的高級？真正的高級，不是這樣的！”
“那你不懂裝懂就算高級了！？”
見對方還人身攻擊，王梓火了，立刻懟過去：“你還倚老賣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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