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有另一些人，知道了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就想給他些好處，托他來找我，利用厲氏的關系辦些事情。”
“他沒有答應？”
蔡小糖已經猜到了結果。
厲梟點了點頭。
“他那樣的性格，當然不會答應，如果真的答應了，我們兩個也不可能會是朋友，其實這樣的事……在當時并不是一次兩次，我一直都知道，但也清楚他不可能會做，更不可能會拿那些人的好處，所以從來都沒有過問，但是……最后一次，找上他的人……因為被他拒絕惱羞成怒，讓人狠狠的將他打了一頓，又給他注射了……”
厲梟猛地停住，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蔡小糖也瞬間反應了過來，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一直都知道，厲梟是游走在危險邊緣的人。
可是親耳聽到這些，心里卻還是免不了震撼。
停頓半晌——
厲梟繼續往下說道。
“我一開始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等我真正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變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最后，我只能強行把他送進了戒毒所，他在里面戒斷的很成功，但是這中間，我沒有再聯系過他，他從戒毒所出來之后，也沒再找過我，而是換了一個城市生活。”
“這……”
蔡小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情一時間有些復雜。
此時也才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在厲梟身邊待了這么久。
除了老七幾個心腹，好像從未見過他身邊有真正的“朋友”。
似乎永遠都獨來獨往，甚至整個厲家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就連厲北爵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蔡小糖突然忍不住有些心疼。
隨即便聽到厲梟繼續道。
“我讓人跟了他一段時間，確認了他有在其他城市好好生活，就沒再監視，但是這件事，我不想就這樣算了，如果不是認識了我，他的人生也不會有這么一遭，所以就一直在讓人暗中調查，也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了上面的人。”
蔡小糖目光閃爍一瞬，急忙集中了精神。
“當時……”
厲梟回憶了兩秒，這才繼續道。
“當時我能力有限，遇到了一些危險，但是最后還是化險為夷，正好當時暗門的管理者也……出了一些問題，所以我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對方的建議，假裝出國散心，實際上是去接受秘密特訓，然后接手了暗門，大概就是這樣。”
“就這么簡單？”
蔡小糖還準備聽他講一個精彩的故事，沒想到竟然三言兩語就說完了。
“對啊，就這么簡單。”
厲梟理所當然的點頭，又好笑的反問道：“不然你以為呢？”
“嗯……和我想的有點不太一樣，不過這個故事聽起來，倒是有點武俠小說里意外掉落山洞，結果碰到絕世高人，還傳授了畢生絕學的那種感覺……”
蔡小糖若有所思的說道。
話音剛落，額頭便被人輕輕點了點。
“世外高人可都是無償的。”
厲梟眼底閃過一絲涼意，幽幽開口道：“他不過是看中我有厲家的背景和資源，又恰好在調查這些，所以才成為了合適的人選。”
蔡小糖：“……”
這么復雜嗎？
“不過反正資源這種東西是相互的，而且我當時就是想要查清那些事背后的人，所以就直接答應了。”
厲梟又說道。
“那后來查清楚了嗎？”
蔡小糖急忙追問。
“當然。”
厲梟勾了勾唇：“當時參與了那件事的人，以及他們的供貨渠道，我都查得一清二楚，可是……這種事背后的水太深了，怎么可能只解決一兩個人就后顧無憂了？”
“也對……”
蔡小糖點了點頭，想到他身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傷痕，頓時更加心疼。
心思一動，她突然想要抱抱厲梟。
可還不等動作——
厲梟卻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可能是我太優秀了吧！所以這個位置一坐就坐了這么多年，都沒人把我擠走！”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之前總是讓蔡小糖聽了就忍不住想揍他的狀態。
蔡小糖：“……”
好了。
不用抱了。
這家伙根本就不需要安慰!
不過……
這么危險的事情，要是他哪天真的能退出就好了……
蔡小糖默默的想著，但沒有開口。
反正，她已經決定了，不管怎樣，都和他同進退。
……
深夜——
或許是因為話題有些沉重的原因，蔡小糖也開始變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吃過了晚飯，便窩回了床上。
“困了？”
厲梟進門就看到她已經閉上了眼睛，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蔡小糖沒有說話。
卻在感到他躺在身邊的時候，主動轉身摟住了他的腰。
“嗯？今天這么主動？”
厲梟微微一愣。
“我只是想抱一下你而已！什么都別亂想！睡覺！”
蔡小糖閉著眼睛回了他一句，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從聽完了厲梟那些話開始，她就忍不住的覺得有些心疼。
還是想要抱抱他。
房間里安靜了一瞬。
厲梟似乎從這樣的動作中明白了她的意思，無聲的笑了出來。
轉身替她拉好了被子，他隨手熄滅一旁的燈光，輕聲和她道了一聲晚安。
兩個小時過后——
蔡小糖摟著厲梟的胳膊睡得昏天黑地。
腳也直接搭在了他的身上。
厲梟卻是全無睡意。
但此刻這樣安靜的環境，只有蔡小糖淺淺的呼吸聲環繞在耳畔，竟然讓他覺得心里莫名的寧靜，白天紛雜的思路也一點點變的清晰起來。
不同尋常的休息指令……
還有莫名其妙的在培養新人。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他接手暗門這么多年了……直覺一般不會出錯。
厲梟目光閃爍一瞬，心里總覺得有股奇怪的預感，腦海中也突然猛地閃過白天說過的話！
有一句話。
他沒有和蔡小糖細說。
那就是他接手的時候，暗門當時的領頭人并不是出了問題，而是意外身亡了。
所以他之后的一切才會那么順利。
就像是一切安排好的一樣。
可是……
對于那個人死亡的原因，卻沒有人知曉。
也鮮少有人提起。
但如果……他不是意外身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