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蕭瀟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
也許回去休息休息，就能理清楚頭緒了。
徐蕭瀟站起身，抱了下柳心愛，然后走出病房。
因為是背對著柳心愛，徐蕭瀟并沒有發現柳心愛眼里的不舍和……淚光。
朋友們全部離開，病房里安靜得針落可聞。
柳心愛發了會兒呆，就強迫自己睡過去。
并在天黑之后，一個人偷偷去了護士站。
那里有別人服用的藥物，柳心愛看了看，便偷偷將一個藥瓶，揣入口袋里。
“你在干嘛？”
身后的聲音，將柳心愛嚇了一跳！
但她表現得很淡定，慢吞吞地回過身，看向身后的人。
秦亦言剛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的。
看到柳心愛站在那，他快步走到柳心愛面前。
柳心愛不由自主地緊張，口袋里的手，緊緊抓著藥瓶。
好在秦亦言并沒有發現柳心愛的小動作。
他只對她離開病房感覺不滿：“為什么要出來？”
“……之前睡太多了，現在睡不著，出來走一走。”
“那也不能亂走，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
話音落下，秦亦言附身就將柳心愛抱了起來。
柳心愛一驚。
可她沒有說什么，只是很安靜地躺在秦亦言的懷里。
這讓秦亦言很意外。
不由低頭，深深看了眼柳心愛。
這女人……今天真是格外的乖順。
秦亦言沉默做出評價，便收回視線。
柳心愛則在他移開視線的瞬間，仰頭看過去。
他們兩個總是吵架，劍拔弩張的。
柳心愛很少有機會，能心平氣和地看一看他。
此刻這么一看，柳心愛發現……他的臉色很疲憊。
雖然他們彼此之間沒有感情，可是柳心愛最近發生了這么多事，秦亦言作為丈夫，肯定沒辦法置身事外。
柳心愛覺得很抱歉。
然而回到病房，還未等柳心愛開口道歉，秦亦言便先說：“是我不好，讓白羽菲傷害了你！”
柳心愛愣了下，就垂著眸子，說：“我不想再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
“好，以后都不說了。”
秦亦言沒有勉強。
只是不說白羽菲的結局……他應該說些什么？
秦亦言沉默下來，而且他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柳心愛抬眸看了看他，問：“你……不回去嗎？”
秦亦言搖頭：“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說吧。”
秦亦言嘴唇動了下，便語氣堅定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不管柳心愛能不能生孩子，秦亦言都不會放棄她！
而且他的這番承諾里……還別有深意。
柳心愛卻沒有深想，只是愣了片刻之后，笑了下。
秦亦言好久沒看到她笑了。
此刻，她的笑容近乎透明，看得秦亦言心頭一緊。
柳心愛之所以會笑，是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她輕輕搖著頭，喃喃道：“事情還真被你說中了。”
“什么？”
“我們不會離婚，而你，只有喪偶。”
兩個人的手續沒辦下來，他們的關系也不會結束，而且……永遠都不會結束了。
秦亦言恍惚了下，才回憶起自己的確說過這句話。
這話本來沒什么，只是此刻說出來……
為什么會覺得很怪異？
秦亦言低頭沉思。
柳心愛卻問：“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有。”
秦亦言抬眸，便與柳心愛對上了視線。
但……
到了嘴邊的話，秦亦言卻感覺說不出口。
柳心愛今天很有耐心，她也不催，就是一錯不錯地盯著秦亦言，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可最后，是秦亦言錯開了視線，有點別扭地說：“我……明天再說吧。”
明天……
柳心愛提醒道：“有什么話，還是現在說吧，明天……我可能醒的比較晚。”
“沒關系，你睡醒了再說。”
見秦亦言堅持，柳心愛沒再說話。
只是輕輕垂下眸子，并在心底，無聲地嘆氣。
秦亦言輕咳了聲，便說：“那你先休息，我們，明天見。”
“好。”
秦亦言離開病房的時候，腳步很輕松。
雖然還沒到明天，可是……
他有點等不及明天的到來了！
秦亦言回家的時候，正好與池容打了照面。
因為池容這些天也在操心柳心愛的事，所以臉上掛著愁緒。
此刻見秦亦言一副輕松模樣，便不解地問：“你今天，心情很好？”
秦亦言笑了下，便說：“我今天，看到心愛了。”
“她醒了？！”
“是啊。”
池容也露出笑意，還說：“那明天，我也去看看心愛！對了，心愛狀態怎么樣？”
“還不錯，我們聊天來著，氣氛挺好。”
這讓池容很意外，笑意也收斂了幾分，并喃喃道：“可是，不說心愛的情緒很不好嗎？”
自從被白羽菲刺激到之后，柳心愛就渾渾噩噩。
怎么突然一下恢復正常了？
池容不太理解。
秦亦言也愣了下。
片刻后，秦亦言垂下眸子，回復道：“可能是心愛想通了吧。”
雖然秦亦言這樣說，可是在他心底……
總感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他忽略掉了。
但秦亦言不愿意多想，他覺得事情既然在慢慢變好，那就不應該再鉆牛角尖。
秦亦言洗過澡，就強迫自己早點休息。
等明天一早，他就要去醫院，并將他的心里話，告訴給柳心愛。
然而還沒到早上，醫院那邊就來了電話。
他們說……
柳心愛自殺了！
秦亦言聽到這話的時候，直接怒斥對方在胡說八道！
他才和柳心愛分開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之前，那女人明明很正常！
但對方沒有多解釋，傳達完這個消息，就掛斷了電話。
秦亦言徹底沒了睡意，他立刻給徐蕭瀟打了電話。
但徐蕭瀟那邊一直沒有接。
所以該不會……
秦亦言沉下面色，立刻趕往醫院！
結果到了醫院之后，秦亦言發現柳心愛真的服藥自殺了！！
人已經被送去急救室搶救！！
秦亦言茫然地站在那，看著人來人往，感覺一切……那么不真實。
再想想和柳心愛分開之前，她曾經說過的話……
秦亦言突然笑了下。
他以為他們能重新開始。
原來……
她從始至終都只想著離開！
以前是活著離開，現在則是……用死來擺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