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可以理解為……不開心。
柳卿澤最擔心姐姐恢復記憶之后，會覺得不開心。
現在看來……擔心變成了現實。
而這個現實，讓柳卿澤忍不住沉沉嘆氣。
“這是干嘛呢，怎么還唉聲嘆氣的？”
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姐弟倆回頭，便看到了徐蕭瀟的身影。
看到好友，柳心愛露出笑意，還問：“你怎么來了？”
“路過這，來蹭飯。”
徐蕭瀟給出的答案，一聽就是個借口。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個借口。
徐蕭瀟是在講座結束之后，才知道秦亦言被刺的事。
她當時嚇壞了，也很關心秦亦言的情況。
現在過來，就是打聽一二，順便看看柳心愛的狀態如何。
但是讓徐蕭瀟沒想到的是，進來就看到這姐弟二人之間，愁云籠罩的。
柳卿澤也沒有多解釋，他有點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便說：“我晚上還有應酬，蕭瀟姐，你陪我姐在家里吃飯吧。”
說完，柳卿澤就拿著外套，走出家門。
徐蕭瀟看了眼柳卿澤的背影，然后問柳心愛：“你們姐弟倆吵架了？”
“沒有。”
“但是卿澤臉色很不好。”
柳心愛垂著眸子，淡淡地嘆氣：“他是在擔心我。”
話音落下，柳心愛簡單說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
徐蕭瀟就安靜地聽著，并露出唏噓的表情。
柳心愛則看著她的側臉，問：“你猜到我恢復記憶了？”
徐蕭瀟聳聳肩，回道：“看你最近的變化，就有這方面的預感。”
說完這話，徐蕭瀟語氣停頓了下，然后再看向柳心愛，小心地問：“那你呢，記憶恢復了，痛苦……也恢復了？”
柳心愛抿了抿唇，回應道：“痛苦不會消失，但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稀釋。還有，這段時間大家的陪伴，以及那些快樂，也在模糊那些不開心。”
“那你對秦亦言的感情呢？”
徐蕭瀟的這個問題，沒有任何鋪墊，柳心愛一下就聽愣了。
下一瞬，她一口拒絕道：“什么感情，沒有的事。”
徐蕭瀟可不相信這個回答。
她拍著柳心愛的肩膀，嘆道：“你啊，就別掩飾了，你是喜歡他的。其實秦亦言的改變也很大，我們就算不喜歡他之前的所行所為，也得承認這一點。”
“……你想說什么？”
“如果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而且還愿意為了對方改變彼此，何不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徐蕭瀟是完全站在柳心愛的角度在分析這件事。
她也是很單純地希望柳心愛能獲得幸福，而不是顧慮重重。
但柳心愛卻在短暫的沉默之后，給出另一番回答：“我不想再碰感情了，好辛苦，余生，我打算專心投入到醫學事業中，”
“心愛……”
柳心愛笑容淡淡的：“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幸福。”
徐蕭瀟覺得這回答特別扯！
當下就反駁道：“哪里幸福了，科學家也是人啊，也需要有人關心，而不是像個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倦的工作！”
“再說了，感情也不是洪水猛獸，喜歡一個人的滋味還是很美妙的，就算你不能和秦亦言走到一起，也不能排斥感情啊，也許未來，會有人重新走進你的心里面！”
徐蕭瀟的感悟，發自肺腑。
而她的感慨，讓柳心愛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都落在她的身上。
還問：“你最近碰到喜歡的人了？”
徐蕭瀟本來慷慨激昂的。
可聽了這話，嘴唇立刻抿成一條線。
下一秒，她還錯開了視線，語氣生硬：“哪有，你別胡說！”
柳心愛沒再說話，她只是盯著徐蕭瀟的臉看。
然后發現……
這女人竟然臉紅了！
這很明顯，被說中心事了啊。
柳心愛笑了笑，心想就說這個鋼鐵直女怎么會有那么柔軟的感悟了呢。
原來，是有了心上人。
柳心愛語重心長地說：“如果碰到靠譜的人，就牢牢抓住吧。”
“可他一點都不靠譜。”
徐蕭瀟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真是不打自招！
她心里懊惱的不行。
但表面上還算鎮定，還將話題繞回到柳心愛的身上：“還是聊聊你吧。”
“我的事已經聊完了，我也和秦亦言商量好了，等他的身體好一些，我們就去辦手續。”
這個結果，是意料之中，但也難免讓人唏噓。
而且聊到秦亦言……
徐蕭瀟問：“秦亦言恢復的如何了？”
“很不錯，醫生都在感慨他的身體異于常人。”
“但我猜，秦亦言肯定希望自己的身體恢復得慢一點。”
對此，柳心愛沒有回應。
她站起身，就讓廚房的人準備幾道菜。
晚上就她們兩個用餐，不需要準備太多的。
只是那位口口聲聲說要出去應酬的某人，卻將車子開出去不遠，就停在了路邊。
柳卿澤越想越煩躁。
為了緩解情緒，他伸手將車子里的音響打開。
舒緩的音樂，倒是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柳卿澤也漸漸冷靜下來。
而他一冷靜，就想到了什么。
只見柳卿澤趕緊翻出手機，還給江成昊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之后，柳卿澤也沒有多余的寒暄，張口就說：“我姐已經恢復記憶了，還打算和秦亦言離婚呢！你的好機會來了，快點爭取啊！”
柳卿澤的語速很快，江成昊反應了會兒，才明天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江成昊的反應很平淡，并沒有柳卿澤預料之中的狂喜。
他還說：“心愛，已經拒絕過我了。”
這平淡的聲音，將柳卿澤的熱情澆滅了一半。
而江成昊說的內容，又將柳卿澤另外一半熱情，也澆個干干凈凈。
柳卿澤握著手機，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啊？”
“就前幾天。”
“那沒準我姐那時候還沒恢復記憶呢，不算數！”
柳卿澤的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江成昊卻苦笑著說：“不，我能感覺到，其實心愛當時……已經記起我了。”
“但是……我姐單身了，你重新去追求她，這也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