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海棠并沒有看懂他的眼神，當然，即便她看懂了，也不會應承下來的。
因為她內心一直回蕩著一個聲音。
別答應，別答應，不然你以后肯定會死得很慘的。
海棠當下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事關自己的小命，她還是不得不重視的。
“奴婢與姜嬈都是世子的人，誰為世子分憂，都是極好的，奴婢自然不會拒絕。”
“再說了，知行院的事情確實多，世子這一走，起碼要耗一個時辰，有這一個時辰，奴婢都能做很多事情了，所以還是讓姜嬈跟你一起去吧。”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見衛珩眼巴巴地盯著海棠，希望海棠可以“迷途知返”，姜嬈終于忍不住了，上前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世子殿下，你就別給海棠姐姐使眼色了，她根本就沒有看懂你的眼色。”
衛珩：不，她不是沒看懂，她是故意裝作不懂，省得跟母親打交道。
因為她對母親的仇恨和煩躁遠遠多于他。
“罷了，既然你海棠姐姐沒空陪我去，那你就陪我去吧。”
姜嬈激動地點了點頭，暗地里給海棠比劃了一個小心心，海棠見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知行院的氣氛輕松愉悅，可松霞院的氣氛就沒有這么好了。
“怎么回事，衛珩不是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回來了嗎，怎么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難道是姜嬈那個賊丫頭騙了我，拿了我的銀子，卻沒有去找衛珩？”
“不會的。”
花嬤嬤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奴婢一直派人盯著姜嬈，確確實實看到姜嬈進了知行院，她應該不敢這么光明正大地戲耍夫人吧。”
“既然不是姜嬈的問題，那就是衛珩的問題了，他不愿意來見我。”
此話一出，建平侯夫人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他當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打定主意要不管這些親戚的死活了。”
“行，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這個做母親的狠心了。”
“哦，母親要如何狠心？”
衛珩人未到，聲先至，聲音比較清冷，清冷中又帶著一抹嘲諷的意味。
建平侯夫人立刻擺起架子來了。
“喲，你終于肯挪身來見我了，我還以為就算我死了，也見不到你了。”
衛珩聞聲眉頭一皺，轉身怒斥一句。
“花嬤嬤，你是怎么伺候母親的，母親生病這么大的事情瞞著我也就罷了，居然連大夫也不請，怎么著，你想等母親過世以后，將她所有的東西都霸占了不成？”
衛珩字字珠璣，嚇得花嬤嬤趕緊跪下來求饒。
小姑娘梨花帶雨的哭泣是一番美景，老皮臉東施效顰，未免有點惡心人了。
衛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花嬤嬤立刻停止了哭泣，免得這位主子動怒。
一旁的榮嬤嬤雖然一臉嚴肅，但心里已經笑翻了天。
活該，叫你成天都奉承著夫人，不管她做了什么決定，你都毫不猶豫地支持她，一點勸諫的作用都沒起，現在好了，被世子厭惡了，萬一夫人以后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你豈不是要慘了？
她似乎已經看到那天的場景了。
嘴角也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