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冷凝了好長時間，姜言舒知道了真相后半天愣住沒有說話。
倒是劉姐像是唯一一個局外人看著肖源和自己的女兒，這個狀態看上去彼此應該是認識的才對，尤其是柳思思那魂不守舍的顫抖實在是令她摸不著頭腦。
她試著問：“思思，你和這位先生認識嗎？”
肖源一聽這話便知道了劉姐的身份，想到當年他們兩人分手的時候，柳思思的母親還親自去學校找過他，只不過那時候他還沉浸在被女友分手失戀的痛苦中，所以沒能出去見面。
但她讓門衛給他送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的是：“小伙子，今生你和我們家思思有緣無份，是她對不起你，我沒教好這個女兒，阿姨跟你道歉，希望你生活順利。”
除了那紙條的聯系，他和劉姐從未見過面。
柳思思的臉色煞白，自從上次云江市偶然遇見，到后來的拉黑聯系方式，沒想到兜了一大圈在今天還是見到了面。
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想讓自己盡量看起來不是那么邋遢，慢慢轉過身來：“媽，這是我大學同校的校友。”
跟母親解釋完，柳思思又抬眼看向肖源，僅僅在把視線投過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被碎的七零八落般的不完整，眼前的人和自己腦海中的形象完美重疊，他還是那副沉穩帥氣的模樣，這么多年過去了，為數不多的見面，沒有哪一次變過。
“哦，是校友啊。”劉姐聽完了她的介紹便笑著打招呼：“我是思思的媽媽。”
“阿姨好——”
肖源揚起唇角禮貌性地打了聲了招呼。
他的目光太過于灼熱，以至于要把柳思思看穿了似的。
跟柳思思分手后，縱使過去了那么多年，肖源對她還是念念不忘，愣是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只工作再沒開展新的戀情，偶然間得知她糟糕的婚姻就坐不住了，立刻飛到云江市想打探她的消息，不管當初他們的分手有多痛苦和遺憾，想到愛了這么多年的人在婚姻中遭此不幸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可是她是怎么說的？
她清清楚楚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煤體的捕風捉影和為了流量胡說八道，丈夫和婆家人都對她很好，她不后悔當年的決定，如今她過得很幸福，希望他不要打擾了。
每個字到今天都還縈繞在肖源的耳邊，他同樣也忘不掉柳思思當時說的那叫一個決絕，她甚至還說如果再來一次，她依舊會選擇現在的富二代丈夫也不會選擇他。
瞧瞧她的身形瘦弱和營養不良的樣子，以及那臉上不復之前的靈氣和憔悴的神態，肖源都不用過多詢問，也能知道在云江，關于她婆家和丈夫的謠言都不是空穴來風。
他的心里仿佛空了好大一塊，想到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如今落到這個田地，他說不出來的滋味。
“肖先生，好久不見。”柳思思洋溢著最體面的微笑沖他打招呼。
腦海中卻很誠實地回放著他們是戀人時期的美好畫面，大學里的戀愛最美好了，每天一起上下課，去食堂吃飯，肖源還會帶她去打卡南城的每個小吃店和玩的地方，縱使他們那時候很窮，坐車都是只能坐公交去，可兩人在一起度過的那幾年卻是她除了爸爸還在世時唯一的快樂時光了。
要問她后悔嗎？
當然后悔！
可天底下沒有后悔藥，是她自己親手拋棄了原本擁有的美好，怨不得任何人！
肖源插在口袋里的手隨著她這句生疏的招呼不自覺捏緊了，面上好不容易維持的鎮定也在這一刻轟然崩塌，他不得不低了低頭來掩蓋。
岑霄和姜言舒找了個借口將劉姐支開了，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干嘛要我把劉姐帶走？”姜言舒皺著眉頭：“這樣我覺得對不起小虞。”
岑霄揉了揉她的后腦勺解釋道：“給肖源一點時間徹底處理干凈，否則就這么回去了他心里還會牽掛著柳小姐。”
“你們男人對前女友就這么念念不忘？”姜言舒不高興地說道。
“你可別把我算進去啊，從頭至尾我只有你一個。”
岑霄揚起唇角朝她笑，又接著說道：“就算把那個人忘了，但對過去的遺憾和不解始終會在心里過不去。”
幾人走了之后。
肖源看著柳思思，面無表情：“孩子病的很嚴重？”
“是，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到了這個地步，柳思思也只能實話實話，反正在前任面前所有的自尊都沒了，她還需要藏著嗎？
肖源臉上有片刻的動容：“怎么會這樣？沒有及時治療嗎？”
“干什么？肖先生這是在關心我？”柳思思笑著，那笑意里全是苦澀：“畢竟是我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我和肖先生也沒什么關系不是么？”
“柳思思！”
肖源閉了下眼睛，下顎緊繃：“你不是告訴我你先生很愛你嗎？”
“這就是你口中的愛？愛到連你和孩子都不要？”
柳思思那雙慌亂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看哪里好了，只能硬著頭皮回嘴道：“是，你說的沒錯，我之前都是騙你的，因為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更不想讓自己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你面前，任何人都可以，唯獨你肖源不行。”
“這么多年你應該很恨我吧？現在你都知道了，我的婚姻沒有我說的那樣幸福，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可以狠狠地嘲笑我了！”
肖源眉宇間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一樣，他扯著嘴角輕笑：“是啊！我應該嘲笑你才對，是你當初背叛我們的感情，讓我的人生陷入一段看不見光的日子里。”
“可是柳思思，我真的很想問你對我們的感情就覺得這么一文不值嗎？”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柳思思面對他的提問，她撇過臉去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目光，那些忘不掉的記憶瞬間席卷而來，一開始她選擇肖源也只不過是虛榮心作祟，因為他是南大最受歡迎的風云人物，除了學霸光環的加持，聽說他家境也是一等一的好，人長得就更不用說了。
全校女生的暗戀對象，要是成了她的男朋友，那么她勢必也會站在全校受人羨慕的金字塔頂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