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站在那棵樹面前好久好久，久到周醒都覺得身上的衣服穿得不夠多，快冷成這里的雕像了。
“阿霄，你盯著這棵樹，能把它盯的能開出花來啊？”
他雙手環胸打了個冷顫。
肖源見狀調轉話題：“阿霄，我看那邊有籃球，要不要去練練手？”
“以前你可是我們學校的籃球隊主力呢！”
“真這么厲害？”周醒沒有跟他們經歷過校園生活，自然不知道岑霄的身手，就算偶爾回國一趟，三人也不會閑到去打：“那不湊巧了么？我以前也是我們學校的籃球隊隊長。”
“PK一下？”
“等下被打輸了，可不要嚷嚷！”肖源低低的嗤笑一聲：“阿霄，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好了！”
于是三人來到籃球場，肖源當裁判，而周醒虎視眈眈，在籃球這一塊他可沒輸過，就算許久沒打，基礎擺在那兒，都形成肌肉記憶了，起初是為了吸引妹子們的目光，后來為了爭口氣愣是練出了好身手。
岑霄沒那么多廢話，從肖源發球時像閃電一樣繞過了還在愣神的周醒，雙手接住向上一躍，把球準確無誤地投進了籃球筐里，從開始到結束，不過數十秒的時間。
直到肖源判定岑霄得分后，周醒才反應過來耍賴：“這把不算，我還沒準備好呢！”
他嚷嚷著這把算預習。
肖源就知道他的尿性，身為公正的裁判他堅決拒絕。
周醒又發揮他的嘮叨本領，讓岑霄煩得很，直接告訴肖源，他同意周醒說這把不算的無賴話。
周醒心滿意足的聚精會神起來，彎著腰，死死盯著岑霄的舉動：“來吧，這回我可不讓你了！”
岑霄將外套丟到一邊，解開袖口，一副完全不把周醒放在眼里的淡定，三兩下就從他手里奪過了球投了個完美的三分球，又記了分。
周醒完全沒意識到他的籃球水平會這么高，懵圈了的狀況，幾個回合下來，一點好處沒撈著，岑霄那家伙就像中了邪似的真拿這當了比賽，不顧不讓的。
漸漸的，周醒就筋疲力盡了，舉著手彎腰喘氣，身上汗流雨下：“我認輸了行了吧，累死勞資了！”
“周醒，你丟臉不丟臉啊！以后別吹牛逼了！一分沒得你也好意思說是你們學校的籃球隊隊長？”肖源毫不掩飾對他的嘲諷，看向一旁的岑霄正大口地喝著從販賣機剛買來的水。
他的體力看上去還是很強的，愣是沒怎么喘。
周醒單膝跪在地上：“我哪知道這家伙打起球了也這么拼？”
“你少在那兒嘲笑我，不行的話，你上啊！”
“我有自知之明，也清楚阿霄的厲害，我就不找虐！”肖源笑瞇瞇的，一副落井下石的看好戲。
周醒算是徹底服了，岑霄這丫的，真是樣樣牛逼啊！
岑霄望著熟悉的位置，高中時，他之所以成為籃球隊的主力，完全是因為平時姜言舒都不會輕易參加學校里的各類活動，要想見到她，唯有在籃球場，膽小的身影總是站在最后一排，球場上贏球時她也不會像別的女生會歡呼，輸球時也不會失望，總是安安靜靜的，毫無反應。
有時候他想不明白，她究竟喜不喜歡看打籃球呢？
唯有一次，是他所在的籃球隊和別的學校進行比賽時，因為想要確定她有沒有而一時失神被別人撞倒在地，透過烏泱泱上來關心他的人群，他看到了姜言舒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擔心。
他多期待她也能像別人一樣圍上來對自己說句關心的話，那時候的他在想著，如果她說了，他會借此跟她有交集從朋友開始做起，可始終沒有，以至于讓岑霄十分恍惚，剛剛看到她臉上的擔心是不是一種錯覺。
年少時的暗戀就是喜歡青澀的試探，整天想的就是該怎么引起她的注意？可能在兩人遠遠相望的那一眼之前，就已經做過九十九次的排練預想了。
回憶的畫面越多，岑霄的心就越沉，他低著頭，背脊微彎，眼底慘紅一片，到最后直接拿著還沒喝完的水從頭頂盡數澆下，冰冷的濕意在涼風的吹拂下，冷徹了他的那些蝕骨的痛苦。
“阿霄！你瘋了？真不怕感冒是吧？”肖源急急忙忙從口袋里掏出紙巾遞到他手里：“趕快擦擦，秋天的晚上溫度本就低，你再這么折磨自己，怕是要我和周醒送你去醫院了？”
岑霄將紙巾丟到地上，安靜地站在原地，喉結再度滑動了一下，像是在克制著情緒：“阿源，這樣我也能少想她一些。”
肖源了然，上學時他便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包括一次次的課后籃球他都沒缺席過，目的就是為了能讓過路的姜言舒有那么短暫的駐足，兩人就算從未說過話，他也心滿意足這刻意得來的相處時間。
肖源沒再說勸他的話，而是又抽出紙巾塞到他手里：“你現在不能生病，嫂子還在等著你！”
“阿霄，我已經被你虐得夠慘了，可別大晚上的送你去醫院啊！晦氣得很！”
周醒假裝不滿地嘟囔一句，又覺得現場的氣氛太過沉悶，把話題往籃球上引：“你小子什么時候籃球打得這么好了？”
“我記得高中那會兒我偶爾回國時，說要來一場較量，你都說你不會打，敢情就在騙我呢！”
“我就說你這混蛋陰險得很，總是這么出其不意。”
“還有你，老肖！你也是個混蛋，幫著他一起騙我！”
肖源無語：“你又沒問我阿霄會不會打？”
周醒：“？？？？”
好像是沒問過！
可還需要問么？他不是每次都在場？？？？
“行了，勞資真服了你們，在陰兄弟的這一塊，勞資就是玩不過你倆！”
周醒憤憤不平地從販賣機買了瓶水，又將外套穿起來：“不打了，不是說來逛逛校園？還不帶我去？”
因為岑霄是南城中學畢業的，每年學校的建設資金還有一系列的費用全是由他出資，所以進出校園的每個角落都得到了特許，校方為了彰顯誠意，特地給岑霄設了各個地方的人臉識別，也就是說他的這張臉就相當于是一把鑰匙。
畢竟家大業大的岑霄也不至于盯上學校的這點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