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洺洺笙一愣,“那不就暴露我們自己了?”
“那又如何?”顧松柏低頭看了他一眼,顧洺笙這會兒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他有些欣慰,“反正最后只要達到簡寧和傅庭堯反目的目的就好了。”
“傅庭堯都這樣了,手里什么都沒有,父親為什么還這么怕他?要對簡寧動手,還要先把傅庭堯給解決掉?”
“因為這個男人最厲害的從來都不是資產,而是他的腦子和才華。”顧松柏嘆口氣,“想當年他沒出世之前,帝都的商業四分五裂,各家族之間相互抗衡,根本沒有達到像現在這樣一家獨大的場面,所以只要他想,肯定還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手在操縱。”
“那他都知道是我們對梅英榕動的手,您覺得他能放過我們?”
“不放過又如何?”顧松柏笑笑,“只要我們近期不要出門,顧家四周早已被我加強了安保,就連玻璃都安裝成了防彈玻璃,他還能把手伸到這里來?”
畢竟警局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無法給他們父子定罪。
“如果這兩天有警察過來盤問,你知道怎么做了?”
顧洺笙聽他這一番分析,心里也安定了很多,“知道,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不然,他一旦被帶出這里就徹底玩完了。
傅庭堯一定會對他動手!
“所以我們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蝸居?”
顧松柏搖頭,“嗯,但也要伺機,再次行動。”
如若不然,這些前面的路就全都白走了。
“那……陸淺淺的尸體……會有人去收嗎?”
“不會。”顧松柏道,“因為她死無全尸。”
那毒藥,是世界上毒性最烈的藥。
可偏偏,看上去還會有自殺的樣子。
就算是法醫尸檢都不會檢查出任何問題。
梅英榕亦是如此。
只是藥劑的成分不同,使用方法不同,所以死亡時間才會發生偏差,有快慢性之分。
顧洺笙的雙腿也漸漸從沙發上放了下來,整個人的神色也好了很多,“你怎么不早說,要是早知道這些事情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我才不會這么害怕。”
他甚至,巴不得陸淺淺早點死!
瞧瞧那天他去見她的時候,那個賤樣!
根本就是個浪貨!
早就死有余辜!
“這一切還要仰仗父親以前留下的那位故人的聯系方式。”顧松柏笑的神秘,“等這些事情過去之后,我帶你去見見他。”
顧洺笙這次還挺機靈,“就是那個給我們這種神奇的毒藥的人?”
“嗯。”顧松柏喝了口水,“那可是個神人啊。”
……
簡寧站在警局門口強烈要求參加陸淺淺的尸檢。
可那邊給出的通知卻是法醫已經初步檢查過,她是自殺身亡。
這怎么可能呢?
她的賬戶里明明有了一千萬進賬。
這種貪婪的人,絕對不舍得就這么自我了結!
可是警局是個講證據的地方,沒有證據,一切都是天方夜譚,畢竟總不能誰說一句她有罪,我想參與你們內部調查,他們就同意讓誰進來。
那不就亂了套了。
簡寧也知道這個道理,和他們溝通之后還是沒得到允許,就從這里離開了。
但遠遠的,她看到了陸淺淺一眼。
那會兒正好有風。
她被人推著從推車上出來,蓋在頭上的白布正好被風吹開了一個角子。
印象中,陸淺淺從來沒這么安詳過。
可現在,她連呼吸都沒了。
比這世界上的一棵草都要安靜。
但所謂的死者為大是不存在的。
簡寧現在依然有想親手把這個女人處理掉的沖 動。
“簡小姐。”林英站在她跟前兒,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所以始終出來陪著說話,“其實她的死刑時間也快到了,她可能是害怕,所以在死緩期間自己先死了,這樣的死刑犯人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監獄里,這事兒常見的多啦。”
他猶豫道,“所以您也別太敏 感,要是后期真的發現什么不對勁,我們一定會及時給您通知。”
簡寧知道,他這次說的是實話。
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說,各種證據都形成了陸淺淺自殺的完美閉環,根本不可能根據她一個體制外的人的隨便幾句話就能撼動那些證據。
只能說,顧松柏的手段比她想象中的高明。
“那我能問問她是怎么自殺的嗎?”
“按說這個也不能說。”林英有些為難,“但既然您問了……”他似是下了決心一般,“根據法醫檢查,她是活活餓死的。”
“活活餓死?”簡寧不由得笑了,“這怎么可能?!”
“獄警過去送飯的時候她是都吃的挺好,但我們檢查她房間的時候發現,衛生間的嘔吐痕跡非常重,然后又查了下水道,結果在里面檢測出了相當多的屬于她的基因樣本。”林英道,“她吃完以后,應該是全都吐出來了,每頓飯都是如此,所以把腸胃都折騰壞了,法醫檢查的時候也和這些都能對得上號。”
“那梅英榕呢?”簡寧緊接著問,“她的死因你們查了嗎?”
“傅先生剛才才把尸體送進去,他就在這里。”林英道,“要不您現在進去和他一起等等?”
“不用了。”簡寧搖搖頭,現在只要一想到和傅庭堯在一起就渾身不自在。
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滿手的血。
她幾乎有點站立不住。
“媽咪!”正有些精神恍惚的時候,傅宥和傅加突然沖了過來。
傅宥的眼睛已經哭腫了。
傅加的眼圈也紅著,可看到簡寧的那一瞬間瞬間眼淚嘩嘩的,“媽咪……”他抽抽搭搭,“哥哥說……哥哥說,奶奶再也不會回來了。”
以前覺得沒什么感情。
可真到了這種再也不能見面的時刻,他心里真的好難受。
總覺得像偷吃糖塊的時候齁住了嗓子,怎么弄都難受,就只有不斷地流淚,仿佛才會好受一些。
是啊。
梅英榕畢竟是他們的奶奶。
在她缺席的那五年里面,梅英榕雖然對這兩個有差有別,但怎么也有屬于他們之間的陪伴和親情。
簡寧不打算插手他們祖孫之間的送別。
“奶奶就在里面,爹地也在里面。”簡寧推著他們,“你們可以過去找爹地。”
陪他說說話。
“那媽咪你呢?”
“我就不去了。”簡寧道,“這么多天沒回家,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